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汉堡年糕
“大哥的字已经进步很大了,看得出下过苦功。”谢庭春鼓励地轻轻拍了下亓杨的胳膊:“只是结构疏密上经验有所欠缺。”
亓杨听罢定睛一看,发现果然是这么一回事,立刻仔细琢磨了会儿兵书,又专注精神写了一行新的。只是舞枪弄剑的手到底不同于文人墨客,一面由于紧张握笔太用力,一面又怕自己手劲儿太大捏折了笔杆子,下笔时颇有些别扭。
“不用这么用力,放松些。”谢庭春忽然伸手包住亓杨的手指,从他身后环住,提笔运气,带着他缓缓挪动笔尖,起笔,收势,在宣纸上留下了一个“亓”字,紧跟着又写了一个“谢”字。
“口教不如手教,轻重转折,粗粗具体,方脱手自书……我开蒙的时候,夫子便这么说过。”谢庭春将左手不动声色地按在了桌面上,从侧面看仿佛将亓杨整个人包裹在了怀中。
亓杨全幅精神都集中在笔尖下流淌出的串串字迹上,对此无知无觉。在谢庭春的手把手引导下,宣纸上的字迹横平竖直,秀丽婉约,拿去做字帖也没有任何问题。
笔锋一转,宣纸上从简略实用的兵法,变成了一句诗歌。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字迹也瞬间从工整秀丽变得潇洒自如起来,每当笔锋拐过一个弯,亓杨便感到自己手上笼着的修长手指微微收紧,仿佛想要抓住什么虚无的东西一般。
最后一横落下,谢庭春还依然攥着他的手,久久没有动弹。
“这是诗吗?”一室静默中,亓杨望着那漂亮流畅的字迹,忽然开口问道。
他没有读过书,简单的文章还能看得懂些,隐晦的诗句映在眼里宛如天书,只是小动物一般的直觉告诉他那字里行间蕴含了很多他不知道,也未必应该知道的东西。
“嗯。”谢庭春的声音从头顶上飘来,有点虚无缥缈。
“是什么意思?”
山上有茂盛的扶苏,池塘里有美丽的荷花,没有遇到子都啊,偏偏遇上了你这个呆子。
偏偏遇上了你这个呆子。
谢庭春嘴唇轻启,无声地对着亓杨的后脑勺重复了一遍,忽然摇了摇头轻笑出声:
“以后吧……以后有一天我会告诉大哥的。”
“嚯,还学会卖关子了。”亓杨笑道,忽然仰起头来,趁着不注意便用柔软的羊毫笔往谢庭春的脸上一点,那俊挺漂亮的鼻尖上立刻沾上了一块黑色的墨渍。
谢庭春也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出,一双眼睛蓦地瞪大,加上鼻子上一点黑,看起来十足蠢萌,活像只小花猫。
亓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瞬间“噗”地笑了。
“哈哈哈,这下可真是个小狸奴了!真像!”
他眉眼弯弯,灯火之下脸上的轮廓显得更加分明好看,谢庭春心念一动,忽然收紧了两条手臂,将椅中的人彻底圈入了怀中!
身上的两条胳膊烙铁似的滚烫,爆发出那具身板本不该拥有的强大力量,自诩在气力勇武上从未虚过的年轻将军一时间微微一愣,失去了推拒的最好时机。
面前白皙漂亮的面孔忽然贴近,在距离亓杨脸颊不过半寸的地方堪堪停住。
视觉冲击过大,亓杨一时有些失神地呢喃出声:“……狸奴?”
谢庭春忽然嘴角一挑,露出了一个堪称甜美的笑容,亓杨眼前忽然一暗,便感到自己鼻尖上多了一点温热细滑的东西,轻轻磨蹭了两下。
呼吸交缠,湿热粘稠,亓杨的意识似乎被一个流沙一般的漩涡缓缓拖进去吞噬,眼前是一片暗色,鼻尖是年轻皮肤的细致触感,还有淡淡的桂叶香味。
正当他就要陷入那种玄而又玄的朦胧状态时,谢庭春忽然抬起头,伸手轻轻在亓杨鼻尖上点了点,然后将那修长的手指伸到了他的面前。
白皙的指腹上沾着一片墨渍。
“大哥现在也是了。”谢庭春眼带戏谑,调笑道:“要不要喵一声,让我听听像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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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忽然发现我好像已经好几章没有大手一挥,便当批发了,看来我果真是个甜文作者,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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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儿女亲家
车轮滚滚, 扬起阵阵沙土, 从西境漫天的黄沙草原, 到崎岖的山路,最终定格在了一片繁华温柔富贵乡之中。
亓杨掀开车帘子, 这还是他两辈子第一次来到大夏朝的都城。
此时正值盛夏,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高楼鳞次栉比,顺着这条街道一直往城中心看去,远处视线的尽头,黑压压的高耸一片便是建在京城正中的巍峨皇宫。
马车轻巧地绕过了热闹的坊市, 进入了一片相对安静的区域,这儿的房屋宅院明显更加庄严气派, 一路车行过去, 各种王侯公卿的府邸络绎不绝,令人眼花缭乱。
“快到了。”谢庭春忽然凑上来, 搭住了亓杨的肩膀:“谢府便在这条路的尽头。”
如今他们前行的方向是自西向东, 正面对着皇宫, 谢府建在如此京城腹地, 不难想象是多么的显赫。
亓杨感慨地看了看车窗外的景色, 又看了看坐在如此普通的马车内的谢庭春, 想起当时自己在五原村初次见到他的场景,那个时候不过以为他是个普通的富家子弟,哪里想到竟然有着这样的出身?
“谢家曾经的确显赫过。祖父曾历经两朝,官至首辅,不过现在已经致仕了。”似乎是看懂了他的眼神,谢庭春微微一笑,主动介绍起了谢府的情况:“现在府里居住的只有大房一家,我……父亲捐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不太成事,二叔尚好一些,如今官拜户部侍郎,自行在外建府,谢家早已经不复往日一门荣光,只是圣上念在祖父旧情上,还留着几分体面罢了。”
亓杨点了点头,他擅长的无非打仗而已,文官那些弯弯绕绕不是他所长,也不便多做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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