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悠悠
“这自然是无碍的。”说罢,赵澜叫了寇连进一声,叫他带周璩靖下去换身衣物。
周璩靖离去后,赵澜就看到一脸唯唯诺诺的伏安。
伏安向来胆小,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甘香的性子。这会儿伏安只缩在领他来的宫娥身侧,偶尔才快速看赵澜一眼,不过赵澜还是能瞧分明伏安眼中显而易见的渴望之色的。
当下,赵澜就叫这宫娥带伏安下去也换一套。
伏安眼睛一亮,乖乖跟着宫娥离去了。
赵澜叹了口气,瞧见伏安他就想起了甘香。说来他对甘香也尚算可以,只是甘香为人胆小,故心思就十分沉重。嫁给他第一年生下伏安身子就不好了,养了伏安半年甘香就没了。
即使赵澜待甘香十分温柔小意,但甘香仍旧有些退避赵澜,往日见赵澜来寻她,她便总是神色忧心。她没的时候是她头一次同赵澜说了最多的话,只叫赵澜万万保住她的孩子。
甘香去后,弘昌馆中女眷仍有不少,圣皇也说再为他续一位继夫人,不过赵澜想了想就算了,是以他这夫人之位如今也一直空缺着。
可赵澜毕竟不可能时刻瞧着伏安,不过半点没注意,也不知谁动了心思,伏安病了一场,幸好石少韫及时保住了孩子。
赵澜这才头一次体会到这后院阴私之事,思来想去,赵澜索性将赵安过继给了伏逸更名为伏安,毕竟伏氏如今没了人,日后也总要有人洒扫祭奠,供奉几分香火的。随后又将伏安送去了悬空寺叫他姊姊代为照料,如此才能将伏安养到至今。
说来那时他姊姊两年期满,早该回神都的。
只是伏逸身死,他姊姊又见他成亲生子,心愿已了就有些意兴阑珊,索性就长住空悬寺,算是为伏逸守丧了。
近一两年,赵玉才时而从空悬寺回到神都居住二三月,也多是陪陪赵澜,或是见见周璩靖同伏安,而后就又回空悬寺去的。
赵姬同许典二人感情不睦之事,如今也算是明面上的事儿了。
往事多烦扰,赵澜也不愿多想,恰好这会儿圣皇叫了他,二人就一同离去了。
草原。
“驾!!”
数声喝音在苍茫绿野之中响起,当前二三十匹极好的骏马奋力在一望无垠的高原上疾驰着,当前一人赫然是赵侯爷。
这会儿赵侯爷骑了一匹特意从圣皇那儿要来的黑玉罩雪,这马通体黑色没有一丝杂毛,但四蹄却是刚好雪白。此马说原先是一群野马群众的马王,为了捉它被踢死了四五个人,后来为了驯服它又拖死了四五个,绝对是极好的骏马。
赵澜一马当先,身后跟随之人一半是神都随行而来之人,还有就是隶州府这儿特意派出的伴驾郡望子嗣。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极其优秀,样貌才华尽数不缺,毕竟是伴驾之人,万一能叫圣皇看重呢。
虽说赵侯爷名声不好,可若是真得知自家子弟能替了赵侯爷,又有谁不愿意呢。反正郡望之家的家族子弟都十分众多,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
其余人,则是那些鲜氐人了。有趣的是这群人中,那鲜氐王最为看重的大王子也在其中。
无边无际的高远视野极其开阔,加上刚刚下过雨,空气中还弥漫着几分尘土的湿润之意,赵澜十分喜欢这种感觉。当下,他又狠狠挥舞了下马鞭,黑玉罩雪嘶鸣一声,速度愈发快速了。
圣皇这会儿到不似赵澜撒欢,他穿戴了一身轻薄的皂色软甲,只在拥护队伍中慢慢骑马行走。
隶州这儿的将领同官员不时为圣皇解说着鲜氐的人文景致,鲜氐王已经很老了,须发皆白甚至有些驼了背,但这会儿仍旧骑马陪驾,神情一如既往谦恭。
虽不时交谈着,圣皇仍旧分了四五分心神瞧着前头。见赵澜实在跑的有些远了,顿时有些忧心般凝皱起了眉心。
见圣皇如此,一旁之人心中一突,渐渐不敢再讲话。
“蹇宫。”
这蹇宫是这隶州府的守将,虽然大顺如今可是把握住了鲜氐的命脉,可仍旧不得不防。此番圣皇入高原,蹇宫是熟悉高原之人,自然是领兵伴驾的。
“臣下在。”
“你领些人追去,这草原宽广难免有些意外之事,莫要叫赵侯爷跑远了。”这功夫,圣皇一点赵澜的身影都瞧不着了,语气间难免带了几分急迫。
蹇宫当下恭声应下,而后就领了人呼啸向着赵澜方才跑去方向追去。随后众人便发现圣皇实在有些神思不属,当下心中也冒出几分诧异之色。
早听闻赵侯爷同圣皇关系非同一般,圣皇万般看重这赵侯爷,不仅叫他肆意出入宫闱甚至说是一刻都不叫赵侯爷离开他身侧。原以为有夸大之处,如今看来倒是传言轻了。
一刻钟后,远处马踏高原之音远远传来,再过了会儿,那赵侯爷就瞧见了身影。
众人就见那赵侯爷一马领先朝这儿过来,圣皇也不怪他失仪,反倒叫人让开给赵澜空出路来。
到了近前,赵澜才狠狠拉扯了下缰绳。
“呼…畅快…我原还想再跑一会儿,你何必叫我回来。我身后跟了这许多人,又能出何事?”赵澜骑马靠近了圣皇,只喘着气旁若无人般半撒娇半埋怨道。
“总归担心你的。”圣皇反倒好言好语劝哄他,又伸了手接过寇连进递上的干净帕子要给赵澜擦汗。
赵澜见马上不便,自己手一伸将帕子从圣皇手中不客气扯了过来。
待擦了汗渍,赵澜颇为喜爱的拍了拍身下的马,笑道:“这黑玉罩雪当真是极好的,它日后是我的了,你不准要回去。”
“你上回才从朕这儿抢了紫俪,说是爱极了它,如今不过也将之随意放置于马厩中。这良马都叫你养成肥马跑不动了,生生糟践了。”
赵澜不高兴的哼了声。
圣皇也不过逗趣他,哪里会不舍得给他。不过谁叫他方才一溜烟跑的没影,也不晓得此处高原天地苍茫,骤然瞧不见了赵澜他心中是如何担忧,当真没良心。
“好好,送了你。”
赵澜这才喜笑颜开。
蹇宫等隶州之人瞧的目瞪口呆,却又赶紧收敛心神不敢表露分毫。
夜。
鲜氐这儿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各处中帐之前燃起了巨大的篝火,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高远的夜晚透着几分凉意,赵澜叫这气氛染了几分兴致,只离开座位端了酒樽到火塘处同一众人欢闹起来。
“喂,你跳错了,瞧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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