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止宁
话音未落,袁崇生目眦欲裂:“休想!不过一贱姬之子,尔敢!”
李元悯面上没有任何改变,目色却是瞬间冷了下来。
很快,他身边的两个随行跳上了牛车,抓了一块破布塞进袁崇生嘴里,一番嘶吼,袁崇生骤然瞪大双眼,唇角生生被塞裂,血液直流,他剧烈挣扎着,当即被那随行一掌过去,当即萎顿下来,整个人耸拉着脑袋垂下去。
他喘息着,喉间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竟是两行浊泪滚落下来。
牛车又开始动了起来,民众激动起来,开始往牛车这边挤,袁崇生嘶嘶嘶地叫着,似求饶一般,然民众没有理会他,更有激动者直接翻身爬上牛车,一顿老拳。
极度的惊恐让他全然没了方才的冷静,他愈发剧烈地挣扎着,脖子上勒出了道道血痕,他嗬嗬嗬地嘶叫着,竟也让他顶出口中的血污侵染的破布。
“殿下!殿下!”
他涕泪涟涟!
李元悯手一扬,随行从混乱中将袁崇生拖了出来,丢在地上。
他看了袁崇生半晌,半蹲了下来,轻声道:
“巡台大人,待会儿本王只许你说一句话,然后,本王一句都不想听了。”
袁崇生满面污湿,再无半点威风。
李元悯伸出手指,将他脸上一块菜梗弹开:“懂了么?”
袁崇生呜咽一声,似是泄了气的皮囊一般头低了下去:“下官……明白……”
李元悯拍了拍手,接过倪英递过来的帕子,掸去手里的灰土,身边的随行递上了纸笔,他接过丢在地上,冷声道:
“请巡台大人陈罪几书,将岭南的桩桩件件,一五一十,事无巨细,都写出来。”
他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道:“还有京里那位……袁大人,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望你不要浪费。”
袁崇生身体一颤,瞳仁骤缩,眼里再无恨意,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他低估了他,低估了岭南这边陲之地,他彻底地败在了自己的傲慢里!
李元悯站了起来,“来人!备一间雅室,让巡台大人好好歇息!”
“是!”
很快,瘫软成一团的袁崇生被人带下去了。
李元悯抬眸看了一眼后面那两人。
曹师爷浑身一抖,忙投诚道:“我亦愿请陈袁贼罪责,以彰公道,以平民怨!”
一旁的何翦立刻抢言:“罪人也是!”
李元悯嘴角轻轻一扯,“张龙,带二位下去吧。”
十里朱雀大街,皆是拥簇着百姓。
骄阳似火,热风如浪潮一般裹挟着炙热的气息冲击每个人的脸。
李元悯一步步登上踏跺,站在高台上,向底下的民众朗声道:
“请百姓们放心,本王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广安王府的旗帜翻卷着,在碧空下猎猎生响。
入夜了,都城的百姓还有大半仍未离去,广安王有令,不得暴力驱逐,只令郡守军加派人手,加强防卫,不得有滋扰民生之事发生。
李元悯私下召集了各境的族长,命他们约束辖内百姓,不得旁生枝节。
局势暂稳,午后,李元悯持着装有袁崇生罪几书的木匣驱车赶往百里外江镜的总督府。
江镜总督府下辖两江三省,权柄极盛,乃外放官员中最高的职务,几与六部平起平坐。江镜离岭南不远,岭南的异动想必已经传到总督薛再兴耳里了。
不过李元悯并不担心薛再兴会将此次的岭南之变定性为叛乱,更不会忧心他轻易出兵入境岭南平叛。
毕竟薛再兴再是铁腕,断不会拿自己的前程作赌,辖境内出了这么大的民变丑闻,若上达天听,他毕生的仕途便再无进益。
果然,薛再兴闭口不谈平叛之事,只端着一双利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李元悯,似笑非笑道:“四殿下有何建策?”
李元悯让随行奉上袁崇生所写的罪几书。
有曹师爷及何翦的推波助澜,这份罪几书写得甚为详尽,包括王朝鸾敛财的秘辛一并事无巨细写了下来。
李元悯历经一世,自是知道这位看似中立的总督大人,其实内里是大皇子的人,他扳倒袁崇生这番定是开罪王朝鸾,自也要借着岭南民变之事,顺手将王朝鸾的小辫子一并交由她的死敌,借他的手打压王朝鸾。
薛再兴翻开册子,略略看了几眼,面上微微闪过些许异色,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只一概如常,好像是上面记载得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若非李元悯心知他背景,又悉心留意,说不准连那点异色都注意不到。
大家都是聪明人,将册子往桌案上一放,薛再兴很是爽快:“想来殿下已是有了万全之策,那便一切听从殿下的意见。”
李元悯笑道:“一向听闻总督大人做事干脆,今日才真正领会。”
他送了这么大的礼给对方,自然也要讨得一些利是回来,便斟了酒,与薛再兴一敬。
“本王还有一事相告。”
“殿下不妨直说。”
李元悯道:“此次岭南民众怨愤,最大的缘故便是倭夷横行而巡台府漠视不管,为安抚百姓,本王请求总督大人准许出兵驻守边境。”
“这自是应当。”
上一篇:撸着大猫搞基建
下一篇:小龙猫能有什么坏心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