作者:一粒粟
秦歌站了一会儿,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心中酸酸痛痛的,以前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看了楚怜玉半晌之后,他决定离开,转身出门道,“我走了。”
楚怜玉坐在那里,没听见一样,根本不理他。
秦歌抿了抿唇,往日亮丽的容颜像是蒙了一层厚重的纱,整个人显得灰扑扑的,他打开门,临走之前,看见床角的书,还是补充道,“那书,还是少看,伤身。”言罢,不管楚怜玉反应,打开门走了。
楚怜玉听他说到书,浑身一抖,扑到床上抓起那本绘制精美的书本,咔呲两下撕烂,又捡回来接着撕,没几下就把一本书撕成碎片。
他气得脑袋发疼,愤恨地把碎页扔掉,心上身上无一不痛,狼崽子般呜咽出声,简直说不出话。
秦歌站在门外听了一阵,直到听见楚怜玉屋内没动静了,才走向自己的房间,背影寥落,挺直的双肩微垮。
行至门前,待要推门进去,忽觉不对,他快速转身,目光凌厉地看向走廊上的一人,冷道,“铁鹰堡的人这么喜欢听墙角?”
白月冷冷地回望,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秦歌站在门前思忖片刻,推门进屋,一夜无眠。
白朗被紧紧地捂住眼睛,眼前一片黑暗,眼睛上方的手微凉,力气大得让他觉得眼睛都要被按出来,疼得厉害。
然而眼睛的疼痛和眼前的黑暗,都比不上唇上触感来得震撼。
白寒在他的唇上磨蹭着,牙齿衔着白朗的微白的唇瓣,带了些力气地反复咂着,来来回回的,咬了上唇又咬下唇,笨拙而又用力,简直不能称之为一个吻。
白朗的心急促地跳着,唇上又痛又胀,让他几乎是马上就开始呜咽着挣扎,“堡主,请放开属下。”他声音含混地请求。
白寒不管不顾地亲着,吮着,啧啧的水声在屋内显得愈发明显。
白朗脖子发红,一心想要挣开枷锁,从这难受的境地中解脱出来。
白寒亲着亲着,忽然觉得口中有血腥味传来,他抬起头,眼中的茫然一闪而逝,冰冷地看着白朗。
血从白朗嘴角慢慢溢出,带着坚决的味道。白寒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手中白朗的眼睛上拿开。
白朗坐起身,快速下床,跪在地上,道,“请堡主恕罪。”
“你冲开了穴道?”白寒冷声问。
白朗沉默不语,头低得低低的。
又是静默。
两人一跪一坐,渐渐落下的夕阳从窗口映来,把两人的身影拉成长长的一条,交错在一起,又远远地岔开。
白朗端正地跪在那里,口角的血液渐渐干涸。
白寒站起身,来到他身边,道,“站起来。”
白朗跪在那里,犹豫不决。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白寒命令道。
白朗顺从地起身,垂首站在那里不动。
白寒从怀中掏出瓷瓶,拿在手中。
白朗眼角瞄见,心中一紧,当即又要下跪,“请堡主……”
白寒止住他的动作,不由分说拉起他一只手,道,“坐下。”
白朗紧张不安地坐下。
白寒牵起他的手,拔开瓶塞,把药粉倒在他的手背上,盖住那两条细细的抓痕,白朗认出是堡中上好的金疮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因自己之前的误解而微微脸红。
白寒为他细细地上了药,把药放回桌子上的时候,看见他微红的脸,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白朗双手握拳,装聋不吭声。
他怎么可能会说,因为他让楚怜玉闻过……他才会以为堡主也会那样对他!
“不许再去烟花之地。”白寒松开他的手,吩咐道,声音清冷。
“这个……”白朗有些为难,声音拖得长长的。
“嗯?”白寒扬眉。
白朗左顾右盼,老实脸上带了点狐狸样,一看就是在盘算着什么。白寒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隐约地,似乎有哭声传来,白朗耳朵一动,是小玉!他顾不得许多,立刻站起,“堡主,属下先告退。”
白寒见他如此着急模样,又看看他嘴角的血渍,眉头微蹙,冷道,“坐下。”
白朗身形一顿,不敢再动,但想到楚怜玉可能遭遇什么不测,他又焦急难忍。
“白月。”白寒对着门外道。
“是,堡主。”包月答应一声,离开了。
白寒看了白朗一眼,白朗迟疑着,终于还是在凳子上端正地坐好。
白寒眸若寒冰,像是凝视白朗,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白朗握紧拳头,若不是嘴唇还在疼痛,他几乎以为之前的一切是自己的一场梦。
许久,白寒身形一动,白朗立刻收敛心神,挺直后背坐得端正。
白寒的手伸出,在空中微微迟疑,终于还是伸了过去,轻轻地落在白朗嘴角,摸上那一缕干涸的血渍。
“堡主。”白朗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五味陈杂,身子微微后仰,不自觉的,想要躲开那冰冷的触感。
“别动。”白寒道,手上动作不停,一下一下地,为白朗擦去嘴角的血渍,那轻柔的动作,竟让白朗感到一丝被怜惜的味道。
“你我,以前这样过吗?”白寒有些迷茫地看着他,轻声问道。
白朗周身一颤,闪身躲开白寒的手,低头道,“堡主地位尊崇,属下不敢造次。”
“是吗?”白寒眼中茫然之气尽去,恢复了冷然模样。
“千真万确。”白朗恭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去帮朋友去大学城卖被子,哈哈,当年去找学姐买被子,如今也做起学弟学妹的生意,感觉略奇妙。所以呢,明天应该很忙乱,可能就更不成啦,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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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死丹(五)
楚怜玉两天没出门,窝在屋子里不动弹。
