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陌上花开人如玉
逍遥王同程闻柳说了一会儿话,主要是逍遥王说他在林家村的经历,程闻柳听着时不时附和一两句,不知不觉程闻柳心里对逍遥王的敬畏、戒备放下了大半,说话随意起来。
逍遥王见自己的闲聊有了效果,开始问起别的事情来,比如说和望远镜息息相关的玻璃。
要是程闻柳一直保持着那个小心谨慎的模样,逍遥王问玻璃,他只会回答对方那些外人都知道的东西,拉进关系之后,程闻柳不知不觉把和玻璃相关的东西说了大半出来,等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果然是和他们亲自接触之后会才能得到更多消息,逍遥王分析着程闻柳的话,发现了不少东西。
原来一开始想做玻璃是因为林夏至准备开一家叫朱玉阁的首饰店,为了装饰店铺他想出来了玻璃这个新鲜东西,有了玻璃之后才逐渐出现放大镜、缩小镜、银镜、哈哈镜。
逍遥王从辽台郡那边过来,那边市面上有放大镜和银镜卖,而哈哈镜只在世外源中才有,世外源是一个程闻柳、林夏至他们与程锦阳合起来开的度假山庄。
在齐浪城的时候,逍遥王带着夫郎去了大家非常推崇的世外源玩了一圈,世外源里有很多新奇的东西,确实很好玩,没想到世外源也有林夏至的参与。
刚才无意中说了些不该说出去的话,程闻柳说完才发现自己废话有些多,时间无法倒流,他只能仔细回想一遍,确认那些话中没有对皇室和景国不利的,也没有太多关于夏哥儿秘密的,才悄悄松了口气。
逍遥王刚才听程闻柳提到程家一个小辈拿走了玻璃的什么代理权,他对这个说法很好奇,专门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程闻柳小心了些,把话说出口之前先在脑子里想了想,谨慎地逍遥王解释清楚这件事。
逍遥王没有参与景国的政治,他大部分时间精力都花在了商贸中,听完程闻柳的解释他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赚钱的机会。
众所周知,逍遥王手上的产业有皇帝在背后支持才发展得很大,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是,逍遥王赚取的银钱很大一部分其实都进了国库。
这是一个互利互惠的过程,逍遥王和皇帝一个有了掌控商业,另一个充盈了国库,大家都觉得很满意。
于是,逍遥王毫不犹豫的提出他想要拿下玻璃其它地方的所谓代理权。
程闻柳顿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嘴说那一句,他要是不提这一茬就不用把代理权是什么解释给逍遥王听,更不会让逍遥王有这样危险的想法。
很显然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既然他们把代理权拿给了程锦阳,在没有其他人也要这个代理权的情况下,只面对逍遥王就不可能不给,不然给你扣一个蔑视皇权的帽子,他们这种普通的小商贩如何承担得起。
程闻柳嘴里发苦,他如果答应了逍遥王,等会儿该怎么给林夏至解释。
程闻柳再次意识到逍遥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和他比起来自己就像个毛头小子,跟他那样的人面对面说话,千万千万不能放松戒心,多说一个字,说错一个词就会产生一些不可控制的结果。
另一边,来到了他们小院的王夫郎同正在逗儿子的林夏至打上了照面。
程平把人带过来通报的时候向林夏至点名了客人的身份——赵老爷的夫郎,让林夏至不至于一头雾水。
林夏至听了程平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哪里是什么赵夫郎,这分明是逍遥王的王夫郎,是不是程闻柳那边出了什么事,不然这位赵夫郎怎么会到他这里来。
“夏哥儿是吧,长得俊俏。”王夫郎笑眯眯地走进院子,“刚才在前面听闻柳说你们家小包子哭闹个不停,他们汉子聊的东西,我一个夫郎家又听不懂,正好我在哄孩子上面还算有那么点儿心得,干脆就麻烦闻柳派人给我带路,领着我到你这边儿来。”
说小包子哭闹完全是林夏至睁着眼睛说瞎话,本是想着不去和逍遥王夫夫接触,结果人家自己找了过来,他不能拒绝就必须得接招了。
现在这个场面有些尴尬,小包子正玩得开心,一边吐泡泡一边拨弄他新得的那个小布鼓,吊坠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很是欢乐。
林夏至这一刻很想把他家小包子整哭,不然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如何解释他家小包子这么快从哭闹变得乖巧。
愣了一瞬间,林夏至纠结了一两下,他咬牙把小包子的小布鼓玩具放下,做出行礼的姿态:“见过——”
王夫郎跨步上前扶起林夏至:“夏哥儿,我和老爷就是对你们夫夫两人表示感谢专程过来道谢的,你可别这么见外还要给我们行礼,你们夫夫二人很和我们眼缘,你叫我一声晴阿么就行。”
刚才王爷那边儿没有让程闻柳行礼,林夏至这边王夫郎自然也不例外,他们两个就是普普通通出门游玩的赵老爷和赵夫郎。
王夫郎这样说,林夏至松了口气,不用下跪行礼让他心里接受多了。
小包子没有了玩具,一下就不高兴了,他小声嚷嚷了两下还是没有人搭理他,马上放声大哭起来。
王夫郎想着林家两个不太哭闹的小孩,对小包子有了先入为主的喜欢,见孩子大哭心疼地走过去看:“小包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有哄好啊?”
