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井冰糖
俞小姐忽然想到:“是不是前些日子你家姑爷在奔波的那件事?那书生后来充军了?”
“是。”俞三心里吓的咚咚直跳,生怕露了陷。
俞小姐哼了一声:“下去吧。”
俞三连忙弯着腰恭恭敬敬地退出,暗暗甩了把冷汗。这件事还要早通知老爷为好,想到这里连忙命儿子去衙门送信,就说小姐大概怀疑这件事了。
晚上穆启回来,俞小姐满面怒容,穆启一进内室门就被砸了个枕头。穆启连忙接住笑道:“娘子为何生气?”
“你干的好事!”俞小姐脸气的通红。
“我干什么了?”穆启接到俞三报信,心里已经有谱了,所以语气很平静。
“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还在外面找小倌!你丢不丢人?”又一个枕头飞过来。
穆启放下枕头,走过来拦住她笑道:“你从哪里听说的我找小倌?”
“我都知道了,你还瞒着我?你是不是嫌我不让你纳妾?你这个穷酸!”
穆启脸色一变,瞬间又恢复平静,笑道:“你别听人瞎说,哪有的事。我一向自律,从不出入秦楼楚馆,这是你知道的。”
俞小姐一向生长锦绣丛中,纳了这么个虽然才高俊秀,却家世一穷二白的丈夫,自然有些高傲,有点瞧不起的意思,当下皱了皱鼻子道:“我谅你也不敢,你记住,你敢纳妾,我父亲不会饶了你的!”
穆启脸色不变,笑容明朗地安慰道:“我志在官场,和娘子又恩爱,怎么会胡来?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说完就拿嘴去亲。
俞小姐呜呜说道:“你小心,若是被我查到,我自然饶不过你,你的前程都在我爹手里,你敢乱来,我就让我爹把你打回原形!”
穆启道:“我自然不会,娘子,时候不早,咱们歇了吧。”
“歇了吧,只是你别动我,我这几天不舒服。”
穆启殷勤问道:“怎么不舒服,可有找大夫看过?”
俞小姐懒懒靠在枕上道:“胸闷,想吐。”
穆启扑上前笑道:“是不是有了?快找大夫来瞧一瞧。”说完立刻命丫头出去通知管家找大夫。
第二天,穆启欢天喜地带着俞小姐回岳丈家。吃饭的时候,穆启通报了这个好消息,俞夫人也早在内室听女儿说了此事,高兴的满面透光,俞家虽有个小儿子,奈何是个妾室生的,嫡出的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是宝贝万分。俞大人也很高兴,指点着丫头们扶着小姐去休息,这里翁婿两个讲究朝中之事。
俞大人笑道:“上次亏你见机,这些时我看汪公每每出镇边军,不在圣上身边伺候,圣上又十分地宠厚梁大人,看来梁大人有压住汪公一头的希望。咱们要见机而动,不可在这夹缝中被人挤了,也不可行动的太慢让梁大人看不上。”
穆启恭敬笑道:“那是自然,小婿已经命人给梁大人送了礼物去了,明天就去登门再拜访一二,朝中动向,小婿一向在意,岳父尽管放心。”
回到家中,穆启命人叫来俞三到书房,皱着眉头问道:“我还以为你去山西了?怎么没去?陶公子怎么样了?”
俞三羞愧难当答道:“老奴本来跟着陶公子的,到了洛阳,却是害起了绞肠痧,不得已留在了那里,命穆五跟着去的。老奴病好了,却是没有盘缠,在驿站当了半年驿丁才攒够了盘缠赶紧回来了。”
穆启觉得有些不妙,连忙命人叫穆平进来,吩咐道:“你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去,立刻动身前往大同去,到高山卫找个叫‘陶令华’的人,找到后若是过的好,你暂且回来报我,若是不好,你先在那处照顾,我再想办法。”
穆平领命而去。
像熬油一般煎熬了两个月,才等到穆平回来,得知人还活着,穆启高兴地把手中正喝着的查一口灌进嘴中,穆平却接着道:“陶公子如今住在大同城,过的很不错,是和营中的一位参将大人,叫赵泰的住在一起。”
穆启的茶还没喝完,“噗”的一口全吐了出来。
☆、第三十六章 过年
赵泰回来,来家里窥探的人绝迹。
洪瑾和老高要走,赵泰说家里还是人少,不能走,还是留下大家相聚热闹。这两个也没别的亲眷,也就留下了。
陶令华病好,行动再无阻碍,无比活跃起来。他本不是个懒散的人,就是身上有伤的时候还每天看书,学着跟赵华认药材,这一好了,心情舒畅,更是每天脸上带着甜蜜笑容四处忙碌,连擦桌扫地,做饭洗衣都不在话下。
赵兴无奈地跟在他身后:“三少爷,你都干了,我干什么啊?”
