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月三日
沈玉蓝紧锁着眉头,他心里的声音似乎被一分为二,一边催促着他赶往石川去救秦疏,且石川是粮道要塞不能丢!一边是拉扯着他留在此地,宁鱼主将的责任便是要护这一城百姓。
沈玉蓝的决断在此时却消失不见,他的心在动摇犹豫,不知该往何处偏,可偏偏这决定又不能让他思量个三四天,石川已经等不了这么久了。
他脑子里也开始作痛,只得渐渐松懈身体,他缓过神来喘着气,他现在还没想好,现在还不行。
伸出手拿起茶壶,却发现壶里已经没有茶水了,于是便让亲卫进来给自己换水。
“沈将军,我这便去给你添点茶水。”那亲卫抱起茶壶道。
沈玉蓝却一听这声音,疑惑道:“等等,你怎么又擅自进我书房来了,谢余。”
那人动作一顿,转过身来,正是谢余。
他身上的铠甲十分贴身,显得身姿修长,衬得他脸颊愈发英气,谢余道:“回将军的话,今日归我当值。”
沈玉蓝见他有板有眼的学着下属讲话,将嚣张的气焰都收敛了起来,心想自己那位亲卫还真把他教的不错,终于是将他的棱角磨平了几分。
沈玉蓝道:“按理来说,你是新加入的不该这么早就当值,应是你表现的不错,我的那位亲卫首才让你过来吧。”
谢余受了沈玉蓝几句赞,也是不显于色。
沈玉蓝见他敛起自己的性子,终于是有了几分真正将士的模样,也觉得欣慰不少,他道:“军中不乏血性坦率,与你的性格相当的人,你只要多多接触总会找到归属。”
谢余却突然道:“沈将军,您找到自己的归属了吗?宁鱼便是你的归属吗?”
沈玉蓝被问的一滞,他缓缓道:“不,我的归属不在这里,在很远的地方。”
谢余见他似乎无意永留在宁鱼,道:“将军归属在何处,我便跟着去往何处。”
沈玉蓝有些愣怔,他仍然是搞不懂这个十几天前,手持匕首一路从山寨追杀到这里的少年,突然变得这么忠心耿耿,虽然从谢余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出杀意了,可眼神中的那份炙热却仍然不灭。
谢余是个不会隐藏情绪的人,他的恨从眼神里便能看出,可此时他眼中的这份炙热沈玉蓝却读不懂。
他想着自己当时不过瞧他快撞上那块尖石,出于本能的拉了他一把,最多会让谢余不再怀着杀意跟踪自己,可没想到谢余不但是跟他跟到了军营中,想要服从自己成为自己的手下。
沈玉蓝思量片刻,犹豫道:“谢余我想问你,如果你的归属在远方,可责任却在此地,你会选择哪里?”
谢余却是斩钉截铁道:“归属之地。”
“为何?”
“有归属地方便是安宁之地,只有家才会有这种感觉,我宁愿放弃责任也不愿意放弃家。”
谢余的回答其实并不算出乎意料,他长时间的漂泊流浪,不知责任是何,一心只想有个像模像样的家,可是沈玉蓝却清楚自己与他不同,大义摆在面前,沈玉蓝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大义。
可是,他的内力却强烈的告诉自我,如果选择大义,他将会后悔一生,在未下蓬莱山前,沈玉蓝就空有功夫,却毫无大志,他是被形势所逼而下山入朝,他内心里渴望的却是种茶养花的安宁生活。
沈玉蓝低头瞧着桌案上的急讯,他攥紧了茶杯,终究是做出了决断。
临近寒冬,从此地至石川需要花上十天的时日,这十几天对于粮草枯竭的石川来说,可谓是煎熬,再说石川靠北边气候更是寒冷,恐怕是雪上加霜。
事不宜迟,他必须整理交代好一切,他令谢余将行囊收拾一下,准备去支援石川,而后至宁鱼太守府上,将诸事交代给太守,后在军营中挑了八千精兵,马不停蹄赶往石川。
沈玉蓝本想多带些粮草以供石川,可是想着天寒地冻,路上结冰不好行走,且时间紧迫,便放弃了这一想法,决定先帮助石川解决围军之困,只要解决了兵临城下的舍月人,粮草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可这条路途一旦踏上了,沈玉蓝承担的压力不仅仅是四面八方的压力,还有寒冷气候的压迫。
