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痕
“常锋,找几个眼神好能爬树的去看看方向。”
周一辛捂着口鼻呛了几口,瞧着一林子的鬼火干瞪眼。
林悦看了眼他,问: “你手里拿着什么?”
周一辛把手从嘴边拿下来,把手里的东西一抖:“曲大夫给的面巾,这味儿比烟味好闻,你要不要试试?”
林悦盯了面巾一瞬,猛地一拍脑门,转身跑进队伍招呼:“大家把之前在毒障用的面巾拿出来给马用。”
红枣的口鼻被林悦细细地用面巾裹住,他双手合十,闭眼念叨道:“曲兄,显神通的时候到了,你可千万得灵啊!”
很快探方向的人回来了,林悦折了一根烧得焦黑的树枝,就地画起了图。
凭借小时候在西疆的大山里捉猴闹山时的记路本事,硬是把他们途径的地方完完整整还原了。
“去这。”林悦拿着树枝往地上某点一戳,这正是他们追木扎央时途径的那片瀑布。
戈壁上的瀑布多是山体里的暗河,伽来吙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河水发源地放葛藤油。那片又是河谷地带,可燃的植被不多,多少能喘两口气。
“一辛你带着人马往我说的方向撤,看到瀑布就停下。”林悦吩咐道:“常锋你给他断后。”
周一辛应了一声,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您不跟我们一起走?”
林悦翻身上了马,“青州军弟兄的主将还在林子里,我总得给人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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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宴阳把水袋最后一滴水喝尽了。
郭青是他的亲兵,知道他体质特殊,天生神力有个不那么起眼的后遗症——极其不耐热。
身上的汗不知出了第几波,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他靠坐在一根烧得七七八八的树桩上,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无奈汗流得太多,坐了半天脸色也不见好。
郭青把自己的水袋递上去。李宴阳没接,摆手道:“省了吧,没到这地步。”
他拍了拍沾了灰的袍子,朝自己的战马打了个响指,马立刻小跑着奔到近前。
李宴阳仔细看了看,马并无什么异样,心道:“姓曲的还算有点本事。”
“都上马。”李宴阳招呼着。
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姓曲的到底靠不靠谱,但如果再心疼马,他们这些人就真要交代在这了。
李宴阳刚翻身上马,从不远处烟雾里影影绰绰显出几个人影来。
众人精神一凛,纷纷按住了兵器,屏息一动不动。
李宴阳眯着眼看了片刻,马蹄声越来越近,人影越来越清晰,但烟雾始终罩着来人的面庞。他握着长枪,试探着唤了声:“阿悦?”
回应他的是红枣一声兴奋的嘶鸣。
李宴阳吐出一口长气,浑身脱力地险些拿不住枪。
林悦打眼一看,李宴阳甲胄没了,白色长衫东一团黑西一团污,头盔夹在腋下,头发湿哒哒的,两鬓松垮垮地散了不少发丝。
这同平时干什么都要瞎讲究的李宴阳简直是两个人。
他皱眉道:“怎么搞的?”
“哦。”李宴阳低头看了眼自己这副尊荣,手往背后探到半路才记起折扇丢了。他尴尬地在衣服上搓了两把,“那什么刚刚下河洗了个澡。”
林悦:“……”
他用力在李宴阳身上掴了一掌:“放屁!”
李宴阳汗流得发虚,全凭一口气支撑着,被他这一掌硬生生从马上拍到了地上,像条死鱼似的,扑腾都没扑腾一下。
林悦:“……”
作者有话说: 嗯黄粱梦还没完,这可是大O求海星呀嘻嘻
第92章 大战
天上隐隐的闷雷从这头拖着号子响到那头,云层如一口密不透风的铁鼎,将蒸腾的热气半分不泄地罩住。
天际偶现的白色蛛网似的闪电正在酝酿今夏第一场暴雨。
李宴阳干瘪的唇角起了一层脆生生的白皮,静静地躺在林悦臂弯处,像只被烤干的尸体。
灌了几壶水下去,李宴阳终于缓回来了。
林悦屏息紧紧盯着他一颤一颤的眼睫。
李宴阳上下眼皮甫一露缝,就听见一声似喜似哭的急叫:“你吓死爷爷我了!”
他被这泼面的一声吼唤得瞬间恢复了清明,看到林悦坐在地上,正垂头看他,而自己此刻正以一个不是很妙的姿势被林悦一只臂膀搂着。
周围站了一圈他的亲兵。
他动了动火燎似的喉结,撑地缓缓坐起,喉头艰涩地吐出几个字:“没大没小。”
林悦紧绷的身体这才像是被撤了力似的,往后一倒,瘫在了地上。一面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隔着轻甲都能感受到急促慌乱的心跳。
地上积了层厚厚的烟尘,他大大喘了两口气,焦灰便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喉里钻,瞬时就被呛地抱着肚子猛咳。
李宴阳看他在地上游虾似的乱蹦,道:“哥哥没死成没必要气成这样吧。”
林悦一个鲤鱼打挺,嗓子沾了灰不好说话,架不住他腿快,抬起一脚就朝李宴阳下盘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