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悠悠
赵澜一听赶紧摆手。
“不行,我门外自有士兵看守,随意不得出门。若我翻了墙,也叫人误会。我知晓大顺律法森严,到时因此惹出事来,自然不妥,你我还是如此说话吧。实在不便,那就劳烦伯伯你搭个梯子也爬上来,咱们在墙头说话便是。”
周显一听,真笑了。
“你叫我爬墙?”
便是以前还未登大位之时,周显也谨小慎微过,却也从未做出如此……如此胡闹之事。
夜半无人时,爬墙?
“墙上风景独好,缘何不能爬?”赵澜见这韦国璞心情也不错的模样,于是也不放弃,只连连招呼对方。
再来,这韦国璞长的如此肃穆威严,同他老师一般,不笑之时有些吓人。若是能叫他做些出格之事,到也有意思。
周显见赵澜连连唤他,不知为何竟然也糊涂了,忽然应了声,“好,许典你去找个梯子来。”
一旁许典略有几分诧异,只他沉默惯了。为人又极其忠诚,对周显的命令执行十分到位,办事也一丝不苟。
闻言,也便沉默的后退一步吩咐了下去。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有人搬来了一把梯子。周显真见梯子搭建好了,心中也升起几分荒唐之意。可虽如此,却也未有几分不悦。
“韦伯伯,你小心些。”赵澜忍不住嘱咐了句。
毕竟这韦国璞在赵澜看来虽然并未显有丝毫老态,但毕竟有些年岁了。再来,今夜这韦国璞外头穿了一件宽大的衣袍,行走倒是极有风度,可若是爬梯子,那便不妥了。
周显一听,那荒唐之意到也不想了,反倒起了年少时才有的争强好胜之意。
“你是小瞧了我,不过三四年前,我还亲上战场时常拼杀,什么没瞧过。倒是赵小君子,我见你白日不过扭伤了些许,便已经疼痛不能忍了。这区区阶梯,我若要上来,自是容易。”
话音才落,周显也不要许典服侍,只自己手袖一甩,利索的将宽袖扎紧,立时就上了梯子。待也爬上了墙头,又一把抓了赵澜的肩膀,笑道:“如何?”
赵澜见他行动利索迅捷,这是有真功夫的,顿时竖起大拇指。
“厉害,没想到韦伯伯宝刀未老。”
周显哭笑不得的摸了下嘴上胡须,“咱们一见如故,你也不必再叫我韦伯伯。我待你如朋友,你如此叫我反倒成了长辈。”
“那我叫你韦兄?”赵澜接口。
“这……”周显还是觉得不妥,‘韦国璞’之身份,叫声韦兄也无碍。可他是周显,他这般身份,同一亡国之后的十五六少年称兄道弟?
“这也不愿,你到底要我叫你什么?”赵澜有些生气了。
周显这会儿心情不错,也不想惹他,便道:“韦兄便韦兄,莫要再叫我伯伯了。”
赵澜轻笑了几声,便看到院中已重新演奏了乐曲。如此,倒是真别有一番风景。听着乐曲,赵澜索性拉了‘韦国璞’衣袖闲聊道:“韦兄,你还未说此处缘何成了你?大皇子去哪儿了?”
周显随意道:“你同大皇子交好?”
“自不是。”赵澜压低了声音,“你同你也算朋友了,便实话予你,大皇子砍了我老师头颅算作军功送予上皇,又纵容士兵在南赵皇都肆虐一整日。我此刻乃是阶下之囚,谈不上报仇不报仇,但若是交好却是万万不能的。”
说话间,赵澜语气也低落了下去。
只虽同‘韦国璞’说了这些话,赵澜却也是半真半假。他此时未有多少心计,却也知晓这‘韦国璞’到底是大顺之人。有些真正的怨怼仇恨之言,哪里可以对他讲。
“那便好。”周显神色轻松,“大皇子喜爱音律,又唯恐叫人说他因爱音律而荒废政事,这才特意置办了这偏僻宫殿。不过此处还是叫人知道了,大皇子自然也就不来了。
恰好,我打听到你同你父亲一行人入住在隔壁,我家中热闹,偏生我是个图清净之人。索性置办了此处,成全了我自己,也可与你做个邻居时常往来。”
“原来如此。”赵澜也不深究,只信任一般了然点头。
之后,二人在墙头之上又欢畅聊了些许。赵澜实在困乏,这才说要回去了,又约定明日再爬上墙来。
周显听他说明日再爬,心绪便有些复杂。
“韦兄,你白日在吗?我实在无聊,若你在,也可上来聊聊天。”
“我……”
“韦兄可是有事不便?”
“…倒也不是,我应下了。”
赵澜这才小心下了墙头,夜色中回了房间。
……
很快,这偏殿院落也恢复了安静。门外,一辆内置奢华外面瞧着却低调的马车早已在等候。周显上了马车,马车便缓缓行动起来朝大顺皇宫而去。
夜色中,两队士兵将马车守卫的严严实实,许典随行在马车一旁。
周显端坐在车中,双目微合,双手交互放置在长袖宽袍之中,瞧着自有一股气势叫人不敢靠近。
他在思考一些事,今日之事委实不对劲极了。
实在荒唐了,更荒唐的是他答应了明日还要赴约。
第9章 为谁瞧病
赵澜回去之后到也确实困乏了,不过稍稍闭目也便入睡了过去。这一睡,再睁眼也就到了第二日午时。
外头日光大盛,虽也未有宫人开了他窗户,但到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屋中气温已然升高,睡着也便不大舒服了。
赵澜一看外头时日,猛然从床上坐起。
只这一下,赵澜分明感觉一阵天摇地晃,人也有些站不稳。旁的倒是不难受,只觉有几分恍惚模样。
听着里头有了起床的动静,门外便有宫人轻声询问道:“赵君子可是醒了?到了午时有些发热,可要送些凉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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