刚走到一半时,八千精锐便只剩下六千人了,马也被冻死了许多匹,沈玉蓝早就被冻得双手皲裂,等他清点完人数才明白过来就算人到了石川,可将士们早已失去了斗志,到时候别提支援了,恐怕自己这八千人都要跟着栽进去了。
沈玉蓝不得不停下脚步,来休整军队,等翌日再出发。
终于是到了石川,沈玉蓝站在远处山头便看见舍月人扎营在离石川城不远之地,而与当初自己去宁鱼形势不同的是,石川四周都被敌军包围起来了。
石川两面也有山峰,可是山峰却离石川有一定距离,而石川这座孤城已经被黑压压的舍月人给围困住了,石川城墙已经坑洼一片,留下了战火焦黑与血痕,城墙上还挂着许多尸体,看来攻下石川也只是时机问题罢了。
幸好虽是冬季,但这片山林树木较多足够藏匿六千士兵,可如何依靠着六千人配合城内石川守军一起出击。
城墙上已经黯无灯火,城内也是一片死寂,沈玉蓝因怕被敌军发现,站得这片山头离得石川较远,自己又瞧不清楚,可他有种直觉,秦疏就在城中。
沈玉蓝先令士兵们在原地休憩,自己打开地图卷细查周围地形,他虽然心急如焚想要冲进城内与秦疏重逢,可却按耐着自己的内心不能这么做,他必须要想好战略,要不然便是白白葬送了六千将士的性命。
舍月人骑兵较多,虽骁勇善战,可常年生活于草原之上,对中原崎岖地势并不了解,自己只要好好利用地形,便可冲出一道口子入城。
夜间温度更是极度下降,因为火光会吸引敌军,将士们没有篝火,只能瑟瑟发抖,裹着薄毯相互依偎着,强撑着精神都不敢睡得太死,在这种低温下很可能再也睁不开眼睛。
沈玉蓝见状便让六人一队围成一圈,让其中一人清醒着一个时辰一换,交替叫醒同队的人,这样也可以保证将士的睡眠能得到稍许补充,从而也不至于在睡梦中被冻死过去。
沈玉蓝披着薄毯,却在眺望着石川城,他本来想再仔细研究一下地图,可是因夜晚太暗看不清事物,只得将地图收好。
而后他眼神往下看着军营里灯火渐灭的舍月军队,抬头看了看天象,心想着便可趁着这个机会冲下山去,去撕开一道口子。
沈玉蓝除了在秦疏一事上犹豫不决,其他事情十分果决,他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个机会,若是继续待在山头,恐怕恰会被发现,只是希望石川城内还有剩下的人听到动静,且不怀疑乃是舍月人的圈套,能给他们开城。
纵然前路诸多困难,可沈玉蓝却相信秦疏,相信他们之间的这份默契。
第75章
沈玉蓝传令下去整装待发,众人潜伏在树林中,瞧下方营帐里的灯火寥寥不剩几盏,沈玉蓝这才敢有大动作,领着众人从离城池侧方的山峰切入,而后便狂奔向石川城门口。
此刻舍月人也察觉到了动静,立刻击鼓鸣金,几股舍月士兵冲出营帐骑着马向沈玉蓝这边拦来。
沈玉蓝知晓舍月骑兵的厉害,不能硬拼,只是一路奔向城门口,亲卫们将沈玉蓝护在中间,沈玉蓝向城墙上方大喊道:“我乃宁鱼主将,特领六千人马相助秦将军。”
城墙上方却传来一小兵回复道:“宁鱼离石川相隔十万八千里,定是舍月人假扮!”
沈玉蓝瞧这小兵竟是起了疑心,再转眼看围着自己的士兵被穷追上来的舍月人挑飞,尸首分离,血溅三尺,额上也是急的冒出汗来,向小兵喊道:“我乃秦将军旧识,特来助援,快将你们家主将叫出来,便知我是何人了。”
那小兵似乎是却磨磨唧唧地回:“我家将军启是你们这等人可见的,若是圈套害了我家将军那我岂不是,咦,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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