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栖酱
“诶，你也做完题？”屏幕同步播发着直播画面，其他选手还在做题，应渐辽拆了包薯条，迫不及待地想对方交流想法，“你有没有发现很多题都出的好不严谨，经典物理定律不适用于微观体系。”
对方没抬头，只是象征性地点点头。
“那我们对一下答案？”这题虽然简单，但是考试的仪式感不能丢，应渐辽边吃着薯片边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对方。
“其实不对答案也行。”对方没有回答，应渐辽又换了个话题，他本身话就多，对方身上又有一种若有若无的亲切感，让应渐辽忍不住跟对方说话。
“你觉得题目难度怎么样？我开始觉得挺简单的，但是大家那个大阵仗，又让我有点摸不准……”
“吵。”对方终于抬头，好看的眉毛皱了皱。
应渐辽近视，只觉得这隐隐约约的轮廓有点熟悉，但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就猝不及防被助理拉到了正确的等待结果的房间，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薯片。
此时所有人都完成了作答，众人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感受到气氛的严肃和紧张，应渐辽吃薯片都收敛了，一起等着最后的结果揭晓。
每宣布一人的结果，他的身边就开始一波商业互相吹，弹幕里也随着结果的揭晓各种安利着自家爱豆。
应渐辽低头吃这零食，心中暗暗敬佩，觉得大家不愧是叫做演员，那么简单的题目，被大家演出来像是什么难以攻克的难关。
“应渐辽——”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众人都没分给他眼神，弹幕也整齐划一地把“快淘汰”打了满屏。
“全对。”公布答案的是一个好听的男生，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有点熟悉，像是大提琴发出的嗡鸣。
应渐辽没在意，完全被节目组的小零食征服，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哪怕知道里面的添加剂多的让人仿佛吃下了整张元素周期表，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快乐。
镜头切到他的脸上，然而少年并没注意到镜头，连头没抬起来，只是全神贯注低头吃着薯片。
气氛陷入了安静，大家脸上的表情，精彩各异。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他窸窸窣窣吃零食的声音。
他抬头，看着众人惊恐的眼神，也有点慌：这都是什么眼神？这题这么简单，全做对真的很……令人震惊吗？
但很快——他的表情也变得震惊又惊恐。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
台上站着宣布成绩的那个完美九头身比例的男人，正是他在休息室见到的那个。这一次，应渐辽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毫无瑕疵的脸，精雕玉琢的五官，磁石般的眼睛……透过屏幕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应渐辽睁大了双眼，拿着薯片的手微微颤抖。
怎！么！会！是！他？
第2章 打脸了
人类的震惊并不相通。
应渐辽看着那张无比熟悉，让他“魂牵梦绕”（噩梦）的脸，心理暗暗想。
“我怕不是PTSD了，怎么看谁都像……”他晃晃脑袋，拿起薯片压压惊。
怎么可能是他，只是相像罢了。
要是对方真的是那个人……这怕不是狗血小说，而是魔幻现实主义小说了。
管他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反正自己肯定要退圈，以后应该也不会和这人有交集，怕个锤锤。
应渐辽安慰自己。
而众人也终于从刚刚应渐辽带来的巨大震惊中反应过来——弹幕里密密麻麻都是怀疑应渐辽作弊的。
“好做作！他还假装震惊！仔细观察他那震惊明显比别人慢！不过，应渐辽要是一直这演技，估计能接到戏了……”
“应渐辽，楚绝老师让你上台！”有人出声提醒，神情复杂，混着质疑与探究。
听到这个名字，应渐辽又抬眼看了眼站在台上的那人，心里暗自揣度，他就是楚绝？
录制之前被叮嘱的蹭热度对象？那个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帅到腿软的原书攻？
应渐辽想起来了，书里主角受，不仅升级事业线是从这个节目开始，爱情也是从这里开始萌芽，就是这个节目让受与攻相识相知，相互欣赏，甚至有了最早的一批cp粉。
然而——主角不愧是主角，同样都是糊咖蹭热度，楚绝被主角受蹭热度，粉丝磕的快乐无边。
但是换成自己去蹭楚绝热度，就成了冷脸贴个热屁股。
不仅没捞到什么好处，还被全网嘲，先是退出了节目，后来又退出了娱乐圈，最后还患上了抑郁症，死在了酒店里。死后很久，才被整理房间的发现。
应渐辽本来觉得按照剧情走向，操作一下退出娱乐圈的这个方法还挺不错，转念一想，这个方法操作起来变量过多，耗时过大，不仅费心费力，还要每天看着和前世死对头几乎一个模样的那张脸……
他怕他还没等到退出娱乐圈，就提前一步，率先抑郁了。
而且初来乍到，他也没不知道这蹭热度的操作方法——应渐辽认真死思考，彻底否定了这个方法。
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台上，看着楚绝，沉默。
应渐辽本以为可以结束收工的应渐辽听完cue的流程，瞬间反应过来，节目组公布完每个人的答题结果后，节目并没有结束。
他这次彻底搞明白了节目的整个流程——他觉得这节目跟考试没差多少，做题，出分，然后讲题。一直是老师讲题学生容易犯困，所以会他们这些“考生”轮流上去讲题。
应渐辽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情，只是皱了一下眉毛，纠结了一下这种简单的题目要怎么讲。
