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强受爱好者
征服强者的本能。
身量高大、体格强壮、精肉结实、又擅拳脚、胸怀坚志、眼神坚定而纯粹的男性,只要与之对视,柳晋便会有征服对方的欲望。
王子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惜,是文秀的人。
而名为陈四喜的这个下人,无论志向或武艺,较之王子元皆不如。
不过在以陈玉儿威胁他时,他狠狠瞪过来的眼神,很不错。
柳晋舔了下嘴唇,将身下人翻过身来。
与女人上床时,柳晋无疑是最温柔的床伴。
但与这人却不需要温柔,或者说,四喜忍耐痛苦时紧咬的牙关、额头上鼓起的青筋、微微发抖的健壮的手臂、沉重的喘息声、以及偶尔压抑不住时脱口而出的惨呼声,无一不是激发他疯狂兽性的催情药,使他忍不住想要弄伤他、听他的惨叫、欣赏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四喜不记得晕厥过去几次,除了某个部位如潮水般的疼痛还在继续,下半身已没有知觉,眼中所见的景物亦模糊一片,除了咬紧牙关外,已没有余力做其他动作。
柳晋发泄完后全身舒畅,不用春药虽然对方没那么主动热情,但这种生涩的挣扎和反抗却令他更加有快感。
下了床批上衣裳,此时也不过才刚到亥时,并不太晚,柳晋精神正好,出了房门便往季啸所在荷园行去。
荷园中点了几盏气死风灯,季啸披散了头发,解了腰带,以极为闲散的姿势躺在庭院中的躺椅上,手中捏个酒壶,王子元则趴在一边的竹床上呼呼大睡。
季啸见柳晋乐呵呵的,抬了下手算是打招呼:“拣了钱了?乐成这样。”
柳晋笑着挨了季啸坐下,自行倒了杯酒,看了一眼睡得跟猪一般的王子元,啧声道:“这头牛被你收拾得这般温顺,我都快不认识他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季啸面无表情:“你想知道?”
柳晋点头。
季啸道:“我灌了他酒,让他先上我一次,再让他负起责任。”
柳晋“噗”地一声,喷出了口中酒水。
季啸语气平缓得没有一丝波动,缓缓地继续道:“之后想要将他搓圆还是打扁,便看我心情了,他是不敢拒绝的。”
柳晋猛咳了半天,神色复杂道:“你……你倒真是干得出来。”
季啸饮了口酒,淡然道:“人到了这一步,总会走出去的。”又斜眼看了下柳晋,语气变得冷冽:“若你胆敢流传出去半个字……”
“就让我不举。”柳晋赶紧接话道。
漫天的洪水过后,县城变成了死城。
浮尸堵得道路都通不了车,身边尽是女人和孩童的哭声。
原本体格高壮的少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家中人一个都寻不着了,只好随着逃难的人群往扬州城走。
饥饿,瘟疫。
几百人的队伍,走到扬州时,只活下来十几个人。
少年没有路引,进不了城,终日坐在城门外的墙下,双目无神望着天空,只等哪一天死去的家人来接他。
那天好像是个晴天,过往的香客舍了他几个馒头,他吃饱了肚子,坐在城门外瞪着眼看着过往的行人。
有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在城门前停下,那辆马车实在太漂亮了,他忍不住一直盯着。
马车的窗帘被一只小小的手掀开,一个梳着小辫的小女孩伸了脑袋出来,一双宝石似的大眼睛四下张望,然后停在了他的身上。
好漂亮的小女孩啊,就像画里的仙童似的。
“小姐……?”四喜喃喃了一声,醒了过来。
身体沉重得像是被绑了石头,各处的伤口隐隐作疼。四喜闭上眼睛调节了一下呼吸,然后撑手坐起来,颤巍巍地磨蹭着下了床,将衣服草草地穿上,便往外走。
上一次离开房间的时候被小厮上来问话的印象太深刻了,四喜绝不能在这间姑爷的起居室里过夜。
屋外天空黑蒙蒙的,也不知道是几更天,四喜不想现在回去打搅到同房的家丁们,便就着朦胧的月光往当日遇见季啸时的那个僻静的圆林走去。
后院的这一片园林极大,荷园只占了其中一小部分,由于偏僻,平日里别说主人家,便是下人们也甚少过来。四喜腿脚发软,强撑着进了林子便支撑不住,随便找了个草地躺了下来。
天空中星光稀少,只有一轮残缺的明月挂在半空。
四喜盯着那月亮看了一阵,爬起身来跪下,磕了三个头,举起右手,以略嫌含糊却十分坚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念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陈四喜发誓:有我命在一天,便要护陈玉儿太平一天,有违此誓,天地诛之。”
15
四喜鼻青脸肿地出现在西园时再一次把周管事唬得不行,以四喜的体格和拳脚上的功夫,这柳府里面能将他揍成这样的人屈指可数,当即把四喜拉到房中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了偏院的王先生?”
