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西特
戚以潦站立,低头看过去。
像是真的和他目光触碰到了一般,偏白的两片唇张合:“也不知道你单词记了多少,本想过来抽查一番。”
“现在好了,你睡了。”戚以潦笑得无奈又宽容,眼底却是截然相反的黑暗与阴霾。
“……”茭白闻到了白猫身上的腐烂味道,他揉了揉鼻子,看看戚以潦的活跃度,没停,也没掉回去。
而是涨到了17.7。
“小猫,你撑着点,等我去搞你主子的时候,说不定能误打误撞地救活你。”
茭白不是很走心,可也不是完全无心。
每个好友的头像都是内心世界的拟人拟物化。从白猫的情况来看,它这样子,代表戚以潦的希望没了。
所以说,戚以潦为什么会失去希望?
茭白“刷”地站起来,难道是因为他成了植物人的原因?
不是没可能。
茭白回想白猫一路以来的变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兰墨府那一晚,戚以潦要他帮个忙,他拒绝了,白猫就吐血给他看。
等他把忙帮了,它就打鼾。
多好懂。
他就是它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除了他,没人能给它解细铁丝,让它摆脱囚住它的东西。
尽管对它而言,他也只是有可能做到,几率不大。
茭白撇了撇嘴,他是被兰墨府的阴森给整怕了,现在才搞清楚这里面的名堂。
看来想要送戚以潦进组,只能……
少吃辣少熬夜保护好嗓子,多背单词跟经文。
茭白臭着脸吐槽了几句,冷不丁地发觉自己跟戚以潦面对面,仅半寸之隔。
一个阳间一个阴间,只感受到虚无。
因此茭白也不需要后退躲避拉开距离,他可以这么近地盯视戚以潦,还不怕尴尬。
茭白盯了许久,始终都在看戚以潦鼻梁左侧的那颗小朱砂痣。
都成斗鸡眼了。
茭白蒙住眼睛,转转眼珠缓解一下,他猝然察觉到了一道视线,就落在他脸上。
戚以潦看得见我???
茭白做了几次心理安慰调整好情绪,他把蒙着眼睛的手慢慢拿开,对上戚以潦的灰色眼眸。
那双眼是停留在他的方位,却沉积着审视和不确定。
茭白长舒一口气,他想多了,这位看不见他。只是过于敏感而已。
“小孩。”戚以潦的身体弯下来,压着茭白的灵魂,穿过去,靠近他那具身体,“想打倒资本主义,就别睡太久。”
茭白哼了声,老子又不是想做时代的伟人,打倒什么资本主义翻身农奴把歌唱。他不过是想赚到一条命。
见戚以潦还有话要说,茭白忍不住嫌弃:“你的教育课上完了没,快走快走,烦的。”
“好吧。”戚以潦的眼尾含笑,“不打扰你睡觉了,下次有时间再来看你。”
这样说,戚以潦却没动身离开。
他发现了什么,忽然拨开年轻人的衣领。
茭白拦是拦不住的,他眼睁睁看着戚以潦伸出两指,沿着他领子的边沿探进去,勾出一条项链。
“军方最精良的一版。”戚以潦的眼中没有惊讶,只有裹着趣味的笑意,“你这命不是挺好的吗,小孩。”
“结识到了南城以外的朋友,就不必把自己困在这里,飞吧。”戚以潦摩挲了会项链,将其放回去,理了理他的领口,亲和地说,“早点醒,别贪睡。”
茭白的视线在一身血污的白猫尸体,和气质卓越,步伐稳重而优雅的戚以潦背影上面跑了个来回。这两者的生与死之差,让他头皮有点发麻,惊悚值爆表。
.
戚以潦走后不久,郁响就来了医院。
茭白以为郁响会是嚎啕大哭,发疯尖叫着冲进病房,眼前的他却不哭不闹,萎靡不振。
就是眼睛肿得都睁不开了。
章枕是和郁响一道来的,他的状态也不怎么好,眼眶很红,嗓子都是涩的。
“我们也不是医生,帮不到什么忙,就多说点话鼓励鼓励他吧。”章枕把花篮放桌上。
“瓜瓜的境遇那么惨,哪些话能鼓励到他呢?” 郁响歪头思考,“还不如少说多做,直接提着沈先生的狗头过来。”
茭白:“……”
他看向沉稳的章枕,指望对方严肃地教训几句,谁知只听到一句:“那你砍完,头也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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