众人看到应渐辽皱眉，心中多少带上了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这应渐辽脑子不太行，作弊还搞得这么明显，看他还能咋圆！
弹幕也飘过一片片嘲讽。
【应渐辽作弊要不要这么明显，这次题还挺难的。】
【哈哈哈，要上去讲题，慌了吧。】
已休息间里众人也脸色各异，有人蠢蠢欲动准备开麦安慰应渐辽，也有人想趁着这个机会抢镜头出风头蹭热度，然而就在每个人心中算盘叮当响，准备开始行动的时候——
应渐辽不慌不忙，整个人像是变了个模样，变得冷静而理智，那像是薄荷汽泡水般清清凉凉的声音清晰地说出解题过程。
“我们先看第一题，这题很简单，我们都知道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几何意义直接就算出来来斜率不小于k成立；第二题……”
应渐辽语速有点快，葡萄似的眼睛中全是专注。
还没等众人从再一次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讲完以后，他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意犹未尽砸砸嘴——嗓子有点干，都怪楚绝猝不及防点上他台。
当时只顾着把薯片放好，忘记喝水润润嗓子，现在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有点口干舌燥。
弹幕中无数问号感叹号划过，像是要溢出屏幕。
【他还真能讲出来？答案背的不错。】
【就讲了公式和答案，怕是应渐辽的脑子只记背了这么多吧。】
众人猝不及防，自己刚刚从“应渐辽居然真讲题了”的震惊中回神，准备仔细听听，平时喜欢嘲讽应渐辽的还想挑挑刺。
结果，自己刚反应过来，这就……讲完了？
一时不知道是说应渐辽讲地太快还是自己脑子太慢。
唯一不同的是和应渐辽一起站在台上的楚绝。
他那惊为天人的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那双黑耀石似的眼睛眯了眯，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而讲完题的应渐辽，看着台下观众一片呆滞的表情，也难得疑惑了一下——是自己讲的不清楚吗？
在实验室泡的时间太久，有段时间没讲题了，乍一上手，确实有点生疏。
录制现场有点安静，甚至连对面的楚绝也没说话，幽深的眸子一直盯他，眼神意味不明。
在众人都没发现的角落，楚绝握着话筒的右手紧了紧，右手指尖无意识地点了点左手的腕表。
而应渐辽站在台上，没人cue流程，他陷入了一瞬间的迷茫。
他被被楚绝盯得心里发毛，又想到众人震惊的眼神，终于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是自己反差太大了吗？
可千万别发现他是穿来的啊！
应渐辽果断选择在这一片安静中下台，并决定这几天好好了解情况，以免以后破绽太多，他不想被抓到研究所，光荣成为研究样本，或者……被送到精神病院。
而他只想远离剧情，远离纷争，幸福地苟活着——最好能研究研究这穿书的神奇现象。
突然，台下有声音传来——
“他就是作弊！！他的讲解答案都背不全，忽悠谁啊！有本事仔细讲！”
那声音里透着激动与不满，吐字清楚，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像是水入油锅——现场和弹幕又一次炸了。
而快要走到休息间的的应渐辽听到这个话以后，回头了。
作为一个咸鱼，应渐辽看得挺开，即使是穿书了也不慌不忙，甚至心里觉得还苟活着也挺好。
他在知道自己可能要替原主遭受全网嘲他也不甚在意，毕竟有些说的还挺对，原主确实不怎么聪明，也是真真切切做了蠢事，对于这些他都看的很开。
但是这人说他作弊……
应渐辽觉得这事还得分类讨论。
第一种情况，这是故意找茬。
那他压根懒得理，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他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快乐不好吗。
但自己也确实是很久都没给别人讲过题了，也不排除是刚刚讲题的时候没讲清楚引起的误会。
应渐辽一时间还拿不准那人到底为什么这么说，他有点担心，台下真的有人没听懂引起的误会。
他的眼睛眯了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能先开口表达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简单的题不会真有人想要作弊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智商低到要作弊才能做题吧？”
说完还抿了下嘴唇，看了一圈台下。
“没听懂大家可以继续问，”应渐辽发现台下些人的眼神，都是一头雾水四大皆空，懵懂的眼神中透出听不懂的迷茫，耐心询问，“是拉格朗日没听懂，或者是麦克斯韦方程还不会用？”
“没事，我可以继续讲的，毕竟讲题就是让你们听明白的。”应渐辽有些不好意思，这么简单的题还没给大家讲明白，罪过罪过。
他眼神中透着认真严肃，没了之前的作劲和蠢劲，也没了之前的畏畏缩缩，只是站在那里，眼神澄澈明亮。
众人看着他，心里的嘲讽和质疑却瞬间说不出来。
“继续讲吧。”应渐辽没听到台下的回复，倒是身边一直没说话的楚绝出声了，“讲得再细致点。”
应渐辽看到楚绝的脸，打了颤，对着对方扯出来一个假笑，然后又重新讲了一遍。
他敛了笑，认认真真又讲了一遍，时不时还眯眼看看台下的观众的动作。
这一次，他把题目拆分，分析题目考察的内容以及可以设置陷阱的地方，每道题用了好几种方案，纠正了题目中不严谨的地方，甚至还发散引申出了其他题目。
“这样讲呢？”再次讲完，他看着台下观众的点头，刚刚严肃的表情露出了一点笑意，若有若无显出了两个小漩涡，“这次讲的细，应该能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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