四喜哭笑不得,又不便明说,支吾了半天,含糊地道:“正房做事摔了东西,给老爷罚了。”周管事恍然大悟,看他面目浮肿,精神萎靡,便劝他好好休息,下午再上工。四喜本也累极,谢过了周管事后,提了水到房中,待其他家丁上工后关了门洗澡,否则他那身上的伤痕若给人看了真不知如何解释。
睡到中午起来,四喜虽精神仍不若往日,但总归是好了一些,挽了袖子便去做事,下人们见他脸上挂着伤,便没敢让他代做;四喜前后忙了一个时辰,忙完了份内事后,便到后院园林中去打了几趟拳,出了身汗,胸中闷气也解了些;一看离荷园近,便欲去寻那季啸。谁料推开荷园院门,却见王子元与季啸坐在院子里,当下又惊又喜道:“王大哥?”
王子元见了四喜,嘿嘿一笑,挥手让他坐过去,搂了他的肩问:“四喜兄弟怎知我搬到这院来了?”四喜笑答:“我原不知哥哥住到这来了,本是来寻季兄讨酒喝的。”季啸见这俩人坐到一块,倒像是牛熊一家,心里直乐,指了桌面上的酒道:“要喝便自取。”四喜也不作态,倒了便饮;俗话说穷文富武,王子元本也是大富人家的子弟,不喜读书,便送了去学武,进过朝廷的讲武学堂,也有军阶在身;只是生性耿直,不欲曲中取道,不肯奉承上官,便做了个散阶记名官,也没有俸禄,凭家底厚实,人又交游甚广,是以过得逍遥快活。季啸本就是人中龙凤,虽擅权谋机变,本性也是极为刚正;此二人皆不是凡品,并不以四喜身份低微轻视之,反喜他诚恳忠实、胸怀坦荡,也不妄自菲薄;三人相谈甚欢,直到了晚饭时分,四喜才拱手告别。
季啸是个善于观察之人,早看出四喜身上伤痕异样;亲自送了四喜出门,避开了王子元后,一把握住四喜手臂低声道:“四喜,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四喜胸中一暖,坦然一笑,道:“有是有的,不过不打紧,不是什么大事。”季啸见他神情坚定,目光坦诚,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拍了拍四喜厚实的背部,四喜冲他一拱手,迈开大步离去。季啸望他背影,微摇了摇头。
却说别院,二夫人忽然被休,房中的下人也尽数被分到各院,侧室另三位夫人皆心惊,老实了许多;陈玉儿听下人说了此事,当即忧虑道:“怎会如此?宫姐姐昨日还与我同去用膳,我见她并无不妥啊?”下人喜盈盈地回她:“走了还不好么?咱们这院可没少吃她的苦头,这叫报应。”陈玉儿听了,皱着眉头连连摇头,她终是善良之人,见到他人吃苦,总是于心不忍。
到晚上家宴之时,柳晋笑眯眯的与她说,已跟岳丈相谈过了,将她大哥陈启明的月钱提高了一成,但却不交由他手,而是送到陈启明的正妻处;陈玉儿素知大嫂的厉害,想起大哥未来的窘迫样,不由得笑了好一阵。
饭后柳晋兴冲冲的回正房,那陈四喜早就被传唤了过来,待在他房中;柳晋心底正盘算着如何收拾他,谁料进门后便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了下来,柳府老夫人由几个老妇陪了,正横眉怒目等在大堂中,见了他便劈头盖脸一阵责骂;原来老夫人得知宫氏被休,又听闻柳晋已经月余未进几个侧室房中,便赶了过来,呵斥他不应为了偏爱正室冷落别房,命令他今日起到几房侧室处轮流过夜,务必要为柳家传宗接代多做努力,柳晋愁眉苦脸的应了,当夜便去了三夫人杨氏屋中。
柳家的老夫人在家中的威信极高,也颇为疼爱柳晋这个过继过来的孙子,柳晋连娶了三房扬州城知名的妓女也都由得他,便是那不见首不见尾到最后无影无踪消失的六房季氏,也都不过问。只是如今柳晋年近二十四,尚无一男半女,老人家自然心焦,柳晋也不敢违背她意,只让做好硬熬一夜苦头准备的四喜大大高兴了一回,当即乘乱溜回了西园。
虽然老夫人出场让几位侧室重新得宠,但宫氏前车之鉴在前,她们也不敢再做出格之事,兰苑的日子便好过了许多。几日来四喜一得闲下来便往荷园走,那王子元也诚心诚意地好好指导了他一番;只是季啸便时常不见人影,他现在已是柳府中地位仅次于卫夫的门卿,柳晋愈忙碌,他便也不得闲,不是在正房中与奸滑商人对阵,就是到扬州城周边各地去查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