小包子的哭声解救了林夏至,正好让他有机会转身抱起小包子哄他,不用继续面对王夫郎刚才那个话题,什么晴阿么,他觉得自己叫不出口。
除了认人的时候非常难哄,小包子其他时候忘性还是比较大,平日里林夏至一抱起他,他就忘了自己刚才是为什么哭。
可是这一次小包子有些不一样,林夏至抱起他之后还是不停地哭闹。
虽说林夏至因为小包子的哭声能够转移他的动作、缓解场面的尴尬,可是儿子这样哭林夏至很是心疼,这孩子刚才都好好的,现在这样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王夫郎说自己有经验确实不是在吹牛,他带过的孩子不少,看着小包子哭闹的样子便向林夏至伸出手,让他来哄一哄孩子。
小包子有多么认人,林夏至深有体会,现在这娃本就在哭着,要是把他给不认识的人,那岂不是能把整个程宅都哭翻天。
看着林夏至有些犹豫的样子,王夫郎没有生气,毕竟做阿么的都会在对待孩子的事情上更为谨慎,不会说对方的身份高贵就放心地孩子给对方。
王夫郎笑了笑:“我看他哭的样子像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这样抱着他没法缓解,不如把他放回那个小床上。”
林夏至迟疑了一下,小包子哭起来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让别人抱着他,把他再放回床上,会不会让这孩子哭得更厉害?到时候王夫郎会不会觉得尴尬。
可是刚刚他才拒绝了王夫郎想要抱孩子的意思,如果现在再不按照王夫郎说的办,好像也很尴尬的样子。
眼看小包子从假哭变成了真哭,小脸都有些憋红了,林夏至赶紧将他放回床上。
非常神奇的是把小包子放回床上没一会儿,他真的不哭了。
“我看小包子可能是想拉粑粑,让他自己在小床上躺着,一会儿给他换尿布就行。”王夫郎见自己的提议有了效果,继续教林夏至。
林夏至不好意思的看向王夫郎:“您说的果然把孩子给哄住,他一哭我这个做阿么的心里就难受。”
“都是从那个年龄过来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王夫郎站在小床的另一边,“你们这个给孩子准备的小床样式倒是别致,把孩子放在床上可以直接晃动床,还能推着走,倒是比人抱着孩子要轻松一些,是木匠新想出来的样式吗?”
第371章 按摩操
林夏至腼腆一笑:“不瞒您说,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的,不过成品是我们村里木匠做的。”
“我就是出身普通的人家,没有专门找人照顾孩子的习惯,所以我想着有这样一个床就,既能把孩子放在身边照顾,又能做自己的事情,大家用起来应该会觉得方便。”
这个床的来历村里人都知道,当初给小年糕做的第一架婴儿床时就被大家围观了个遍,林夏至没必要瞒着。
“早在过来之前就听说夏哥儿你是个心思灵活通透的好孩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王夫郎毫不吝啬夸奖的话。
这半个月来,他和王爷常常都有新发现,而这些发现大多和林夏至有关联,他们经常称赞这些奇思妙想。
除了这些小的有趣玩意儿,他们更关注的是诸如玻璃、一年两熟水稻这样对景国有重大影响的东西。
虽说林虎子没有提林夏至和水稻有什么关系,不过逍遥王就是觉得林夏至在其中起了作用。
其实,逍遥王和王夫郎有个猜测,林夏至背后应该有一个神秘人物,那个神秘人物通过教导林夏至,把那些东西传到景国。
就目前情况看来,这些东西对景国的发展十分有利,那位神秘人应该是对景国有好感的,或者他就是景国人,因为不方便出面或者别的原因,才会把这些东西教给林夏至,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的哥儿。
在见到林夏至之前,逍遥王夫夫其实是有怀疑的,那个神秘人为什么不选择其他人。
当他同林夏至见过面、聊过天之后,他隐约有点明白了,这个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具体哪里有不一样,王夫郎说不太出来,只是一种直觉。
小包子上床之后就不再哭闹,安安静静的连奶泡泡都不吐。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传来一股小孩便便的味道,王夫郎又一次说对了。
“您真是太厉害了。”林夏至感叹,他抱起小包子准备进屋换尿布。
虽说小孩子的便便不那么臭,可林夏至觉得当着王夫郎的面换尿布应该不太好。
“我带过的孩子比较多,自然经验丰富些。”王夫郎看着林夏至要把孩子抱起来往里走,赶紧制止了他,“孩子刚刚拉了本就觉得不舒服,你要是把他再抱进去会让他更不舒服的,就在这儿换尿布吧,没关系的。”
林夏至当然知道这自家的小包子有多不喜欢他自己尿了、拉了的尿布,既然王夫郎都不介意,他就没必要把孩子抱走让小包子不舒服。
“麻烦您担待一下。”林夏至从旁边拿出一块干净的尿布,手脚麻利地给小包子换上。
