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姝珂
“皇上不觉得欠哀家一个解释吗?”太后本来慵懒的斜靠在金丝楠木座椅上,听到许琛纶如此发问,坐直了身子威严的看向他,“哀家几日不理后宫之事罢了,要不是德妃今日前来问哀家安,哀家竟然还不知皇上的后宫中竟多出了一个男人,实在是荒唐至极!”
德妃?
许琛纶对她有些印象,是个侍美行凶的明艳美人,就是脑子不太好,特长就是被别人拿来当枪使,还一打一个准。
话音一落,太后涂满了鲜红丹蔻的手用力一掷,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目标正冲穆泽苍的额头。
许琛纶见势,网穆泽苍前面一挡,滚烫的茶水瞬间将他的龙袍打湿,高温透过层层布料渗透到了皮肤上,许琛纶皱着眉一语不发,估计下面是红了。
茶杯遇到了阻碍后掉落到了地上,碎片飞溅,一块碎片堪堪飞过穆泽苍的脸颊,划出了一道红痕,有一些血液渗了出来。
太后身边的宫人们瞬间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
“母后,你这是何意?”
许琛纶的声音完全冷了下来,有一瞬间太后觉得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像极了那位开国皇帝才有的威严,让她都喘不过气来。
“怎么?皇上想为这个□□后宫的乱臣贼子开脱不成?”太后看到许琛纶将穆泽苍挡在身后的一幕,觉得刺目的生疼,在看到他竟然想将穆泽苍拉起来的时候,更是冷笑连连。
“罪臣不敢。”是穆泽苍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发虚,但仍旧带着自己的坚定。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春桃站出来怒喝一声,穆泽苍看了她一眼,低头不说话。
明明自己才是站着的那个人,春桃却感觉自己好像是无端矮了穆泽苍一头一样,不愧是皇上想拉拢的人,她暗暗想着。
太后赞许的看了春桃一眼。
这边许琛纶已经将穆泽苍拉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膝盖处不存在的灰尘:“还好吗?”
他低声询问。
穆泽苍摇了摇头,安抚的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身体上的手。他知道如今局势对皇上并不有利,没想到竟然会到如此绝境,外有许玄明虎视眈眈,内忧太后咄咄逼人。这皇位坐的,何其艰难。
他有些心疼许琛纶。
“皇上真是长大了,连哀家的话都能当成耳旁风了。”太后一拍椅子,冷笑连连。
“不知母后对我这个皇上有何指教?”许琛纶故意咬重了“母后”和“皇上”这两个字眼,无声地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这时候太后和许玄明最大的不同就体现出来了。许玄明能忍,任何够毒,而太后只是个从小三从四德养起来的妇道人家,没什么深沉城府,一路顺风顺水的做到了太后的位置,有娘家仗着,有许玄明暗中扶持,就连做了皇上的许琛纶都不敢忤逆她。
她虽聪明,但都是些深宫妇人的小伎俩,在这些权谋家眼中实在是不够看的。
所以太后没能听出来许琛纶想强调的东西,她指使身边的大太监:“穆泽苍以下犯上,是为大不敬,小材子,杖刑二十,好好教教他做人的规矩。”
“是。”小材子俯身领命。
他走到了许琛纶身边;“皇上,多有得罪。”说着一喊旁边的侍卫过来抓住穆泽苍。
两人按住了穆泽苍的肩膀,反剪了他的双手,穆泽苍扭动了一下,即便是病弱时期,挣开两个侍卫对他而言实在是易如反掌,当年他在战场上胸口中箭,依旧连砍几十人,下了战场才昏死了过去。那场战争让刚刚打出名号的他一举成名,成了敌军口中那个不要命的疯子。
但是此时,穆泽苍只是看了身边的许琛纶一眼。无论是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受伤也好,还是不想给他添麻烦也罢,穆泽苍只是在挣动了两下之后就停下了动作,没有再反抗。
“来人,行刑!”小材子在皇上在场的丰凌宫里肆无忌惮的指示着许琛纶的人。
喊了半天,无人动作。
来到这个时代的几个月里,许琛纶并不是每天悠悠哉哉,他对这座皇宫的控制力在与日俱增,各家眼线都被找出,或秘密清理,或悄悄监控。
“人呢,动手啊!”
依旧是鸦雀无声。
太后带来的人中除了贴身宫女之外就他一个太监,两个侍卫也是使唤上了,小材子自持身份不愿动手,但看现在太后脸上面有阴色,不敢再端着太后身边第一红人的身份,赶紧撸了撸袖子准备亲自动手。
“够了。”许琛纶低声说了一句。
身边的小材子没有听清,他抬起了自己拿着棍子的手,宫里的太监都多少点点狠辣,这要是让他二十棍子打下去,身体还没好全的穆泽苍非得提前跟自己的父兄团聚。
手才刚被抬起,就被许琛纶一把握住了手腕,力道大的好像要将他的手腕骨生生捏碎!
“啊!”
小材子惨叫一声,手一下子松了力道,沉重的木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脚上,疼得他不住地发出惨叫。
“你做什么?”太后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起来得太猛,有些眩晕,她忍不住晃了晃身子,手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
许琛纶看到她的动作,眸色深深。
“朕说够了!”他一挥手,身边出现了数十道黑影,手起刀落,利落地将两名制住穆泽苍的是为打昏,拖下去带走了。
“你!”
“母后看来是这几日因为天干物燥,难免有些上火,有失仪态。依朕看,还是在福寿宫里安静的再静养上几个月合适。”许琛纶的手摸了摸衣袖上张牙舞爪的金龙。这宫里尚衣局的绣娘就是心灵手巧,几乎让人看不到针脚,改天也让她们给穆泽苍缝几件衣服。
“你什么意思!”
太后瞬间就感觉自己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气势汹汹的跟许琛纶对峙。
要是普通人早就被太后这几十年养出来的天家威仪吓破了胆,但许琛纶不是,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吓到。他眼神玩味的看着太后的肚子,盯了许久。
太后忍不住抚上了肚子,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动作之后就连忙将手放下,声音严厉的质问他:“你这是想将哀家软禁?”
“母后怎可如此说话?”许琛纶连连摇头,薄唇挑起一个弧度,带着三分媚意和几分漠不关心,从前太后就最讨厌许琛纶的笑容,现在看到了更是恨不得将他的嘴撕成两半!
“朕只是关心太后的身体,毕竟这入了秋空气就是干燥,母后在之后的日子里就算是静心礼佛也万万不可耽搁了对自己身体的照顾才是。要不然我那早夭的胞弟就要在天上不安了。你说是吧,冬沐?”
本就被许琛纶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看得心里不安,又听他提起那个早夭的孩子,心中更是咯噔一下。但见他特意喊了冬沐的名字,太后忍不住回头看向自己的贴生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