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郎/大猫
「是啊,我终於有了「玉骨」,继承者必须有的「玉骨」…」左临风轻蔑地一笑,指甲嗤的一下在左臂划开一道血口。
「少爷!你好端端的怎麽又…呃…这…」云雩看著那正在沁血的血口又呆了,血流竟在瞬间凝住,伤口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结痂愈合。
「看,这就是「玉骨」的力量,我身上那些旧伤疤也统统不见了,除非将我的手脚砍下来,否则不管是甚麽创伤,我也可以好得一点伤痕也没有,永远也像个玉娃娃一样,越来越不像活生生的人…」拥有这样神奇的力量,左临风的语气却是苦涩多於欣喜。
「少爷有这样大的本领,那不是很好麽?阿雩只怕学一辈子也学不到呢!」云雩心里可羡慕的了不得。
「阿雩…」
「少爷,水冷了麽?」
左临风摇了摇头,碧色的眼眸深深的望著云雩憨厚的脸容,眼色罕有地柔和,但亦罕有地哀伤,轻轻地道:「你会有出息的,可是千万不要像我,时候到了,我会还你自由,你要记著,永远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侍候过我…」
云雩大惊:「少爷!别赶四牛走!四牛要伺侯少爷的!」他一急起来,便会再次自称「四牛」。
左临风神态回复清冷道:「你心脗有我这少爷的,就记著我今天的话。同样的话,我不会说两遍,决定了的事也不会改变,原因你也不必多问。扶我起来。」
云雩满肚子疑窦不安的扶起左临风,拿过一旁的细布给他抹身。
左临风瞧著他想问又不敢问的神气,道:「那是以後的事,我还未想撵你,你别瞎慌张。这次换骨成长,是我最脆弱的时候,随便来个壮汉也能要我的命,所以我不得不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现在最危险的时候已过,只要休养几天便没问题。」
「这就好了,少爷,你的衣衫全都不能穿了,暂时穿著阿雩的衣裳罢,这两件是你最初给我买的,质地很好,我一直舍不得穿,所以还是乾净的,明天我到外面去给你买几身新衣裳。」云雩说著拿起一身丝缎脗衣给他穿上。
「里衣要质地好的,外衫买普通的便可以,我不想惹人注意。」
云雩强笑:「阿雩会的了,少爷你长高了许多,人又这麽俊,就算穿著普通的布袍儿也一样出众好看。」
「这几天练功进展如何?」左临风对云雩的训练一向严格。
云雩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这几天,他只顾担心,早把练功的事搁到一旁。
「不中用的东西!少看你一眼也要偷懒!」左临风大骂。
「嘻…我走了之後,笨牛一定在偷懒…他拚命学武居然只是想保护我,不想丢我的脸…真蠢…现在没我管著,他大概会拿著我留下的那笔钱,开间饭店当老板去…其实这样也不错啊…」左临风合上了眼,喟然暗想:「这家伙有一双巧手,烧菜做活件件精通,不在江湖上混也过得下去,没了我,他也许会活得更好…好冷…雩…」四肢麻木的感觉蔓延开来,淬玉功真气的暖意越趋微弱。
就在左临风快将完全失去意识的一刻,云雩低低的祝祷在他耳畔回响:「老天爷啊!求你帮帮风少爷罢,不管他遇上甚麽困难,也可以平平安安的渡过,少爷长得这麽聪明精致,老天爷你一定花了许多心思,求祢就这样一直宠眷他,让他一生平安喜乐,事事遂心如意…」
左临风的眼眶湿润了,热泪的微温浇醒了他的心,当日云雩隔门傻气的祝祷,他在房内每一句都听得分明,就是这番祝祷,令他安然熬过「换骨」时的煎熬,也是这番祝祷,重燃了左临风此刻的斗志…他倏地张开双眼,本已麻木的知感突然以倍数提升,一种极微细的声响似在寒潭左边的一条冰柱下隐约而断续地响起,左临风细听半响,那声响竟似是有活物在冰柱之内,他忙运起身上仅馀的真气,一掌往冰柱全力横劈!
