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悠悠
赵澜又同周显说笑了几句,周显实在耽搁不得,这才离去了。
待周显走后,赵澜便叫人领着去瞧瞧甘香。昨日同他拜堂成亲的虽是周显,可日后府中人知晓的他的夫人仍旧是甘香。
赵澜稍稍宽慰了甘香几句,可甘香性情实在胆小,许久也不见甘香好一些赵澜也就离去了。想来如今叫甘香一个人休息一会儿也是好的,她一个深闺女子,性情如此也怪不得她。
第81章 何须委屈
五年后。
如今正是春暖花开之时, 冬季的寒冷已然退去, 气候转暖又不似夏日炎热,十分叫人喜欢身上盖了软被好生歇息。
只睡的半睡半醒之间,赵澜翻身往一侧探寻了一番, 寻不到想寻之人后他才稍失了几分睡意迷糊睁开眼。
他才有动静, 便有两个垂眉低目的宫人上前来掀开了帘子瞧他。
原放下的帷幔这会儿叫人撩开了些许,外头的光亮透入几分, 赵澜索性坐了起来打着哈欠询问道:“如今什么时辰了?”
“回侯爷,正是辰时时分。”
赵斐身体不好, 终究在三年前一病不起。赵澜当时还叫石少韫赶回南赵去医治赵斐,但到底不敌寿数, 无力回天。如此,赵澜就正式得了安乐侯的爵位。
赵斐去后,又一年时间,穆莞尔得了风寒发病,可她却不愿叫人来替她瞧病更不要说是吃药。分明是不想独活要随赵斐而去模样。赵澜同赵姬远在大顺, 知晓此事时穆莞尔也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双亲离世, 赵澜同赵玉二人自是悲伤难言。可距离二人离世也有两三年时日了, 总归叫赵澜姊弟二人看淡了些。
不提往事,这会儿赵澜困倦的点了点头,这时间周显怕早去上早朝仪了。寻常若是事少些,早朝仪结束后周显还能回来陪他再睡一会儿,可这天下之主终究忙的很,大部分时候便是赵澜一人睡到睡够了醒来为止。
见赵澜有要起的意思, 两位宫人这便将帷幔往两侧仔细挂好。一会功夫,又进来七八个宫人,各数或是手捧衣物或是端了洗漱之物,早对赵澜居于岐阳殿甘泉宫的行为习以为常。
赵澜叫人伺候着洗漱了,又用了早食,而后便一副惫懒的模样半靠在软塌询问,“圣皇如今可是在居室那儿?”
“是。”
赵澜点点头,不一会儿就慢慢起身,而后颇为随意的往着甘泉宫外走去。
五年时日,他同圣皇那几分关系又有何人不知呢。赵澜也不是往日那个稍许亲近便要面红羞涩至今的少年了,他如今愈发随性惫懒,分明已然不在意了身后之名的模样。
如今不管他如何做,做些甚么,史书之上注定会留下他的名字,他的事迹。
以侍而媚上,一个并不好的名声。
可比之他,圣皇都不在意了,原本他的一生功绩足够史书夸耀,后人歌颂。可他近些年丝毫不再遮掩,只成日同赵澜厮混在一起,向来纵着宠着赵澜。如此,他自然日后怕免不了成为一个毁誉参半叫人说道晚年沉迷男色的帝皇。
既如此,那赵澜索性也不再过多在意了。
身后之事烦恼的是未来人,又同他何干。
赵澜一路而过,从无一人阻拦赵澜。这般长的时日,又有谁不知晓赵澜便是出入后宫各处宫殿也十分随性,就是圣皇知晓了也从不责罚。
朝中诸公不是没有上奏过此事,赵澜终究是男子之身,肆意出入多有不便,一旦惹出了秽乱宫闱这事儿,扰乱的可是大顺的皇室血脉这等大事。
不过这些奏折最终也不了了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会再提起了。
……
居室。
吱——厚重的朱红色大门叫人猝不及防推开,屋中原坐于下方正在交谈之人立时凝眉看向来人,略微有些深刻的眉眼透着几分恼怒。
果然,这人定眼瞧仔细了便发现他所想不差,这居室能不经通禀便随意进来之人果然是如今神都谁都能说上一二分如何得圣皇看重的赵侯爷。
这赵侯爷这会儿穿戴虽尚算整齐,可他并不佩戴腰封,瞧着就有些失仪。又见这位赵侯爷走近了几步,容貌也就瞧清了。
他倒是遗传了赵斐的样貌,容貌虽不俗却并没有帝王之威,只是眉宇间反多了一股文人雅士的风流之意。
赵澜自是觉察到有人在打量他,他到也不在意,相反他瞧清了屋中之人后还略微挑了下眉。这会儿同周显交谈之人不是旁的,竟然是那韦国璞。
赵澜可还记得他跟周显头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到一本正经冒充了这韦国璞。
这韦国璞是秉承父辈余荫,自身才华有限,非是圣皇信任时常倚为臂膀之人,故赵澜也就只见过韦国璞几次。
真正的韦国璞年龄瞧着跟圣皇差不多,不过是国字脸,稍许发胖且眼角细纹繁多,胡须也多了几分灰白之色,瞧着他的神色自然也说不上好。
赵澜眼神虚虚撇过韦国璞,嘴角挑了一丝讽意几步就略过了他。
“澜儿来了?”
圣皇这会儿稍抬头,目光温柔沉静的望着赵澜,说话间又抬手招了下,神情动作分明极其的亲密。
如此自是叫韦国璞眉头愈发凝皱不悦。
赵澜见韦国璞在,终究给了圣皇几分脸面,隔了还有几步远时稍稍行了礼。可这功夫,圣皇却是起身拉了他笑道:“坐朕身边来,今日这般起的早?”
赵澜眨了眨眼,“腹中有些饿也就醒了,不过圣皇这儿怕是国事商谈,我不耐烦这些事儿,总归与我无关。”
说罢,赵澜就绕开圣皇往居室一侧小隔间走去。那儿原是个小屋子,寻常是圣皇小憩之用,连同居室这儿不过隔了扇小门罢了。
见赵澜当真离去圣皇也不气,只是无奈摇了摇头。一会儿见赵澜绕过了拐角,圣皇心中一叹竟是撂下了韦国璞自个儿也跟了上去。
进了屋子,里头软被高枕早叫人铺垫好了。
赵澜自是听到身后传来关门声,他未回头却笑了声,待手方要解开外袍却是周显在身后稍稍环了他,而后轻笑道:“朕的澜儿可是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澜儿可是怨朕这些时日陪你的少?”
说话间,周显绕到赵澜跟前,已然习惯一般替他仔细解下发冠,又替他将外袍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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