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山乔木
赵玹勉为其难同意,面不改色改口:“不好意思,刚刚一时嘴快,这贺礼我很喜欢。”
殷宏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中隐约有个猜测,但又觉得离谱,赶紧压下这个念头,追问:“还敢问少侠姓名?”
赵玹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来:“怎么不叫二夫人了?”
殷宏焕:“……”
林夕济觉得脑仁疼,这边杠上了,那边林朝余就更不用指望了,他已经看透了他这个弟弟,那幅傻样摆明了赵玹说什么就是什么,管你是三皇子还是天王老子。
能让三皇子露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赵玹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殷宏焕仔细看看林家两兄弟,那两人显然呈默认态度,一时太阳穴突突地跳,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林朝余。”
“哎,殿下。”林朝余倒是应得爽快。
“这就是你刚娶过门的妻……”这“妻”字还没说完,就被殷宏焕生硬地换了个说法,“这就是和你成亲的人?”
赵玹本想解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林朝余抢了先:“是啊,我和玹儿当初两情相悦,即使这违反了世俗,我们也……”
“够了。”殷宏焕打断对方长篇大论,一阵见血指出,“我怎么听说是父皇赐的婚。”
“这个嘛……”林朝余转了两圈眼珠子,摸着下巴认真道,“皇上被我们的故事和经历感动了。”
殷宏焕:“……”
赵玹嗤笑一声,伸手点了点身旁林朝余的脑袋:“你还挺能编啊,这么诽谤皇帝,你是真不怕青麟卫了。”
“赵教主。”林夕济赶紧接过话,“此番请你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赵玹:“说吧,我就知道没好事。”
“不知赵教主有没有察觉到近日京城中出现了很多外族人。”林夕济见赵玹颔首,接着道,“我们也有留意,这些外族人居住在京城各大客栈,出入各大场所,却都有去过一个地方——多金坊。”
赵玹扭头问林朝余:“什么地方。”
“赌场吧。”林朝余回道,“还是地下赌场。”
看着这两人莫名的越来越默契,林夕济又是无奈又是无力:“的确,表面是小赌坊,背地里是京城最大的地下赌场,背后势力盘根错杂,不能轻举妄动。因为里面管理和规矩严格,一直没闹出什么事,因着又管理了地方黑势力,久而久之官府便默认了它的存在。”
赵玹:“然后呢?”
“像多金坊这种人尽皆知的地下赌场,按照大殷律法,应是明令禁止的,但是它却照常开着,赵教主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林夕济苍白的脸此时高深莫测起来。
“背后的人是太子?”
林夕济:“赵教主果真聪明人。”
“不难猜,跟你们有关的可不就是太子了。”赵玹有些不耐烦,“我不喜欢卖关子,有话一次性说完吧。”
林夕济果然不再废话:“我们经过调查,有理由相信多金坊的收入是太子私养军队的重要来源,如果能得知外族人和多金坊的联系,甚至可以知道太子是否私通外敌。但是对方滴水不漏,我们始终没有证据,加之坊内规矩由森严,我们的人无法打探到内部,此事还得多多麻烦找教主了。”
“有意思,你们没办法,难道我就有办法了吗?”
“多金坊坊主陈多金本名陈三金,二十年前杀害亲姐一家,由于其姐夫身为唐门中人,在此之后遭到唐门追杀,但此人极其狡猾,均被他逃脱,最终折在怪书生楚中客手上,断了一条腿,最后不知所踪。”林夕济说到这,停顿了一会,才接着道,“这是他曾醉酒后无意透露本名,我们折了两个人才递出来的消息,加之陈多金的确断了一条腿,我们便顺藤摸瓜查到的。至于楚中客楚前辈,我想赵教主应该是认识的。”
赵玹眼神沉静,其身后林朝余看向林夕济的眼神却陡然阴沉起来,暗含警告。
林夕济顶着林朝余可怕的眼神,避开对方的视线,只看赵玹:“过了年关三皇子便要离京,在此之前我们希望赵教主能利用楚中客这一点深入多金坊,事成之后,赵教主可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
“不去,三皇子手下奇人异士众多,找谁都一样,反正楚中客只是个幌子。”林朝余倒是先替赵玹回绝,“过几天便是娘的祭日,我还要带玹儿去祭拜。”
这回林夕济是真顶着林朝余随时翻脸的压力,硬着头皮:“赵教主武艺高强,定能……”
“知道了,我会去。”赵玹应下来,似是不想再和他们打交道,起身便走,不忘道,“我没什么要求,之后别再和我扯关系便好,我和你们皇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这种争来争去的破事以后别再烦我。”
林朝余看了林夕济和殷宏焕一眼,赶忙追了上去:“哎,玹儿,等等我!”
前厅一时间只剩下林夕济和殷宏焕,待赵玹和林朝余走远,良久,殷宏焕才道:“一下子得罪了两个。”
“没有办法,这事可不能再拖了,一旦你回了边关太子还没下手,一切都难了。”林夕济叹气道,“至于朝余,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好。”
“那么那赵玹呢?”
林夕济一时语塞,殷宏焕摇摇头:“你很聪明,但有时候,我这个旁人也许看得比你透彻,我想他并不会觉得你是为他好。但是赵玹愿意去,我当然乐意至极。”
赵玹快步回房,路上对远处招手:“青麟卫,出来。”
能来的自然还是那个少年,之前吸取过教训,如果是唐枫叫他他一定会装作没听到,但是换成赵玹,那就另当别论了。
见对方出来,赵玹边走边问:“唐枫呢?”
“去找闻人姐姐了。”
“去告诉他,让他这几天在那什么……多金坊附近候着,我去给他办件事,事成之后我就是他爹。”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赵玹接着道:“你就这样原封不动和他说吧,把我以后是他爹这件事重点告诉他就行。”
赵玹答应了就立刻行动,进屋换上衣服就这么准备去,中途听见林朝余进屋的声音,等换好衣服,就见对方正靠在紧闭的木门上,直直地盯着他看。
赵玹双手抱胸站立:“你做什么?”
“我生气了。”林朝余这回没有像往日那样傻呵呵地笑,反而真露出了些许青麟卫的真面目,“我认真的,这回我生气了。”
赵玹天生脑子里就装不下什么风花雪月,毫无情趣可言,这回纳闷了:“你生哪门子气?”
林朝余:“……”
林朝余有团火气被噎在胸口不上不下,肝都疼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