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茕灯焕夜
尸体的四肢,比方才他检查时僵硬了许多!
褚廷筠猛然站起身,“把那两个仵作追回来!”
“是!”影卫立马领命,转身离开地牢。
叶淮允自然也察觉出不对,问他:“怎么了?”
紧接着,他便眼见褚廷筠从王向山的头顶缓缓抽出一根银针。
那针足有成人两指般长,又细如牛毛,藏在发丝之间,几乎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直到银针被整根拔出,针头上缠着一条极细的白色线虫。
叶淮允只看一眼那条徐徐蠕动的线虫,就觉得恶心至极,“这是什么东西?”
“蛊虫。”褚廷筠道:“刚刚被种下去,还没有入脑就被我取出来了。”
“刚刚?”叶淮允了然,难怪他这么着急地要追回仵作。
可惜天不遂人愿,前去追人的影卫回来禀报说:人没追上。
对方不仅会武,且武功不弱,才出衙门没几步就把他们甩掉了,又听城门守卫说有两人手持令牌出了城门。
再寻去,真正的仵作早已被打晕丢在了衣柜里,回忆起最后醒时的记忆是在今日傍晚,而后便忽觉后颈一痛,没了意识。
叶淮允十指握拳,“可恶!”
屡次三番地被人设计,任谁也没了好脾气。
四周影卫跪了一地,只有褚廷筠站在他身旁眉宇间尽显阴鸷。
牢内本就阴冷,如今连空气都停滞着不敢流动,压迫得让人有些微颤。
良晌后,褚廷筠突然出声,“潘绣绣的尸体在哪?带路!”
叶淮允被他拉着手往外走,“你想到了什么?”
褚廷筠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殓房内。
大辰律中有明文规定,命案尸体送至衙门后,需得使用冰棺保存,以保物证不被损毁,这一点王向山倒是做到了。此时所见潘绣绣的尸体保存完好,与五日前他们在城外林中发现时一样。
褚廷筠让人打开冰棺盖子,直接走到她脑后。
同样的银针,同样缠绕着蛊虫,只是这条针头上的虫是死的。
【作者有话说:第二卷 桐彭城的案子已经是尾声了,剩下的疑点会是后续章节的伏笔或暂且存疑,这一个案子里什么没看懂的,可以在评论里提出来,我看到就会马上回复的~给追文的小可爱们比心呀~】
第23章 陆霞
一方雕花砚台,墨香浮动。
两人处理完衙门里的事,东方已渐渐露出鱼肚白。回到李府,叶淮允便站在书桌后,执笔在呈折上落下一个个端正风劲的小字。
直到小半刻钟后,叶淮允搁下紫狼毫笔,褚廷筠从桌上拿起那份欲送往上京的折子吹了吹,让墨迹风干。
一行行看过后,褚廷筠替他把折子装入信封用漆印封号,“写得这么事无巨细,就不怕皇帝对你起疑?”
两人从王向山府上搜出的所有证据都直指叶淮允,而如今唯一的人证又突然殁了,死因尚且不明,便是真正死无对证。为帝者疑心深重,不免会猜忌是叶淮允害怕计谋败露而杀人灭口。
“怎么可能不怕。”叶淮允苦笑道:“但我若只挑对自己有利的讲,便是于心有愧。”
做自己觉得对的事,这也是褚廷筠教他的。
褚廷筠道:“其实也不必怕,如果皇帝真不辨黑白地怀疑你了,我就带你私奔。”
叶淮允闻言好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去哪里?”
“带你去鸾霄宫。”褚廷筠道:“鸾霄宫地处险峰,但凡有胆量敢上山抢人的,我见一个杀一个。”
还当他是随口说的玩笑话,但叶淮允侧头对上他的目光,却意外发现褚廷筠的神情居然颇为认真,鬼使神差便换得嘴角柔和扬起。
与心爱之人浪迹天涯,听上去好像还不错。
即便一无所有,也甘之若饴。
当日下午,一群官兵佩刀围住了天官坊,以涉嫌聚众敛财为由查封了此处,并下令城中今后不得再开设赌坊,引来围观百姓的拍手称赞。
至于贾吏,叶淮允本想一并处决了,可他翻遍大辰律也没有找到一条乡绅欺压百姓可定罪的律例,只得暂时无奈作罢。
朝廷新派来的桐彭城县令是当朝御史大夫的表侄,为人同其舅一样清廉正直,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便是下令地主收租不可随意哄抬,需得先告知衙门批准方可实施。并在叶淮允的授命下,罚抄了贾家大半家产以示警戒,一部分散予城中贫苦百姓,另一部分上缴朝廷充盈国库。
至此,桐彭城的案子明面上大体告了一段落,但只有叶淮允和褚廷筠知道,仍旧留了诸多疑窦空白。
比如钟桂和潘汉至今下落不明,两人便将钟四娘和潘家娘子留在了李府,供以生活。
比如王向山和潘绣绣脑中的那根银针究竟是何作用,寻遍满城医馆大夫也无人知晓,只从一名老游医嘴里得知那蛊虫是以金蚕蛇毒液为食的。
再比如叶淮允无时无刻不在想,究竟是谁人在背后操纵掌棋。
这会儿,平躺盯着床帐,想着想着,久久不能入眠。
思绪间,褚廷筠忽然一个翻身虚压住他,又趁叶淮允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俯身吻住他的唇。
叶淮允迎合着他的亲吻,褚廷筠动作便愈发放肆起来。直待他从这缱绻迷醉中回味过来,衣衫已不知何时被丢在了一旁,褚廷筠的手掌沿着他的腰线一路缓缓而下,却仍未有停止之意。
叶淮允慌忙按住他的手,神情微妙,“你还打算……在我上面?”
褚廷筠哑声呢喃出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