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山乔木
唐枫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不再烦赵玹,转而面向林朝余,追问:“为何为何?”
“其他皇子早早有了自己的封地远离皇城了,而且早年皇上削藩并制定相关法案,除了手握大兵权的三皇子,其他皇子恐怕成不了气候。而且……”林朝余说着放低了声音,看了看四周,似乎在忌惮什么。
唐枫意会,示意他放心:“现在没有青麟卫看着我们,就算有他们也只敢远远盯着,听不见我们在讲什么的。”
林朝余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赵玹静静地看着林朝余装傻。
青麟卫这么个大活人可就在这呢。
“皇上已经两个月没有上朝了,之前一直让太子代政。”林朝余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听我哥说的,圣上似乎更中意太子。”
“历史上的例子多的是,并不是皇帝喜欢哪个最后就能当皇帝的。”唐枫“嗐”了一声,“罢了罢了,我押三皇子,毕竟在故事里往往成功的都是不受宠的那一个,那样才有意思。”
说罢看向赵玹:“你押哪个?”
赵玹只是淡淡道:“无聊。”
谈话间远处人群一阵骚动,不出一会儿回京的军队便从他们眼前经过。
三皇子生得高达挺拔,面容硬朗,不愧是平定过西北部族之乱的,远远瞧着便有那种气势。
唐枫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番:“看起来有两下子,教主,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赵玹远远看了一眼,起身走人:“我又不认识他。”
林朝余看看下方的军队,又看看赵玹,立刻跟了上去:“玹儿,等等我!”
唐枫把刚喝到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玹儿?”
说罢自己先打了个寒颤,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将扇子合拢敲着手心:“不得了,进展这么快?!”
赵玹下楼瞧了瞧水泄不通的街道,决定从房顶上走。
一上楼,就跟一青麟卫大眼瞪小眼,并且从身量上来看,是个女子。
赵玹本想试探,面无表情地道:“闻……”
才刚开了个头,生怕被唐枫发现的闻人月立刻打断:“赵公子,我此番特意寻你而来。”
“哦?”
“两年前城阳县令听闻当地一混混吹嘘曾祖曾参与修建国师陵,并且里面藏有改变天下局势的秘宝。经过查证,县令知晓此事重大,层层上报,最终送到了圣上案前,圣上得以知晓国师陵的存在,命我们寻找国师陵。”
闻人月接着道:“我们以这户工匠为中心,经过多方调查,访遍大殷,最后我们怀疑曾修建国师陵的主要工匠为承剑山庄。”
“承剑山庄……”赵玹想了想,“有点印象。”
“承剑山庄为江湖大派,庄内机关繁杂甚多,自前朝国师去世前后避世,除了江湖门派的订单,多年不接见外人,我们也无法进入。”闻人月向赵玹行礼,“不知青城教缺不缺好剑,或许赵教主可以去下一批单子。”
“怎么,都快到年关了才想起来和我合作的事了?圣上好记性。”
赵玹话里带刺,闻人月假装听不懂:“圣上日理万机,这些事自然交给我们来办。”
是想让自己光明正大被林朝余看着才对吧——赵玹这样想着,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明天我便出发。”
“赵教主不如年后再去。”闻人月别有深意,“京城快变天了……告辞。”
“等等。”赵玹道,“你们是如何得知青城教?”
闻人月愣了一下,本想回避,但略一思量,余光瞟了一眼底下的林朝余,还是道:“我们顺着江湖这条线调查了所有当年和赵思凡有关的人,后来发现大多销声匿迹,并且在此之前宫中确有记载,赵思凡后人不知所踪,前朝皇帝派去追杀的人一去不回,我们便猜测是否是赵思凡的江湖朋友出手相助。”
“当然,这些毕竟是猜想,且证据不足,光凭这些我们是怎么也查不到青城教的。”闻人月道,“至于究竟是为什么,这个得问老教主了。”
“我爹?”
“当年老教主和陛下做了一个交易。”闻人月停顿了一会儿,接着柔声道,“赵教主应当是知道殷夫人的身份的。”
闻人月点到即止,赵玹若有所思,在人少的地方下了房顶,远处地上的林朝余正奋力地扒开人群奔向他:“慢点儿,等等我!”
赵玹没说话,倒真的驻足等他。
“你要回去了吗?还早呢再逛逛嘛,顺道陪我去玉器行取个东西吧。”林朝余道,“阿绾生辰正是大年初一,我得给她去取生辰礼。”
“小团子要过生辰了?”赵玹颔首,“我也是该准备一下聊表心意。”
“不用太贵重的东西,心意到了便好,只要是有趣的,就算是个草蚂蚱这团子也能当个宝。”林朝余拉着赵玹回身,“玉器行在那边。”
二人又重新挤回人堆里,林朝余自然而然地牵住赵玹的手:“抓紧我。”
二人身旁经过在人群中顺着道路往回走,三皇子骑马而过,却骗过头往他们所在的方向瞧了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赵玹回望,却发现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林朝余。
赵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往前迈了一步挡住了三皇子殷宏焕的视线,把林朝余挡在自己身后。
殷宏焕这才多看了赵玹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继续向前。
与百姓夹道相迎的三皇子相比,太子此番输得彻底,但面上还得笑嘻嘻地恭喜三皇弟回京。
殷宏焕翻身下马,也不给太子好脸色,开门见山道:“父皇怎样了,一直没能起来?”
太子敛了笑,换上愁容:“父皇抱恙得有二月有余,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代政。”
“所以你就把这件事压下来了?”殷宏焕声音低沉,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父皇的意思。”太子干巴巴回道,随后意识到自己在这三皇弟面前短了气势,立刻让自己显得硬气些,“父皇有他自己的打算,你这是对父皇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