在有自己的孩子之前,林夏至是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熟练、并且毫不嫌弃的给小孩换屎尿布的。
就算是他还没出嫁的时候,对着弟弟小年糕,他的想法都没有改变过。
直到有了小包子之后,以前觉得不能接受的全都接受了,除了给孩子洗屎尿布,其他照顾孩子的事情林夏至做了个遍。
拉了粑粑又换了干净尿布的小包子,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对着陌生的王夫郎咧嘴。
“小包子这会儿高兴啦。”王夫郎低头逗小包子,引导着小包子的手脚用力往外蹬,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王夫郎成功成为第二个靠近小包子后,小包子没有哭闹的人。
林夏至搞不懂自家这个小东西的脾气了,以前只要是有不熟悉的人靠近他,他都哭得震天响。
先是昨天有郑乾元夫郎殷曼,今天又有新来的王夫郎,这两人要说共同点那就只有性别是哥儿这一条,无论年龄还是性格都相去甚远。
如果说小包子是能够感应别人对他的喜好,那昨天满月宴上不论是李家人还是林家人都十分喜欢他,他却哭着不让大家靠近。
真是让人弄不清楚他的小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些什么。
“平日里多带和孩子做这样的小活动,伸伸手脚孩子就会吃得更多,以后长得又高又壮,还聪明。”王夫郎把自己的育儿经说出来,“每天早上、晚上再给孩子轻轻按摩一通,孩子就不容易生病。”
每个人带孩子的经验都不同,说出来的小窍门也不一样,林夏至觉得王夫郎说的很有道理,有点像他穿越以前听大嫂说的什么婴儿按摩操。
上辈子有科学依据给孩子做按摩,可惜他没掌握那一套按摩手法,如今有皇家育儿按摩操可以学,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毕竟,林夏至现在是打定了注意只生小包子一个娃,孩子贵精不贵多,把小包子好好养大,比那些生一大堆孩子不好好养的强。
想通了这一点,林夏至便竖起耳朵认真听王夫郎讲,遇到不懂的马上就问出来,反正说说孩子的事,不用担心泄漏秘密什么的。
说着说着,林夏至对王夫郎的称呼从您变成了晴阿么,非常迅速地亲近起来。
“晴阿么,要不咱们进屋给小包子按摩一遍,我听您这样说有很多地方不是很明白。”林夏至听完觉得自己记了个七七八八,可是想着按摩这东西错一点就可能对孩子不好,便厚着脸皮请王夫郎给他演示一遍。
王夫郎乐呵一笑,他现在正是含饴弄孙的年龄,最喜欢这样的小家伙,林夏至愿意对他放下戒心,让他给孩子按摩,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那行,夏哥儿,咱们进屋吧。”
“好好好。”林夏至推着婴儿车走到门口再把小包子抱起来。
王夫郎跟在他后面,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们的屋子。
这间屋子的装饰一眼看上去有些奇怪,不少地方的装饰不像是大户人家用的。
比如说窗户下面,大家都是放软塌,可是他们在那里放了一个长得很奇怪的床,上面还杂乱地扔着好几个枕头。
还有,中间那几个凳子也长得不一样,和窗户附近那个像床的软塌一个风格,都是用布做的,一点棱角都没有。
“晴阿么,咱们来沙发床上坐着给小包子按摩,这里阳光好还软和,这小家伙不会闹。”林夏至把小包子放在靠窗的沙发床上。
这个沙发床是林夏至花了不少时间才做出来的,里面的木架子和填充的棉花经过好多次实验,既能保证沙发够软和,又不会塌陷下去。
“这个叫沙发床?”王夫郎好奇地问,他之前没有听说过这么个东西。
“嗯,是我自己瞎琢磨出来的,我觉得软塌有些硬,才缠着阿么给我做了这么个软软的沙发,您坐下来试一试,是不是也觉得软?”林夏至哈哈一笑,“要是您不习惯沙发这个名字,换成软椅也行,怎么方便怎么叫。”
他说的阿么是李秀和程夫郎,来程家之前他就让李秀做出来了简单的沙发,等他到程家之后,又缠着程夫郎也给他和程闻柳的院子做了一套更精细的。
“确实挺软和的。”王夫郎坐着动了动。
“阿么说,沙发软和确实坐着舒服,就是会让人做事的时候犯懒,他平日里半天能做的事,如果在沙发上做得用一天,所以书房的椅子不让换成沙发。”林夏至说着还有些怨念,他觉得书房的椅子太硬了,坐着屁股疼,每次都要垫一个软垫才行。
王夫郎哈哈一笑:“书房确实要严肃些,房间里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等我回去也学着你这个样子做一个沙发,是这个名字吧?”
王夫郎说他也要在自己家也弄一个沙发,林夏至笑了笑没有说沙发的具体做法,有皇家那些厉害的工匠在,只要有了方向和需求,不用担心他们会没有图纸就做不出来东西。
小包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干净,只剩下小裤衩和尿片,没有给他脱干净是因为林夏至担心没有这两样东西这个小东西会直接尿在沙发上,他懒得洗沙发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