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凶凶是小熊
这人是来搞笑的么?这是什么东西?韩东暗骂了一句,接着又朝那人头上毫不客气地补了一记右直拳。
那人身子晃了晃,双手抱了头,马上就要倒下,可韩东又逮住了这个机会,让那个方才还分外嚣张的家伙身上又是狠狠中了一拳。
八角铁笼里的韩东,有着结实紧绷的上-体,钢铁一样紧绷着不可动摇的面孔;捕兽夹一般的唇,那双烟灰色的瞳仁急切地圆睁着,眼里匿居着的是一只不会被打败的野兽。
他身上各处都在叫嚣着兴奋。
晓树觉得,韩东在寻找猎物,而那个可怜的对手,就是要分分钟被他撕碎了。
韩东在这个俱乐部过去的战绩是二十一胜一负,其中一次还是因为对面那人着不住后,从裁判那儿赚到分数才被迫认了输。
在他这个重量级,真的很可怕。
“你喜欢这种type的?”在观众席的李一蒙见了身侧晓树眼中那些光,随即就在他耳边低念,“我好伤心啊,这才多久,小树就厌倦我了。”
“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晓树忍不住李一蒙在自己耳边呼气,还是这样在俱乐部暗处紧紧贴-着,不免就有些冲动。
就在两人一晃神间,比赛就结束了,应该说没办法再比下去了——那台上的血迹说明了一切。
在众人喝彩中,韩东由一干助手簇着拥着,从侧翼走道下来。他身上还未披上外衣,上身的血管正可怕地暴涨着,配着背后不知韩东何时搞的的满背纹身——这个男人真是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荷尔蒙。
可这一阵阵欢呼声立刻就被更大的嘈杂声盖了过去——只见手持家伙的好几十人从俱乐部大门冲进来,然后朝着韩东后脑勺处那么来了一下。
韩东就被这么被拖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
晓树哪里见过这种混乱的情形,整个人神经就绷紧了。
“你朋友会没事的。”李一蒙把要跟着人群出去的晓树胳膊一拽,说着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信我,他不会有事。”
“你怎么知道?”晓树心下着急,只把李一蒙这句当成了平常的那种安慰。
李一蒙将手中的手机一晃:“唉,刚才那堆人,是我弟的人,放心吧,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对,等等,你弟?”晓树愣住,“你弟?你弟是做什么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有个弟弟?”
“老爷子的风流债,好几个呢。”李一蒙笑笑,“其实你一提西安,我本来也打算让你来见见我家人的。”
晓树刚要接话,李一蒙一偏头:“不过啊……韩东是弯的么?”
“啊?我……”这还真问住了晓树,之前韩东与自己提过这些事儿,男男女女,无非就是419一拍两散,各取所需,“好像,东哥喜欢……好看的……”
“那完了。”李一蒙无奈一笑,好像得到了一个最不愿听到的答案,“他是我十弟喜欢的类型,而且我十弟非常好看。”
“不是,阿蒙,你弟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晓树怔住的目光中,在这嘈杂的人山人海里,李一蒙将他一把揽入怀里:“对不起啦,我今天晚上都讲给你。”
晓树老师再次举手投降,嗅着入鼻的Mr.Burberry,拜倒在李一蒙医生的温柔攻势下。
……
待韩东迷迷糊糊睁开眼时,他正趴在有些暗的房中,略一起身,发现眼前坐在转椅上的男人正翘着小指在卷烟草,见韩东看向自己,李琋一皱眉,幽幽道;“你伤了我的拳手,你要怎么赔?”
那是一个白到过分,好看到过分,完美到过分的男人。
此刻韩东脑子昏昏沉沉,他似乎什么都想不来了,只觉他那么双手不应该在点雪茄吞云吐雾,而是握着……
韩东突然间就十分笃定那啧的一声,绝对是眼前这个男人发出的,绝逼不是他PTSD犯病带来的幻听。
韩东只觉那像是一件工艺品,是生来要被自己糟蹋的,自己看上的,管他妈是男的女的。
艹,这个字就是韩东此刻最真实的感受没有之一了,两层意思。
这娘们儿,床上功夫一定厉害得不得了,比自己上过的任何一个都带劲儿。
“肉-偿行不行?”韩东痞笑一声,挪了挪四肢就要起身,他眼中不加掩饰地欲-望将李琋牢牢罩住了,“爷爷尺寸大,技术好,包你舒服一晚上。”
听了韩东这一句,李琋肉眼可见的浑身一颤,眼睫抖了抖,烟灰直直烫到了手,落在了服帖的定制西装上。
后来的后来,在很久之后,李琋被韩东折腾到半夜三点虚脱倒在他怀中的时候,李琋肿着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那时的第一次相见,是最他妈扯的一次一眼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没咕咕成,怎么肥事???六一快乐!
