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ilentcarol
知县老爷看情况棘手觉得保命要紧,直接辞官挂印跑了,师爷衙役们只能一面安抚百姓,一面等待新知县上任,一面又私底下联络附近官军,企图攻上匪山。
可那豚头山易守难攻,官军攻了几次攻不下便放弃了,徒留县衙众人倾尽全力,却也无计可施,中途更是听说新来的知县也就是那位被谪贬的“大人物”半路里也被土匪掳了去,只觉得万念俱灰,一个个都打算好收拾包袱搬走了。
只有那安大海不死心,日日夜夜盯守在那匪寨门外,只待哪日守寨土匪巡逻疏忽,悄悄摸进去,救出他家安小乐。
疏忽漏洞他没能等到,直接等到的是土匪们的死期。
那是一个月晦星稀的夜,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匪寨却忽地火光熊熊,哭声震天。
安大海心下惊惧,趁乱混了进去,却只看到一个侠士只手单剑,已将几百匪徒统统斩杀于剑下。
他浑身浴血,神色森然,如战神武圣,亦如夜叉修罗,右手执的长剑兀自滴血,剑刃因厮杀而微卷,左侧肩怀则趴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正昏昏甜甜地睡着。
“那孩子便是小乐。”
安大海叹道,“不是我和妻子生的小乐,是现在的小乐。
我的亲生孩儿死了,因那没人性土匪奇思妙想要炼什么‘毒人’,给掳来的几十个孩子喂毒药都死了,只留下小乐,福大命大。”
凌无奇既知前因后果,惊骇得半天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劝慰道:“义父莫要太伤心了,好在现在有另一个小乐陪在你身边,也算慰藉他之所以脑子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毒?余毒没清干净吗?”安大海笑笑:“毒已经清干净了。
那位侠士在我家住了七日,不眠不休地帮小乐运功祛毒,只是小乐之前中毒太深,脑袋受了损害,无法痊愈,总是时不时忘些东西,但也已是万幸了。
那侠士本想将小乐带走,后来见我丧子悲痛,便决定将孩儿交由我抚养。”
凌无奇颔首,心说这的确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怜我的安小乐,从小就受这样的苦楚。
凌无奇又问:“安乐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他父母不来寻找?”
“小乐不是本县丢的孩子,我也不知他父母是谁,是否在世。
因此我虽待他如亲生,也只让他叫我一声义父。”
安大海道,“那位侠士侠肝义胆,每年中秋前后都会来探望小乐,住些日子,教他一些武功拳法。
啊对,个把月后就是中秋了,你到时候见到他记得叫他一声师父。”
凌无奇:“!!!”原来如此!我还想父亲每年中秋都不在家里过节跑出去十几天的是做什么呢!他为什么不把安乐领回来养?白白浪费我二十年!
第22章
凌无奇从未想过安乐也是父亲的徒弟,实在因为安乐的武功太一般了。
他能看出得出安乐的内功虽说不上深厚,却是打过底子,有正经师父教的。
但是拳脚工夫上只一套擒拿手练得不错,其他仿佛只学了几套拳,也不懂学以致用,这种武艺混公门还行,到了江湖上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凌无奇想这不应该啊,按照父亲那个严苛的脾性,就算安乐资质再差也该练到师兄洪霸天那个水准了,大概率是因为父亲舍不得对安小乐太严苛吧?毕竟他这样可爱,谁能舍得凶他呢嘻嘻等等,我没事嘻嘻个什么劲呢。
凌无奇揉了揉额头,问安大海:“那位大侠姓什么?什么模样?多大年纪?”安大海答:“姓沈。
方脸盘,相貌堂堂,身形高且魁伟,比我还高半个头吧年纪应该同我差不多,但他看起来比我年轻。”
凌无奇:“好吧。”
姓沈就对了,父亲早年在外行侠仗义的时候会化名沈思,回了家换身衣服又变回德高望重的青松剑派掌门人凌潜,几乎没人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安大海看到凌无奇的表情,问:“怎么了?”
“那个”凌无奇支吾着说了,“沈思大侠正是家父。”
安大海震惊了。
他也从未想过凌无奇可能是沈大侠的儿子,尽管两人都很英俊,眉眼长得却是不像的。
沈大侠那张大面堂堂的脸一看就是中原武人的模样,凌大侠却俊美中透出几分独特的气质,似有些西域人的感觉,五官立体,眼神深邃。
“这真想不到,想必你长得更像你母亲吧。”
安大海感慨,“不知下个月沈大侠呃,凌大侠?他老人家过来了,知道你与小乐成婚的事,会作何感想。”
凌无奇一听这个头又痛起来了,真是麻烦死了。
他思忖着:父亲极有可能反对这门婚事,甚至到时候又要揪我回去当盟主,最不济也得接任掌门谁要当掌门啦!当青松派的掌门一点都不轻松好不好!干嘛不让洪霸天来当?我就喜欢游手好闲,我就喜欢不思上进,我就喜欢窝在安小乐身边!哎,对了,安乐有公职在身,到时候我就以这个为理由赖着不走,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婚书签都了婚礼也办了他还能把我怎样?还得抓紧洞房嗯嗯这边他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耳朵一动,听到安乐起来了。
凌无奇刚站起身,果然就看到安乐打开门出来了。
新郎官昨天的红发带还斜斜地绑在头上呢,此时他一副宿醉后没清醒的模样,略有些呆滞地同手同脚向两人走来。
“起来了啊小乐,来吃个喜蛋。”
安大海招呼他,“你调任回家的事告诉你师父没有?他下个月会过来吗?”
“啊?”安乐冷不丁被他问到这个,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懵懵地答,“我应该离开平阳县的时候给他写过信了吧。”
“那就好,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下月他人过来了记得要补他一顿喜酒。”
安大海其他也没多说,只是把桌上的蛋壳收了,抱着碗筷回了自己屋,非常知情识趣地给新婚夫夫留下了独处的机会。
小院子很小,却莫名温馨。
两人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边,安乐低头看了看满桌红彤彤的红鸡蛋,又看看旁边晾晒着的油光红亮的酱鸭,窗户上贴的鲜红喜庆的喜字,待目光转向凌无奇时,脸已经跟这周边环境一样红了。
凌无奇看他那样子真是可爱惨了,偏要一本正经地问:“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记得,记得我们办婚礼然后,”安乐被凌无奇的目光盯得害羞,低下头捏了捏衣角,“然后我喝多了”凌无奇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问:“再然后呢?”
“然后”安乐犹犹豫豫地抬起头,连羞带怯地用询问的眼神看他,“然后我们洞房了吗?”凌无奇憋着笑,故意拉下脸:“你连洞房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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