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月竹
少了东西。
*
半小时后,骑手电话才打进来:“顾先生吗?东西给你挂门把手上了,记得及时取。”
顾徐黑着脸,出去取了那个里三层外三层打包的塑料袋。
打开,里面是两盒安全套和一管润、滑剂。
吃着奶油蛋糕的姜白见状,他快速却安静地吃完剩下的蛋糕,这才放下盘子从另一侧的床畔爬过来,目光好奇打量着包装盒上的英语,清楚读出来:“unguent?”他偏头,嘴角还沾着星点的奶油,“哥哥,你受伤了吗?”
要不是那声哥哥,顾徐几乎以为姜白酒醒了。醉是醉了,技能全没忘。他目光落在姜白嘴角,为了姜白身体,强压的欲、望再次涌上来,他抬手,拇指拭去那抹残留的奶油,触感太好,无意识用力按了按:“没有。”
姜白被按得嘴角生疼,脾气上来,他气鼓鼓推开顾徐的手,委屈瘪嘴:“哥哥,你弄疼我了。”
他并不知道他无意的一句话,瞬间就将顾徐的隐忍击溃得土崩瓦解,顾徐摸着他头,声音缱绻而缠绵:“抱歉,下次不会了。”
啪嗒。
顺手带上灯,房间再次恢复黑暗。
斑驳的光影里,男人温柔吻遍姜白的眉眼。
没有想过,有一天阳光真的会从裂缝里照到他身上,更没想过,他能拥有这世间最温暖的阳光。
知道他自私,知道他卑劣,然而太过迫切想要靠近这似梦似幻的青年,他再无法克制内心那头猛兽,就这样,要将青年融进他的灵魂深处。
昏暗里,暖气已经关掉,气氛却旖旎且热烈。
月色倒映在青年眼底,疼得他眼睛湿润了,撕裂的思绪逐渐回笼,醉意褪去,男人的汗滴在他眼角,沾湿了他的眼睫。
细碎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唇角溢出:“顾徐,我疼。”
姜白怕疼,是真的怕,被水色沁过的漆黑瞳仁亮得惊人,他却还是不愿意叫出声,他说完就紧闭着牙关,眉峰都疼得突突直跳。
下一瞬,男人压下肩膀送过去,捧着他脸落下雨点般轻柔的触碰,哑着嗓子哄他:“不要忍着,咬着。”
姜白视线模糊,有东西主动送到他嘴边,他毫不犹豫,张嘴重重咬下去,顾徐登时疼得闷哼一声,不过他并没有动,伸手握住青年紧揪着床单的手,渐渐十指相扣。
男人克制着,开始动作很温柔。
然而控制不住,疯狂着,不知疲倦,一遍一遍拥抱他唯一的太阳。
姜白也一直咬着男人的肩头,浓郁的铁锈味在口腔弥漫,血腥味在房间里淡淡散开,他望着晃荡的天花板,思绪沉沦,视线也陷入黑暗。
快到了吧?
重置的那一刻。
明天醒来,他再见不到顾徐,此刻,以前的每一刻,都将化为乌有,下一次,他得早点找到他才行。
还有。
上、床比挨枪子还要疼……下次还是不要了……
姜白乱七八糟想着,很快睡着了。
他又做了那个熟悉的,冗长的梦。
光怪陆离的光线里,有人在不停喊:“有人跳水了,快救人啊!”
咚。
水声响起。
咚。
又一声水声响起,他跳进冰凉的湖水里,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喊,有人在哭,他听得很清楚,却无法动弹。
往下坠着,掉进那张网中,循环往复地,重复着再次重置搞得生命。
过了会儿,露在外面的肌肤,感受到了阳光的热度。
又来了。
他又出生了。
只要睁开眼,即将看到前几天见过的父亲和母亲,还要迎接那一巴掌,熟练地哭出声来。
再睡一会儿吧,婴儿的世界太无聊了,他要晚点醒才行。
姜白想着,翻个身装死。
冷不丁,触碰到一个温热的物体,暖和无比,源源不断地传送着热源,鼻尖也充满了男人熟悉的气息。
正奇怪,男人熟悉的声音响起:“还早,才八点,你继续睡。”
姜白瞬间血液凝固了。
早上,八点?顾徐的声音?!
这是——
姜白震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不是父亲,是年轻男人英俊的脸,姜白一时卡住了。
顾徐见姜白呆呆望着他,探身过来,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早。”
触感温热真实,姜白依旧不敢置信,他转头,看着窗外明亮的光线,绝不可能是午夜的光线,一时间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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