未完继续!!!
下章回归正轨辽。
第71章
江山玉医……李贤槻?
晓舟珩脑海中隐隐浮现出甚么,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了,关逡枫曾与自己提过。
记得那日风沙晦冥,关晓二人一路北上,在去往名为拜疆的附属国的途中,真真体会到了甚么叫做远塞迢迢,露碛无涯——
“绝艳先生,你可知在这朝中甚么不能提?”关逡枫抹了一把被沙子迷了的眼,也许是漫长难捱的这份漂泊引了他的倾诉欲,也不知怎就提起了这样朝中禁议一事。虽关逡枫比晓舟珩官阶高,但私下无人之时,还是会唤自己一声绝艳先生。
当时被黄沙堵了几窍的晓舟珩立即就想到了一个人名,但理智告诉他,说不得。
“哈哈,绝艳先生还真是性情中人。”关逡枫见了晓舟珩那副表情,哪能还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不过啊,不止玉大人一人,你记住了,那人叫李贤槻……是李太尉的第八子。”
晓舟珩虽不曾与李氏族人打过交道,但依稀记得李氏是以韫字排辈的,所以他与他满嘴的沙石一同问了:“关大人,那人莫不是有甚么难言之隐,以字代了名?”毕竟当初李闫卿十子李韫琋,与李府断交一事迄今都还是坊间众人茶余饭后闲谈的话头之一。
“具体如何,本官也不甚清楚,他牵扯到了一起旧案。绝艳先生,不过啊他……”关逡枫的尾音拖了很长,眼中升起了一串孤烟。
那时的风声与此刻的风声重叠了起来——
“……我师父江山玉医李贤槻身上背负的案子是玉大人此生断错过的唯一一桩。”李终南的手劲忽就大了些,将怀中晓舟珩攥得生疼。
飞絮沾衣,残花随马,若那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就好了。
若没有这些纷争,自己还会是与李贤槻呆在水上云间研究草药的那个阿蒙。
然后铸剑少主雉曾谙还是会在日落时分背着那把踏雪剑,提着酒来看他们师徒二人。
他们二人对坐一席,李贤槻品茶,雉曾谙饮酒,往往此时,雉曾谙还会指使阿蒙去烧下酒菜给他垫垫肚子。
醉了酒的雉曾谙就抱着李贤槻不撒手,不顾阿蒙在场,就与他胡乱地亲吻,嘴中总是喊着慎之,慎之,那哪里还有半分名震天下的铸剑山庄家主的威严。
每每此刻,自己那个淡若远山的师父眉间总会起些潋滟,一边扶着雉曾谙踉踉跄跄往房中走去,一边笑着回应道:“子知,我在。”
“子知,我在。”
那一刻的天地万物便成了他们二人之间无关紧要的布景,处处衬着世间所有无瑕的白,谁也不能将这对眷侣分开。
谁也不能。
虚飘飘半衾幽梦,困腾腾一枕春酲,虽阿蒙不曾经历人事,但夜夜一墙之隔的声声入耳,他早就理会了二人之间的相偎与不舍,救赎与辗转。
“阿蒙,你是我的徒儿,你要甚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唯有两件不可。”李贤槻是在一日里的提笔作画时,笑着看着阿蒙说的,只见山川在画卷中纷至沓来,“他和寻梅剑,都是我的。”
那一瞬,在李贤槻的眼中,阿蒙看见了人海,洪荒,流火,尘埃,看见了让自己不懂的满庭花影。
真好啊,他们真好啊,那时是阿蒙唯一的念头。
可是……可是……后来为甚么……会枝桅折断,一舵飘零?两人又是做了甚么错事而不得善终?
