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油饼
“愁家教。”
甄平安觉得小皇子这个成绩是该请家教了, 但他接下来又有比赛, 也是愁人。
“要不,你请个网络家教吧,时间还自由。”
小皇子搜索了一下网络家教的价格, 吓得咋舌。一节课的价格都可以补考好几门了。他拿出书包里的英语和数学课本, 突然对学习生出无限的自学热情。
相信以他的天资,一定可以自学成才的!
半小时后——
屋里静悄悄的。
小皇子趴在桌上, 嘴巴无意识地吧唧了两下——睡觉可真香啊。
甄平安晚上睡得不太踏实, 早早就起了,下楼绕着小区跑了一团,小皇子以前也有早起锻炼的习惯,但这几次回来,起得一天比一天晚。
等他把早餐都买回来了,小皇子才揉着眼睛出来,见他整装待发,小皇子倒一下子精神了, 二话不说,唏哩呼噜地吃了一通,然后嘴巴一抹,就准备出发。
还是待考的“老父亲”拉住他,给他绑好了头发,回房间拿渔夫帽遮住白嫩嫩的小脸,又在包里揣上了自己的防晒衣以备不时之需,才去检查门窗。
小皇子被人拾掇惯了,倒潇洒得很,甩甩手就出门了。
每年报名初级机甲师职业资格考试的人数众多,魁海市分了三个考区,甄平安分到的是魁海军区,离市区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所以两人不到六点出发,堵过早高峰,到考场外也将近八点半这个考试时间。
甄平安背着包闷头往里跑,小皇子在前面给他开道,看着他验明身份进入考场,才放下心来。
有陪考的家长见到这么漂亮的小朋友,忍不住搭讪:“小朋友来陪哥哥考试啊?”
小皇子纠正:“不是哥哥,是朋友。”
在大越,他这个年纪已经可以成家立室了,可是在这里,还属于未成年。每每被当做小孩子看,实在让人气恼。
跑过来和他讲话的家长越来越多,他不胜其烦,干脆跑离了大部队,挑了条人少的小径,信步闲走,走着走着,山风渐疾,竟然到了崖边。
举目四望,这地方虽是初次来,他却有种莫名的眼熟,尤其是山边上的那棵迎客松,好似一把凿子,顶着尖尖的那一头,拼命想从记忆深处钻出来。
“你是什么人?”
身后突然有人喝问了一声。
他仓皇转头,几个肩膀挂枪的士兵朝他走来。
小皇子一阵紧张:“我陪朋友来参加初级机甲师职业资格考试。”
士兵向前逼近了几步:“考场在那边,这边是军事重地,闲人免入。”
小皇子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眼那棵迎客松,老老实实地回去了。
他走后,其中一个士兵突然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小子有点眼熟?”
一个黝黑精壮的高个子少尉原本要走,闻言霍然扭头,盯着穿着白t恤的小皇子背影慢慢地眯起眼睛,掩住了眼中骤起的精光。
从山崖边回来,小皇子心里就长了一棵松,枝叶茂密、遮天蔽日……似曾相识。
他走到一处阴凉的树荫底下,静静地发呆,连考试结束了都没发现,直到甄平安走到面前,才愣愣地抬头。
“我过复试啦!接下来就等证书下来。”通过初级机甲师职业资格考试后,高考考军校或警校可以走内招,分数线比较低。等于他现在一只脚已经迈入军校和警校的大门了。
甄平安喜形于色。
小皇子连忙恭喜。
甄平安摸摸他凉冰冰的额头:“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
小皇子望着迎客松的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我的选择性失忆症能否治好。”
甄平安认识他这么久,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的病,以为他不在意,没想到是放在了心底,便搜肠刮肚地安慰了一番。
好在小皇子生性豁达,一会儿就问起考试的情形,甄平安使出浑身解数,讲得极是精彩,让他渐渐忘了愁绪,等坐上了出租车,小皇子又专注起路边的风景。
盘山公路的风景很随机,一会儿是郁郁葱葱的青山,一会儿是一望无垠的田野,小皇子起初还兴致勃勃,看久了,又腻了,悄悄打了个哈欠,眼睛的焦距不由地涣散起来,眼皮子一点点往下耷拉。
出租车临近山脚的时候,迎面上来一辆军用卡车,恰好相会的道路有些窄,出租车便一个急刹停下来,乖乖等在路边,让对方先过。
小皇子刚有些朦胧的睡意,脑袋就磕在车窗上惊醒了,手按着额头,眼睛无辜地四下张望,似乎想问发生了什么。
突地——
他目光一凝。
此时,出租车已经开出了山路,正沿着进山的路往外走。
小皇子打开车窗,仰头看山顶,连司机怕空调跑冷气,让他关窗都充耳不闻。
峭壁之上,一棵迎客松傲然而立。那山势,像极了通向大越皇家猎场的那座胜旗山!
难道他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大越的未来吗?
可是,他明明翻遍了历史书,都找不到大越存在过的痕迹啊。
小皇子一面糊涂,一边又有希望在心中冉冉升起。他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了一丝丝与大越相关的痕迹。
当天晚上,他又拨了那个打了无数遍却从来没有通过的电话,一如既往的无人应答。
然后,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环境很黑,他好像很着急,跟着很多人一起奔跑。有人在呐喊,然而风大雨大雷声大,他听不清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