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墨白
墨云微微脸红,不好意思地道:“我是想说,宫主既然肯下命令让我们不用再顾虑那么多,也就是说,在他心中,诸位长老的性命才最重要啊!”
墨鱼也肃着脸点头:“宫主虽然对少阳宗和墨韵山庄讳莫如深,听了我们的现状,却立刻改了命令,也就是说,在他心中,什么都没有诸位长老的性命重要!如果等他闭关出来,却发现诸位长老全部因他而出事,他才会因此而生心魔,不死难休!”
四人面面相觑,不由有些颓丧。
他们倒是出于好心这么考虑,但是从长远看,似乎像如今这般趁早说,才是真正稳妥的做法。
他们那位宫主,虽然性子生性放荡不羁,但实在是个重情重义的性子,他们只是有人受伤,他就肯触碰自己原本不愿意触碰的逆鳞,这要是真的有人死在了戚少云手上,恐怕他要内疚死!
季君泽见四人神色难过,不由笑嘻嘻地道:“其实这就是我要说的重要事情,然后魔宫再有什么事情,二叔可一定不要一心只想瞒着,受了委屈,该告家长还是要告家长的么,不然,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位大家长,这么爱我们呢,是不是?”
他这直白的话,用略显欠揍的语气这么说出来,顿时臊得四个长老都微微红了脸……
第九十六章 媳妇儿媳妇儿,哪儿疼啊【捉虫】
自从上一次季君泽暗搓搓地撺掇了几位长辈一把, 让他们下次只要受委屈了就去告家长, 也就是宫中苍凌,这几天,四人看着他的表情都是极为古怪的。
尤其是孟长云, 其他三人看季君泽, 是觉得这小孩儿怎么成长得这么快, 比他们这些老家伙想的都周全, 而孟长云,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古怪和复杂了。
那日在屋子里的时候,孟长云便感觉到墨鱼似乎有话对他说。
待他给季君泽灌了药,下了针,把他跟陌无尘凑一块儿,让他休息了之后, 墨鱼就自己找了过来。
墨鱼说的并不多,不过是季君泽之前的那句交代罢了——一旦他对魔宫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就立刻废了他的修为!
再加上墨鱼描述的, 季君泽好似在跟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争斗似的情况,孟长云心中便有所猜测。
只不过,这份猜测, 孟长云连孟长青都没有说。
还是那句话,这人啊, 要是太聪明了, 就总得比旁人多操心。
魔宫的事情他操心多, 季君泽的这份不正常, 他操心得更多,但,前者他已经决定了,以后可以或轻或重地跟宫主商量着来,后者,他却是决定只想办法跟季君泽形成默契,然后绝对不会再跟任何人说。
季君泽的点醒,让孟长云心中时刻挂上了一个警钟,已经决定,对之后的每一件小事,都要更加认真谨慎地对待,以免当真出现了死局却不自知,然后把整个魔宫给带沟里去。
戚少云不简单,这是孟长云在季君泽房里的时候,没有跟孟长青和邱红衣墨适他们说的最重要的一点,有些东西他还要再查查,现在不好说。
但那到底是外人的事情,只要查清楚了,无论怎么下手都不成问题。
可季君泽的问题却完全不同。
如果季君泽身上有什么可能威胁到魔宫的东西,可他却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儿明说,那么,这种时候,季君泽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帮他兜底的帮手。
而这个帮手,是绝对不能把季君泽的情况泄露出去的。
如果威胁季君泽,让季君泽竟然说出来了让墨鱼废了他的话的东西,是魔宫内部的人还好说,可如果不是呢?
如果这东西,是一缕在季君泽脑袋里面,跟他共存,想要抢夺他身体的神魂,又或者,是什么厉害的蛊虫,又该怎么办?
如果当真是这两种东西,那么,季君泽的情况一旦被泄露,这臭小子就死定了!
所以,这两天孟长云看着季君泽的目光,总是带着点儿怪怪的意味,惹得陌无尘时常炸毛地想咬他。
这一日,孟长云照旧看着季君泽欲言又止,而季君泽,则抱住不知道第几百次想揍人的陌无尘,无奈地看着站在角落里盯着自己的孟长云,嘴角微抽。
季君泽深深地吸气,假笑道:“二叔,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再这样,我下次可就不抓着尘儿了啊!”
孟长云老脸微红,看着季君泽怀里,满脸护食表情的陌无尘,有点儿牙疼。
“嗯……”
孟长云拖长了声音,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这说得太直白了,他怕季君泽脑袋里的那个东西也能听懂,可要是说得太模糊了,他怕季君泽听不懂。
“唔……”
于是孟长云为难地看着季君泽,嗓子越拖越长了。
他那副为难又难以启齿的模样,实在是看得季君泽都有点儿着急,以及,摸不着头脑。
这也是季君泽太了解孟长云,知道这人是一心拿自己当亲儿子那么看的,否则,就他这几天随时随地盯着他看的样子,他都快怀疑这人是不是想玩儿一出年下了!
也难怪陌无尘会炸毛——这人虽然如今傻了,但在对待他的问题上,又似乎精明得跟只狐狸似的,还特别小气巴拉地不喜欢人粘着他,甚至是多看他。
死死抱住陌无尘的腰,季君泽无奈地瞪眼:“二叔!直说!请您无论有什么事儿,都千万直说!”
陌无尘的修为古怪得紧,即便是他如今修为已经大涨,拉着这炸毛的混账也很吃力的!
孟长云哭笑不得地看着不断冲自己龇牙的陌无尘,又看了看远处的墨鱼,忽然有种找到了突破口的感觉:“墨鱼他那天来我屋里……”
季君泽倏地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道:“哦?二叔看上墨鱼了?可以啊!没问题!我帮你问……”
他这话一出,怀里的陌无尘瞬间就温顺了下来,好奇地歪着头看孟长云,纯澈干净的眼睛里,倒映着孟长云瞬间黢黑,又瞬间涨红了的脸。
“混账东西!”孟长云这会儿要是有胡子,胡子大概都气得翘起来了:“老夫今年快一百来岁的人了!怎么会生出那种龌龊念头?!我是说,墨鱼跟我说了你的身体状况啊你个混账东西!”
说罢,忍无可忍地冲上去,狠狠掐了一把季君泽的脸,然后转身就走。
他实在是怕自己忍不住,会一脚踹到季君泽屁股上。
这小王八蛋如今的身体,还不如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他真是要忍不住一脚踹下去,这小王八蛋又要吐血,到时候他哥得把他耳朵给拧下来!
孟长云扭头就走,但是毕竟越想越气,砰的一脚,就把挡在面前的石凳给踹成了粉末。
“咳咳咳!”
季君泽被灰尘呛得好一阵咳嗽,吓得陌无尘也顾不上天真无邪和炸毛了,小心翼翼地就抬手拍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