李贤槻手中的那幅画,终究还是少了启了天眼的那一层光。
高花弄影,啭流莺啼间,离开了水上云间的阿蒙却是再也见不到如此山川了。
但没有这一遭,李终南也许这一生都不会认得晓舟珩了,所以这命中毫无定准的事,让此刻的李终南分外窒息。
迫近城中,李终南速度也慢了下,晓舟珩耳边的风声也停住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吵杂的人群声。晓舟珩这厢凝眼望去,又是见到了李终南微红的眼角,他师父应该对他来说,是位极其重要的人罢。
“所以我那日去求玉大人,他会出山,并非是我辩才无碍还是如何以一己之力说服了他 ,而是他本身就因为那案子对我师父有愧。”李终南缓缓停下,落在一处树下,将晓舟珩也放了下。
“他断定我师父乃鬼外子旧案的主谋。”
晓舟珩不曾听过这么一说,但单凭这一点就已经觉得分外荒诞了,刚开口想闻讯为何玉笙寒会断错,但转念一想,这世上难为之事太多了,玉笙寒自然也不能除外。
于是晓舟珩就在李终南有些沙哑的声线中,听他讲了江山玉医与铸剑少主的那几十年过往——但他们二人之间的羁绊怎么能三言两语就能说清了呢。
李终南再如何,也终究只是个旁观者。
待晓舟珩听罢,这厢才算是是明白了,李终南假冒李贤槻入李府,就是为了来找当年其师父顶了旧案的原因。
而李终南想要的答案,就在李府某处,这是在李贤槻行刑前透露给李终南的。
“当时来金陵第一件事就是摸清了这城中的馆子。”晓舟珩顺着李终南的视线看去,二人正是处于水烟湄的对面。
李终南顿了顿:“……包括水烟湄。”
正午的阳光迎面照了过来,晓舟珩晃眼似的偏头过去,耳根又是烧起火来,似乎要知晓李终南接下之言:“你……”
“是了,之前你问过我那所谓的蓬海路,说来并非是为了哄你开心,我初次见你,就是在水烟湄。”李终南似乎是从方才那股阴郁的情绪中暂时抽离了出来,看向晓舟珩时眼中带了淡淡的笑意,“那时的你啊……”
“诶诶,终南,你不要说了!”晓舟珩能想象的来李终南见到自己的那个场面,毕竟他自觉与那几位好友在一处时,总是醉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
箫外月,梦中云,正是晓舟珩诗中的三千粉黛,十二阑干,以及一片云头。
见晓舟珩又是羞了,李终南将眼角弯起,带着嘴边令人赏心悦目的弧度,牵了晓舟珩的手,迈进了水烟湄的大门。
云鬓花钿,舞裙歌扇,酒能消愁,美人可解忧。
“顷顷姑娘在吗?”李终南丝毫不给围上来的几个小倌人机会,直直问了堂中老鸨。
老鸨讪笑着迎着二位贵人入内:“自然自然,公子里面请。”
二人往堂子深处走去,然后上了小二层,寻了一间敲门得了应允后,推了门进入。
但见房中玉钩高挂,绣帘低放,一位云鬟叠翠,着了妥帖妆面的姑娘正在给琵琶紧弦,见到二人,她面上也无惊讶之色,随机起身搁了琵琶,迎了上来。
那姑娘举止得体,颇有几分风月场中班首,花梆中领袖的意味来。
李终南冲那姑娘点点头后,又是回看向晓舟珩道:“恕汀,这位是顷顷姑娘。”
晓舟珩一看那有些熟悉的面容,不禁叫道:“你,你不就是那日在李府上那位弹琵琶的姑娘,还有那日的那个小唱……”
“见过绝艳先生。”罗顷顷笑着冲二人做了个万福,“没想到绝艳先生还能记得奴家。”
“这是自然,毕竟六少爷那时举止十分不妥。”晓舟珩也回了一礼,他从来不曾在水烟湄点曲,所以认不得这位姑娘,那日殷花蛮唱曲的时候,身侧估计也就是这位顷顷姑娘了,“况且,任何女子不管出于何故,都不该那样被对待的。”
罗顷顷微微一怔,却是向李终南看了过去:“阿蒙,奴家现在知道你为何选择他了。”
“是么?姑娘还真是通透。 ”李终南笑笑,“恕汀并世无双,终南自然只钟情于他一人。”
“你今日寻奴家是为了何事?”罗顷顷掩嘴笑了一声,引了面色涨红的晓舟珩与李终南入座,旋即又为他们二人上了花茶。
李终南盯着在烫水中上下浮动的干花,双眼一眯:“问个人,景椿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