陶令华笑道:“你可以歇着。”
赵兴只好发笑。
赵华吩咐赵兴:“陶陶想做就由着他。”被圈着半年了,从夏到秋,从秋到冬,好不容易能自由活动了,少年人本就活泼,想必早就被憋坏了。
因为天天在家憋着受不了,就缠着赵泰想出去,眼看着进了腊月,街上热闹的很,陶令华从来没好好在街上走过,一年的苦难让他从死到生走了一遭,却从没享受过平常人家逛街买东西的幸福,赵华见他哀求,想着只要自己兄弟两个跟着,穆启未必敢光天化日能抢了去,就答应了。
第二天恰好是个晴天,但是很冷,雪并不化,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直响,陶令华就跳着去踩那还没被人踩过的街边的雪。赵泰也是好久没在街上走了,看着陶令华跳来跳去,觉得可爱至极,就跟在后边笑。
已经是上午了,街上人来人往,陶令华远远地朝赵泰叫:“大哥,我们再去大慈阁玩吧?对了我上次给你求了个护身符忘了给你了,回去给你带上。”
赵泰紧赶几步,伸臂揽住他,两人向大慈阁走去。
这大慈阁是个小小的庙宇,只有三四个和尚在这里,但是香火极盛,听说这里的菩萨很灵的。
两人进去上了香,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个老和尚,陶令华连忙拽着赵泰出门,老和尚叫道:“施主,看手相面相解签,十文钱一次!”
陶令华理都没理就跑。赵泰笑道:“怎么了?”
陶令华气哼哼道:“我上次去求护身符,让他耍笑了一番,还找他看什么手相面相?呕都呕死了,连男女都分不清!”
赵泰奇怪,就问。陶令华就把上次的事说了一遍,说那老和尚断定自己三个丈夫一个儿子。
“一派胡言!”陶令华气的脸通红。
赵泰好笑地安慰他:“好了,他老糊涂了,跟他一般见识做什么?你还想要什么?咱们去逛逛。”
“我上次看人家卖的剪纸很漂亮,咱们去买吧。”
“好。”
走了好半天走到东街卖剪纸的铺子,各种各样的花样,看花了眼,陶令华挑了许多,准备回去贴在窗户上,他尤其喜欢那个“老鼠嫁女”的,准备贴在最显眼的地方,太喜庆太好看了。
又买了一堆小吃和玩物,看看中午饭时间到了,两人就相伴着回去。正走间,忽然前面的街口走过一乘轿子,轿帘掀着,陶令华一下子顿住脚步—穆启!
穆启远远地就看见陶令华了,所以让轿子慢慢地走,想躲看一眼。他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力量抢人,毕竟自己还只是个六品官,本朝以文官监军,文武之间向来不和,自己在这帮武将们面前也没那么大的面子,没人会帮自己,若是从赵泰手里夺人,无异于虎口拔牙,当日强行把他带走,若是陶令华愿意跟着自己,还好说话,如今赵泰回来,再想抢人,难度太大,所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到了家里,穆启下轿进屋,穆平跟进来回道:“老爷,这是老大人给您的信。”
穆启结果一看,是自己岳父的。打开看了,冷笑一声,原来是说汪直危险了,让他小心些。
穆启心中好笑,这件事自己早就猜出,所以才脚踏两条船。今冬无甚战事,明春回京应该有所提升,顺便早做打算,汪直若是败落,京中权力交接必是一场风暴,有倒霉的就有高升的,早做准备没坏处!
放好信,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湿毛巾擦脸擦手,一边道:“东厂的礼物送去没有?
穆平道:“送去了。”
“那户部左侍郎周大人的病如何了?”
“看着病重,听说可能也就半年的时间了。”
穆启眯着眼坐在圈椅上,手指在桌上“嗒嗒”敲了一会道:“来得及回去,不能让别人抢了先。”想了一下又道:“去给我买个女人来,我有用。”
穆平躬身答道:“是!”
穆平退出去以后,穆大人挥手令屋里的下人都出去,才把擦手的湿帕“啪”地摔在桌上,狠狠道:“我守了十五年的宝贝,焉能轻易给了你们?等着瞧!”
陶令华玩疯了。
年前热闹,他几乎天天出去。赵泰兄弟反正闲着,就轮流跟着他。看着越来越笑靥生花、明艳动人的小弟,这两兄弟都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总算了救过来,老天保佑!
