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满弓刀 第158章

作者:酒痕 标签: 长佩 甜文 古代架空

林悦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一路上没来得及问出口的疑惑: “既然不缺钱你干啥穿得这么破烂。”

一圈人不约而同转头,目光齐刷刷落在他的轻甲上,目露好奇。

刘竟顺着大家眼神低头看了一眼胸口,敲了敲挂在胸前的护胸残片,浑不在意说:“这不还能兜着嘛,能省点是点。”

这话挑不出毛病,卫思宁简直想烧高香,感谢祖宗庇佑,把这么个勤俭的好官给了他们老卫家。

林悦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想了想小声问:“听人说你在老家养了十八个小妾,是不是真的。”

“假的。”他伸手比了个八,正经道:“是八十个。”

林悦惊恐地张大嘴巴,显然当真了。其他几个脑子比他好使点,一时间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林悦还在震惊中,跟刘竟在近日相处中生出的好感正在以极其纠结的方式重建。不高兴道:“有什么可乐的。”

李宴阳从善如流,立刻收声给林悦顺毛,“好了好了,先谈正事。”

林悦点头,正要开口。喻旻突然话头一转,打断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

话音未落,城门口突然爆出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兵刃相击混着各国语言的喝骂。安右没有守城兵,只有城中商户自筹雇来的打手。买卖中偶尔发生械斗实属正常。

几人原地不动观看了片刻,越看越觉得不对。

林悦奇道:“怎么会有这么多流民。”似乎还有不少大衍的百姓。

打架滋事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安右是个三不管地带。但若是商户自恃武力擅自驱赶流民那影响就不同了。

喻旻站起身:“去看看。”

边地互市毕竟是刘竟的地盘,立刻异常警觉,当即就想后退,却见喻旻已经先一步已经往外走,其余人跟在他身后。

刘竟大喊了一声:“别过去!”

几乎是瞬间,从城里涌出的流民突然激增,洪水似得冲进茶棚,木栅栏不堪重负噼里啪啦断得热闹。

刘竟暴躁地骂了声粗,挤在人群中费力把信号焰放出去。

信号焰升空的尖响被一阵巨鸣掩盖,像是某种暗号一般,失控的流民群突然诡异地静下来。喻旻等人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像是有意为之,正处于人群的包围中心。

接着,情势大变。

卫思宁周身血液尽褪,一把将喻旻拉到怀里,“别看!眼睛闭上。”

喻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卫思宁的大手紧紧扣在他后脑,他整个人跌在卫思宁怀里,连头都抬不起来。

下一瞬他闻到了血腥味。

突然陷入狂躁的流民像是一群被人操纵的活尸,他们拿着钝刀和断箭,肢体僵硬却十分固执地往自己身上砍。

鲜血和残肢四处飞溅,方才还热闹的茶棚瞬间变成血腥的屠宰场。

商人受了惊吓,慌忙四下逃跑,不知是谁还自作聪明地关了城门。

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喻旻感觉有一瞬间的眩晕。想象力是个神奇的东西,就算紧闭双目,面前的景象也能复刻在他脑袋里。

一切都发生地太突然,卫思宁撕下一片衣襟给喻旻缚眼,拉着他想往外走。

眼前的景象太过荒诞,让他觉得置身噩梦。

林悦等人被一群身手出众的灰衣人缠在不远处。刘竟连日剿匪早就精疲力尽,对上这些灰衣人有些吃力,该是主战力的喻大帅不知为什么眼睛上缚条白布,旁边还留个人寸步不离地守着。

刘竟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追过来,一把拉起喻旻另一只手,“大帅交给我!你去帮林将军!”

“别碰他!”卫思宁突然失控大喝,整个人带着惊惧的暴怒。

喻旻吓了一跳,“殿下?”

刘竟也吓了一跳,怎么出来打仗还带个殿下,他愣了半晌才喃喃道:“那个……你去……我的意思是我先带大帅走,你…殿下您去支援林将军。”

卫思宁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个来回,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有些吓懵了,不敢去想如果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让喻旻看到了怎么办。

刘竟以为他不愿意,恼道:“这些都是北胡制的药人,他们只砍自己不伤别人,那些北胡死士才是要命的!”他急得要跺脚,爆粗道:“老子实在战不动了,你再不过去他们都得让人生擒”

话还没说完,喻旻突然木桩似的定在原地,追问:“什么药人?!”

刘竟快疯了,这俩一个赶一个磨叽,急吼:“你道都走不稳就还管什么药人!赶紧跟我走。”

卫思宁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二十来个灰衣人,林悦他们显然已经被围住脱不开身,他飞快朝刘竟道:“刘将军,切记不能让他看见血。”

刘竟虽然满头雾水,但大敌当前也没张嘴多问,答了声:“懂!”拽着喻旻从另一个方向跑了。

不消半刻,北胡药人切菜瓜似的把自己切完了,满地的血沫残驱,脚下全是血灌透了的泥沙,踩上去黏糊糊的触感别提多带劲了。饶是见惯风浪的李宴阳也面色铁青,使劲儿憋着腹腔的不适感。

周一辛打着打着就恶心吐了,险些让灰衣人得弯刀削掉半边膀子。

好在刘竟叫的援军来得快,几人狼狈归狼狈,倒也没吃着大亏。

摸不清莱乌还有没有后手,几人默契地边打边退。灰衣人明显看出他们的企图,围得越来越紧。正当卫思宁焦灼之时,灰衣人突然暴起,出手瞬间狠厉起来,刀刀致命的砍法。

“不对劲,”林悦嘀咕说。

之前围堵的打法多半是想生擒,现在就简单粗暴地想要他们命。

李宴阳扭了扭酸痛的手,“他们已经发现大帅不在。”

卫思宁鬼使神差地转身,往城门一侧的山丘上看去。黄沙堆积的山丘很荒芜,只有几棵耐旱的树歪歪扭扭地立在上头,叶子同黄沙是一个颜色。

卫思宁甩了甩挂在眼睫的汗,在灼目的烈阳下缓缓眯起双眼,双瞳的视线聚成一点。卫思宁凝目在寸许的山丘上,来回逡巡,终于在枯黄沙地上看到一个可疑的黑色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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