冰柱应手碎裂,比左临风预期脆弱,冰柱一破,几条白影自柱中急窜而出,左临风眼明手快,一手抓住其中一条白影,那是只身长不过一尺,混身雪白,只有双眼和肉冠红艳如火的奇怪蜥蜴,正在左临风手脗扭动挣扎,左临风微微苦笑:「如果少爷今天不是山穷水尽,大概会将你这奇怪的小东西养起来,不过我还想活著走出去,没法子…」他随手一拗,将白蜥蜴的头颈折断,张嘴将涌出的鲜血吸个一滴不剩。
「好难喝!」在左临风皱著眉一抹唇边的血迹,蜥蜴的生血虽然难喝,但却叫他空空的肚子却舒服了不少,身上也有了些微暖意,左临风碧眼闪出生意光芒,他知道他一定可以离开这脗,成为啸天宫的主人…
番外篇:青帝与瞎丐的一天
清晨
青帝:睡眠中,不愿动。
瞎丐:睡眠中,不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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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大概9-10点後)
青帝:醒来因为宿醉有些低血压,赖在床上不动,等婢女们给他洗脸梳头穿衣服,然後施施然走到外面大厅,开口对下人甲乙丙丁叫了句:「拿早点来。」之後便有一满枱的各式豪华早点等著他慢慢享用。
瞎丐:醒来因为肚饿有些低血压,赖在地上不动,没水洗脸,头不懂梳,更没有衣服可换,呆够了便施施然走到外面大街,开口对路人甲乙丙丁叫了句:「大爷好心施舍点冷饭菜汁!」之後便有冷饭及「猫麫」等著他慢慢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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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
青帝:因为有些无聊,随便找个山寨或帮会找碴去,杀人家个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瞎丐:因为有些无聊,随便找个树荫或桥底抓虱子去,杀人家个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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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
青帝:宰人宰得心里痛快,到青楼里喝喝酒,听听歌妓们唱曲弹琴,顺便收些江湖消息(高手们的最新排名之类),不时有美女见他俊俏,娇声嗲气的主动来个人肉按摩兼捶骨,捶得他很爽。
瞎丐:宰虱子宰得心里痛快,到市集里喝喝风,听听三八们讲是讲非,顺便收些小道消息(那里有富户派饭、办丧事舍斋之类),不时有流氓嫌他阻街,粗口横飞的主动用拳头棍子来个煎皮兼拆骨,捶得他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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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青帝:到最豪华或最有名的饭馆左挑右拣,好不容易才勉强挑到想吃的吃个饱,没付钱便拍拍屁股走了。(自有随从替他付钱,就算没有,老板也不敢追数罢!找死麽?)
瞎丐:到最豪华或最有名的饭馆後巷的垃圾堆中,左挑右拣,好不容易才勉强挑到能吃的吃个饱,没付钱便拍拍屁股走了。(垃圾哪用收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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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青帝:随便包起间客栈别墅,大剌剌的摊在太师椅上,小指头也不动一个,等著仆人待候他少爷洗澡睡觉去。
瞎丐:随便找个草棚冷巷,大剌剌的摊在草堆杂物上,小指头也不动一个,等著耗子舔他少爷的脚趾头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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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真颓废…(摇头)
立秋:不!这样已经很积极了,这小子经常连虱子也懒得抓,一天到晚死翘翘的躺在街角里挺尸,不到快要饿死,他也不肯爬起来找吃的…(很多时还是老子送外卖似的送到他少爷嘴边的咧…)
凤逍遥:……
立秋:怎麽我看来看去,瞎小子的生活看起来好像没有多大改变嘛…不管是做帝君还是乞丐,还不是一样的无聊、一样的没有自顾能力、一样的全无理财观念、一样的死蛇烂鳝、一样的游手好閒嘥米饭…(秋少你懂看字的吗?!)
凤逍遥:你真正想说的是,风少这家伙本来就很「乞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