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柒酒
身侧猛然窜出个东西,越舒惊唔了一声,浑身一哆嗦,腿根发软,直接跌坐在水泥地上。
一只黑猫前腿一跃,跳出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它舔了舔身上的毛发,琥珀似的瞳孔微微一缩,在幽黑中闪闪发亮。
越舒重重吐了口气,泄气一般地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心有余悸地抹了把冷汗:“你吓死我了。”
等等。
……黑猫?
他记得有个说法,黑猫是辟邪的,它一般会主动的去压制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有邪气比较重的地方总有黑猫出现。
越舒手指一僵,下意识往周围望了望,所见之处空空荡荡,只有偶尔的冷风拂过,吹得他浑身战栗。
越舒觉着今晚真是太邪门了。
还是赶紧回去为妙。
他下楼前,看见缓台边叠着一摞砖头,越舒迟疑两秒,迅速弯腰捡了一块。
沉重的质感压着手心,越舒却骤然安心了一些,就算真遇到什么东西,他手里有个武器,怎么也比光着手让人束手就擒来的好。
他沿着楼梯迅速往下,心脏一下又一下地鼓动着胸腔,额头的血管突突直跳,他感觉自己的神经濒临崩陷的边缘,主要微微抵碰一下,就容易一触即发。
身后突然传来动静。
越舒停住脚步,感觉头皮发麻,那东西似乎也跟着停住,息了声音。
越舒又加快了脚步,往楼下跑去,楼上那东西竟也活动起来,快速朝他过来。
越舒攥着砖头的手指捏紧了,残渣印进他的皮肤,他也不觉得疼似的,心里被满满的恐惧占据。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那声音消失了,身后空无一人,楼梯口连一丝影子都不曾存在。
越舒呼吸都凝在一块儿,他确实听见楼上有声音,不是那只黑猫,而且刚才的架势,那东西似乎想追过来。
月光映进窗户,在他身前扯下一道影子,越舒呼吸一滞,瞳孔骤缩盯着地面。
自己的影子旁,多出了一道影子,一只手抬起来,正伸向他的脖子。
身后,一股生了风的冷意直钻进了每一丝毛孔,越舒屏住呼吸,攥紧砖头的手猛地往后一轮,正准地砸中那东西的头!
那东西都没来得及痛叫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越舒手里砖头应声落地,砰得一声。
他转过头,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慢慢瞪直了眼睛。
……叶景铄!
越舒迅速俯下身,伸手去摸人的脸颊,查看他的头上的伤,叫唤着他的名字,可叶景铄一动不动。
已经昏迷不醒了。
*
叶景铄睁开眼时,只觉得眼皮沉的要命。
脑袋像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般,身侧的仪器正迟缓地滴嗒作响,灯光争先恐后地刺进眼缝,周身有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叶景铄刚想动,却感觉手被牢牢地攥着。
他一转头,就看见越舒趴在床头,两眼泪汪汪的,眼角泛红,脸蛋被水光浸得湿漉漉的,像只哭岔气了的小奶狗。
叶景铄愣了。
环顾四周,自己似乎是在病房,越舒怎么了,怎么哭了?
叶景铄几乎没见越舒哭过几次,印象最深的两次,一次是在他姐姐的葬礼上,另外一次是他得了躁郁症走投无路时,自己拉着他的手把人领回家的那次。
越舒一看见他醒了,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跟止不住的水龙头。
叶景铄有些诧异地伸手,温热的手掌抹去他的眼泪,又发现右手有些脏,越舒脸颊都被他蹭花了,他又换了那只打着吊瓶的手,柔声道:“怎么哭了?”
就像犯了错误委屈难受的小孩,大人又打又骂,他红着眼角,就是不掉一滴眼泪,而当有个人去温柔地劝他、安慰他,眼泪反而腾得一下涌出来,收都收不住。
“医生说你得了轻微脑震荡……”
越舒鼻尖酸涩,哭腔着跟他道歉:“对不起……都是我害的,都怪我偷偷跟踪你出去,不然你就不会受伤了……”
叶景铄终于想起他头上哪来的伤了,怪不得这么疼……他用手摸了摸,发现已经被缠上一圈绷带。
叶景铄嘴角忍不住扬起,他说:“我知道你跟出来了。”
越舒瞪大眼睛,“什么?”
叶景铄忍俊不禁地说:“你声音太大,不发现都难。”
越舒脸颊发烫,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那你怎么不……”
怎么不揭穿我?
叶景铄说:“本来是想吓你一下,但我没想到,你手里竟然还有武器。”
越舒想起那个砖头,脸色由青到白,“那个,就是防身的。”
越舒喉结动了动,忍不住说:“你不是早回去了吗?”
叶景铄摇摇头:“我只是关了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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