这几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门口来了一只野狗,毛色是黄白相间的杂毛,不是什么好的品种,就是普通的杂毛家狗,也许是谁家扔出来不要的,毛很脏,夹着尾巴,整天蹲在大门口。见人出来就摇一摇尾巴,很可怜的样子。
陶令华见它可怜就领着来家,撒在后院,给他吃骨头和剩饭。这狗倒知道感恩,要是后墙外有生人过,就“汪汪”狂吠不止。
赵泰摸摸自己的头笑道:“先前怎么没想到养条狗啊?能看家护院。”
家里人都喜欢这条狗,陶令华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富春。
赵华也哈哈笑,问道:“你是不是想起富春江来了?”
陶令华点头,离家几千里,路上艰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到了腊月三十三家里就开始准备过年了,买了许多年货,
新衣也都做好了,这一大家子,除了赵家兄弟都没血缘的人聚在一起,天天就是做过年前的准备。
房子要打扫,从里到外,桌椅板凳都要擦的亮亮的。脏衣服鞋袜都要洗,被子要拆洗。
好在虽然很冷,天气晴好,陶令华也没时间出门了,天天窝在家里干活。水太凉,只好天天烧开水兑着来用。
赵泰和赵华以前也没这么干过活,都是仆人做的,现在陶令华抢先做,他们也不好意思不动,所以也都去做,洪瑾和老高也插手来帮忙洗洗涮涮,擦桌扫房,看着很热闹。
富春跟着各人后面瞎跑,一会在屋里,一会在屋外,陶令华嫌它跟着在脚下打拌,就扔给它肉骨头去啃,这才消停。
扫完房子,就开始做各种面食肉食。
在院子里支起大铁锅猪肉,因为人多,就买了半头猪的肉,陶令华最喜欢站在锅前边烧火,锅里放了香料和盐、猪排猪头和猪肉都剁成小块熬煮,煮熟了,就用筷子从里面捞出一根猪排骨,用手捏着啃。啃的满嘴是油。其实排骨嘛,是没多少肉的,啃的是那个乐趣,富春在脚底下吐着舌头哈气,馋的口水掉在地上,不时甩一甩,甩的到处都是,陶令华见它馋的够呛,连忙把手里的骨头扔给它,上面还带着点肉,富春一跃而起,准确接住,叼到角落里去啃。
陶令华刚吃完排骨走进屋里,就见赵泰头上包着一块蓝布,打扮的像个乡下妇人,站在炕上抖被子,姿势滑稽。
立刻笑的直不起腰。
人都在屋门里外聚着,忽听马棚“咴咴”传来马的叫声,赵泰脸上漾起一丝笑纹:“陶陶,乌金想你啦!快去看看!”
陶令华平爬到炕上起脚就想踹他,赵泰见屋里没别人,忽然弯腰在他耳边轻轻道:“别踹我啊!你要是踹,我就喊陶陶打夫君!”
“啊呸!”陶令华羞的脸一下子红了,气愤地呸了一口,跳下炕,冲出屋门去马棚看乌金了。老远还能听见赵泰坏坏的笑声。
煮完了肉,就在大铁锅里盛放着,只把锅搬进屋里就行了,随时吃随时再用小锅热一部分。
接着用小点的锅煮鸡鱼之类的肉食,陶令华还跟着赵兴学蒸馒头,先前在家里帮佣过一段时间的那位大婶教给他们不少做面食的手艺,蒸煮煎炸俱全。
赵华也学了几手,这时候就都用上了。陶令华觉得新奇,每天就跟在赵华身边转,就像富春老是跟着他转一样。
赵泰被冷落了,有点郁闷,因为他做的都是粗活,陶令华不是很感兴趣。赵泰只好在炕上找回来。
因为毕竟是那个地方曾经伤重几乎不治,很怕病情反复,所以不敢天天弄,就是想,也是匆匆而已,大部分都是用手解决掉。可是赵泰精力太旺盛,用手的话要好久,陶令华每次都被累的手抬不起来,以至于第二天吃饭端着碗手都抖,洪瑾就问:“陶陶你是怎么了?可是做活累到了?你就别干了,有我们就够了。”
陶令华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泰就笑的脸皮都放光。陶令华暗暗咬牙。
贴窗花的时候,洪瑾抢着帮忙贴,还总是劝他去休息,陶令华在心里把赵泰狠狠骂了一百遍。
☆、第三十七章 纳妾
又到晚上,三人打点睡下,赵泰满面含笑把自己铁一样的物件塞到陶令华手中,陶令华气的狠狠一捏。赵泰“嗷唔”一声差点跳起来,叫道:“陶陶你做什么?”
陶令华道:“你不是愿意让我给你摸吗?我给你摸个够!”说完就抢,抢到手就用力捏。赵泰吓的乱钻,一钻钻到陶令华腿间,用嘴巴叼住他粉嫩的玉柱,下力气用舌头吸吮舔舐起来,陶令华立刻投降,瘫软了全身躺平了任他舞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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