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酸酸牙疼
许居慎恭敬地鞠躬作揖,转身离开。
山路香径错综复杂,阡陌交缠,杏花迷人眼。白顷每次走路什么都不看路标,看了也记不住,经常脑子短路,路痴体质一上身,完全找不到北。
好尴尬呀,我怎么把人带到杏花林来了?我不是要回留余堂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往外走出去,尽头肯定就是留余堂。
“师尊,你带我来树林干吗?”
“随便走走,带你看看霁月山的风光美景。”白顷讪笑一声,挥着宽大的绣云衣袂,杏花丫枝春露簌簌落下,沾衣透襟。
太丢脸了,这杏花岭的路怎么那么多那么香,没有尽头?我不会是绕整个山头吧?苍天呐,头天收个小徒弟就这么丢脸?
两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白顷有灵力道气把持护身,他一点不觉得累。只是毫无灵力修为的浮休早已累得口干舌燥,最后实在受不了。瘦小的身体蹲在地上,仿佛一只午夜暴雨下的流浪猫,委屈巴巴地说道:“师尊,我走不动了。”
“那我们原地休息。”
浮休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热汗,抬头仰望着淡雅俊逸的白顷,展颜露出欢心笑容说道:“师尊,你是不是想要考验我?看我耐力足不足?”
你师尊是路痴,考验不考验你我不知道,我觉得这是在考验我自己。太难了,谁来救救我啊?
白顷淡然地伫立在一棵馥郁繁盛,洁净粉艳的杏花树下,一阵春风吹拂而来,树梢花蕊轻飘飘地摇曳,山花烂漫妩媚,蹁跹与蝶舞,卷起清香袅袅。
浮休呆愣地仰视着白顷眸光深处一丝复杂的慌张,嘴角泛起醺风化雪般的笑意,声音极其温柔地说道:“师尊,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我也这么觉得。”他本人也觉得白顷长得贼好看,实在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
白顷眺望着快要下山的太阳,心里无比慌张。他俯视着蹲在地上的小朋友,淡定说道:“修仙者,御剑飞行乃是重要修行,方位辨识能力也是一种能力。我带你过来就是为了考验你的方位辨识能力。把我带回方才与大师兄分别的地方,便是成功过关。”
浮休嘟着樱红唇,楚楚可怜说道:“我记得路,可是我走不动了。”
“啊……”白顷瞬间转悲为喜,当场差点欢呼出声,心想道,记得路实在是太好了。走不动算什么,老子背你。
一身月白长袍如山涧瀑布簌簌落地,云纹衣摆覆盖在粉嫩香甜的残杏碎蕊上。白顷低声说道:“起来,我背你。”
那少年毫不客气地猛扑上去,紧紧抱住白顷的脖子,胸膛紧贴在白顷后背的墨发上,低头侧脸轻笑说道:“居明谢过师尊!”浮休烨烨生亮的鸳鸯眼注视着白顷发髻上的白玉凤骨簪,在白顷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指轻轻柔柔地触碰着他的发髻玉簪,心满意足。
“师尊,我什么时候能跟你这么高?”
“多吃饭多跳跳多动动。”
“师尊,你身上有杏花的味道,好香。”
“花香,不是我香。”
“师尊,我记路很快的。”
“修行第一要义已然被你掌握。”
两人终于走出杏林,白顷轻轻地喘了一口气,但迎面碰到正要给白顷送晚膳的林居净。白顷想把背上的小男孩放下,转头一看,他已然酣酣入睡。
林居净当即施礼,轻轻呢喃喊道:“师尊……”
“带路,走吧!”白顷浅音浅息地说着,跟着林居净穿梭在杏林小路上。
白顷把浮休轻轻地放在自己的绣垫床榻上,扭扭自己的肩膀,站在门口,对着林居净说道:“你吃了吗?”
林居净轻轻畏畏地说道:“还没呢,稍后居净跟大师兄一块膳堂吃。师尊,这小师弟呢?”
“你们去吃给他多打份荤素饭菜,带回观心堂,他就先在这儿休息。”
“是,师尊!”林居净恍神惚神地注视着白顷,心想,师尊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贴心了?太可怕了,我还是赶紧逃离吧!
夜幕降临,烛火通明。一轮明月高悬于山脊之上,清辉倾泻满地华莹光泽。透过留余堂卧房木窗,月亮显得皎洁皓白。难怪这山头叫霁月山,赏月都格外近了许多。
浮休闷哼出声,睁着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直率说道:“师尊,你在等我吃饭吗?”
“你回去观心堂吧,那里有饭吃。”白顷刚刚从侧房的浴池沐浴回来,穿着一身丝滑贴身的雪白里衫。他坐在圆桌旁,把玩着手里的凤凰羽扇。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给羽扇拔毛,但是怎么都拔不了,只好拿着柔软的羽毛舒服地蹭蹭自己脸颊。
凤凰羽扇没想到生火那么猛,差点把整座房子给烧了。他才扇了一下,浴池的水瞬间火热起来。
少年无奈地抿抿嘴说道:“好吧,师尊,弟子不认识路,还请师尊带弟子回观心堂吧!”
白顷抚玩红羽扇绒毛的动作当即缓滞许多,他也不知道观心堂在哪里。此刻,他多么希望来个人把这小子带走。
他立即转移话题说道:“你不是说有话跟我私下说吗?”
“师尊,他们都说拜师后师尊会赠与弟子一件武器,我就想问问师尊,我什么时候可以拥有自己的武器?”
这又是什么规定?白顷扶额说道:“这事过后再谈,不急。”
“好吧,那师尊带我回观心堂吧!”
“呃……”白顷慢慢地站起身,抬着沉重的脚步,左思右想,语意沉沉说道:“天色已晚,山路崎岖,还是在我这里睡吧。我还没吃,过来,吃完去抬水沐浴。”
“师尊对弟子实在太好了,没想到第一天就能跟师尊同吃同睡!”浮休毫不客气地跑到卧房的木桌旁,坐下来打开食盒。
食盒里的两道素菜一道荤菜,米饭并不多,一个男子吃刚刚好。
“师尊,这也太素了,而且饭不够……”
“一人一半,多吃点菜,就饱了,还敢嫌弃?”
吃过饭后,白顷指挥着那小孩抬水,用羽扇给他烧了热水,说道:“水凉就出来,别泡太久。”
“师尊,你这武器也太好了吧,我能不能也有个跟你一样的?”
“你还得寸进尺,惦记起为师的仙器?”白顷轻笑着,抬手揉了揉那少年圆润的脑袋,说道:“洗完把这里收拾一下。”
浮休霎时间耳根子泛红,嘴角上扬时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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