王二跑上来好几趟,每回敲门,都被一句无事给打发了,怎么喊都不开门,喊得急了,还能听到他在里面扔东西。王二无奈,只好时时地上来听听动静,生怕他在里面想不开。
到了第三天,王二实在是憋不住了,他不顾楚怜玉不许进来的命令,一直咚咚咚敲门,打算一直敲到楚怜玉能主动开门为止。
楚怜玉坐在床上,烦不胜烦。
“别理我!”楚怜玉哑着声音喝道。
王二听见动静,敲门的声音更大了,“公子,您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还要想开一些才好啊。”
他以为,是公子的小厮离他而去,才让这位公子心情低迷,甚至于意志消沉,如今,这样重情重义的公子,可是真的不多了。
“若那位小哥对您实在很重要,您可以去木府把他要回来,木公子通情达理,您若是陈明情况,他一定会允许您把那小公子带回来的。”王二趴在门上劝道。
楚怜玉混混沌沌的脑袋,被王二烦的简直如浆糊一般,脑子转不过来,那些话虽然听进耳朵里了,但是什么意思,却全然没过到脑袋里,只是听着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以及他聒噪的声音,觉得甚是烦躁。
“你给我闭嘴。”楚怜玉有气无力地呵斥。
若日来滴米未进,他身体乏力,精神困顿,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王二这几日听了无数次这样的话,哪里还放在心上,他把手中的饭菜放到一边,锲而不舍地敲门,苦口婆心地劝道,“公子,您要放宽心,说句难听的,小厮哪里不能找了,就您那位把您抛在这里,独自攀高枝的小厮,您还念着他做什么……”
“烦死了!”楚怜玉捶床,床板发出闷闷的声音,他扯起枕头,一把摔在门上,“你给我走!”
枕头砸在门上,发出一声闷声,王二条件反射般地在门外躲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继续敲门,“公子,您先开门吃点东西,吃完了,我就走了。”
楚怜玉无力地趴在床上,被王二烦得一肚子火发不出来,若是往日,有人敢惹他,他定要上前去教训一番,但今日他却提不起那个精神来,只是心情躁郁,恼得在床上使劲地捂住耳朵,只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躲着,不去见人,也不去想那些难堪的事情。
秦歌那日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全都历历在目。想起自己在他手中的不堪以及丑态,他都懊恼得想给自己一巴掌。
“别烦我了,你给我走吧。”楚怜玉有气无力地对王二道,只求能得片刻安宁。
王二在店中帮忙多年,第一次碰到楚怜玉这样大方慷慨,又不高高在上的金主,自觉要照顾好他,才对得起从他手中拿到的一百两银票,加上包子离开的消息又是他收了钱亲口传达的,连累的小公子积郁难消,饭也不吃,门都不出,心中更是愧疚,愈发想着照顾这个一看就是刚出门的小公子。因此,此时他打定主意,无论小公子如何说,他今天都要敲开这扇门,让小公子开口吃饭。
“公子,开门啊。”王二一边敲门,一边看看放在一边的饭菜,哄小孩子般道,“今日的饭菜都是大厨另开灶做的,又精致又可口,您要是尝一口,保管您喜欢的还想吃第二口。”
又来了。
坐在床上发呆的楚怜玉捂住耳朵,头埋在膝盖上,使劲地捂住。“你不要再喊了!”他心中难受,面对王二的关心,并不想搭理,只想一个人待着。
王二一筹莫展,喊得嗓子疼,却收不到效果。走廊上,有路过的客人好奇地看过来,王二急忙道歉,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只好收手,讪讪地笑笑,收拾起饭菜,打算下楼。
刚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身着绿衣的俊美至极的男子过来,王二一愣,连忙闪身让路,哪知那人在他面前站定,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二擦擦额头上的汗,赔笑道,“没有什么事,只是这位客官多日来滴水未进,我想给他送些吃的,打扰了客官休息,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走了。”他连连弯腰,生怕惹怒他人。
这人周身气质优雅高贵,面相不俗,一看就是不能惹的人。
“不吃饭?”那人好看的眉头一皱,看向王二刚刚敲门的房间。
他缓步上前,举手欲推,看热闹的人好奇地围上来,看他动作,那人停住手,看向周围,“退下。”
他声音并不高,但先前尚算柔和的气质瞬间被冰冷凛然替代,让人心中一跳,再偷偷看过去,被那人精致的眉眼一扫,便不由自主地,想要听从,有人迟疑着,有些想走。
那人目光一凝,中指拇指环扣,对着廊上的一根柱子弹去,破空之气来袭,那柱子立刻便平白无敌地多了一个深深的小孔。
围观之人眼见如此,全都惊得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人眉目精致如画,出手却如此厉害。
“再不走,便如此柱。”那人眼尾一挑,目光缓缓地看了一周。
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感到了心中油然而生的惧意,几个人面面相觑,顷刻间便退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客官……”王二额上冷汗如瀑,有些哆嗦道,“里面这位小公子是您的……”
绿衣人看看他手中托着的饭菜,淡淡地道,“朋友。”
王二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那人挤了个笑脸,急忙走了。
秦歌站在门前,略有些迟疑地伸手,他不确定楚怜玉现在是否想要看到他。
“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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