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重生日记 第31章

作者:元夜 标签: 种田 甜文 生子 穿越重生

二人越凉便与他协同着又做一次试验,果真烧出了坚硬的淬渣,只可惜技艺生疏,淬渣掺和在半融的灵石里无法使用。

不过能成功就好,一次当然不会做到最完美。

接下来几次,越凉逐渐就对炼化过程的每一步了然于心,慢慢的做出来的东西也能看了。

又经过六天的努力,在报废掉一座灵石小山后,越凉终于做出了完整的流程模型,并准备付诸实际。

建造这样一套复杂的系统需要极庞大的人力物力,每一个环节都必须落实到位,光靠他一个人监工肯定不行,好在他还留了一个心眼,一边做,一边给自己培养出了帮手徒弟。

半个月后,越凉带了一小撮六翼神去挖水渠,同时指点徒弟要注意的地方。

“惊蛰的机关术学得不错,这几天拿给我看的成品都很有意思,但你太过专注一个方面,有的时候并不能顾全到全局,所以水渠开挖的事就交给乌髓来做。”

他拿着一张刻画图样的干树皮专注看着,一条细长的龙须飘晃过来,他抬手轻拨开,“还有更重要的事,我仔细考虑过灵流渠处的机关,但没能想出应如何实现。”

这套系统能够源源不绝运作的秘密就在于烧炼好的灵流部分可以通过灵流渠,灌入炉子下方的火室里,充当昧火燃料,火力的大小与灌入灵流的多少呈直接关系。

火大了灵石会凝结成淬渣,火小了又烧不化,故而对火候的控制就十分重要。

惊蛰没有学过几天机关术,但他热爱且勤于钻研,月余就粗略地了解了机关术的皮毛,且提出很多有意思的设想。

阀门机关的设计于他而言会是一个很好的练手机会,越凉有意培养他成为族中第一个机关大师。

这对小玄武很快就热情洋溢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没到半天冷却水渠就已经开挖了一半。

越凉望着干劲十足的后生们不由得感慨,“我依稀记得前尘未灭时,族里的小辈们都已怠惰了,北地连年里总有供奉送进玄武城里,玄武族威望高,根本就是吃喝不愁。”

直到后来突然爆发的人神之战,玄武族被迫卷入战斗中时,大伙儿才发现晚辈已经没几个能打的了,都靠越凉这些老家伙顶在前面。

太炀趴在他的头顶,龙须轻轻晃动着,偶尔扫过他的面颊,“因果轮回,阿凉不必惋惜。”

现在这些小辈们做起事来倒是勤快,秉性也温顺不少,看来是在岁月洪流中经历了打磨和成长,越凉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有奔头的时候做什么都会充满干劲儿,最怕是已经向环境屈服,甘愿当别人碗里的汤头王八。

太炀抬头看了看天,又趴下来,眯缝起狭长的眼,“这天倒是越来越热了。”

越凉早就将单衣裁作半臂短袖,单穿着薄薄一层,却仍是热得汗流浃背。

他亦抬头望了望天上的两个太阳,返回身躲进阴凉的山洞里,一边道,“阿郎,天上有两个你。”

太炀一身黑色的长毛十分吸热,整条龙都热得有些恹恹的,“入夏了,待至三伏,挂在上头的金乌还要更多。”

他连动都懒得动了,软趴趴瘫成一团龙,越凉有些心疼地将他抱起,寻了块宽大凉爽的青石任他继续趴。

有青石帮忙降温,太炀总算是好过一些。

此刻正是正午,天上的两个太炀放出滚烫的光,照得地面晃眼看不清景色,不远处的巨木森林里,被烤干的水汽蒸蒸上涌,汇聚成浩瀚的云气。

越凉问:“阿郎,你可还记得从前在大荒的时候有几个太阳?”

“共有十日,当年被后羿射下九日,大地才有一线生机。”

太炀顿了顿,似想起了某些陈年旧事,又补充道,“这十只金乌是帝俊的儿子,帝俊曾因仰慕越清而求取姻缘,由此引得越清的契侣妄离心生不满,于某年掀翻帝俊的扶桑宫殿顶,此后帝俊远远望见妄离坐骑便绕道而行。”

越凉错愕,“越清?我父神?”

玄武族习惯将生养自己的玄兽称为父神,其契侣武兽称作父亲,王族则特称君父,雏兽随父神的古姓。

越凉弄丢了很多记忆,却神奇地保留着对父辈极模糊的印象。

他只依稀记得父神是只温顺耐心的玄兽,君父则暴躁得多。

太炀看了他一眼,继续慢悠悠道,“越清妄离双双殒命后,帝俊悲痛万分,思及越清留下的遗孤无人照料,便求伏羲大帝做主,要将你带去扶桑宫抚养。然当时你畏惧帝俊的模样,便提出要与孤的父神走,孤由此才得以再次遇见你。”

这些事情越凉一点儿也不记得了,现在听起来简直新鲜得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于是兴致勃勃地催道,“后来呢,后来如何?”

太炀顿了顿,“帝俊觉得他此生挚爱无望,但或许儿子还有机会,便派了十个儿子里的四儿子来玄武族长住,明面上来学艺,实则要把越清的亲儿子拐回去,养大了给四儿子当契夫。”

冷不丁扯到自己身上,越凉猛地被呛了一下,酷烈咳嗽起来。

“咳……要拐我也不问问我的意见吗?”越凉哭笑不得,“他没有得手吧?”

“出了点小岔子,那位四殿下认错玄武了。”

太炀说到这里,嘴角悄悄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而后自然就拐错了。后来阿凉单枪匹马奔赴扶桑宫,与帝俊打了一架,把孤营救回来,还砸毁了四殿下的偏殿,做了和妄离一模一样的事。”

现在他的阿凉自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但这事在当年可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众多凑热闹的神祗们都同太炀的父神说,越清留下的这小玄兽可以,快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别耽误俩孩子感情。

那时候太炀脸皮薄,被这些神祗说了几句就记在心里惦记起来,以至于见了越凉便整张脸红透,话都不说一句就闷头躲进房间里,怎么哄都不愿出来。

弄得越凉半夜爬上他的寝殿,扒在窗边一边笃笃轻叩着窗棂,一边可怜兮兮地求饶,“阿炀我做错了什么啊,你已经四天没有理我啦,你吱一声啊——”

天地良心,阿炀当时只是害羞而已,并没有生气。

太炀的思绪不自觉就飘远了一瞬间想起许多往事,既觉好笑,又十分怅然,最后又都重新放回心底珍藏,波澜不惊。

经年岁月沉淀,往事和情愫早已酝酿成了化不开的温柔。

越凉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走向,霎时不好意思起来,红晕悄悄地爬上耳根,“我那是,我……好吧,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知者无罪,不知者就没有出糗经历。

越凉理直气壮地对视回去。

太炀轻笑两声,懒洋洋地又躺回青岩上,将自己摊平,缓解着酷暑高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