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夜
东秦说自己是只青鸟,此刻身上的黑羽却不像是青鸟的本命羽衣。
越凉随口问道:“你的羽毛是黑色的啊,挺罕见的,青鸟好像都长青羽的吧。”
东秦一愣,神色瞬间黯淡下来。
他扯了扯自己这身黑羽袍子,状似坦然道,“黑羽挺难看的吧?这其实……不是我自己的羽衣,我原先也是青羽的青鸟,只是后来出了些事故,将一身青羽献出去,换了其他东西了。”
“现在这些羽毛是乌鸦的,鹿神森林向东不远就是乌鸦一族,他们织了一件百衲衣送给我。”
越凉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看来自己是戳到对方痛处了,于是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严重。”
东秦却挥挥手,“殿下不必介怀,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殿下的伤不出半日便可痊愈,到时离开后,可否请殿下……不要在藏离面前提起我?”
对上他疑惑的目光,东秦勉强一笑,显得有些苍白,“不瞒殿下,我确实与藏离有些纠葛,我已发誓永不再烦扰他,当年被这大鱼吞下肚,原本想着永无相见的可能了,没想到还是天道有安排。”
“请殿下出去后只说遇到了一长住于此的好心人,切莫提及我的名字,有些缘分尽了就是尽了,不必再苦苦相求。”
越凉虽然不知其中原委,但听东秦把话说到这份上,大概也能猜出来这两人之间关系不浅。
东秦救了他,他自是要报答的,于是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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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处愈合飞快,一直到差不多痊愈,花了不到半天功夫,比东秦估计的还要快。
他开心道,“殿下不愧是古神,灵力了得,我只是辅助稍加治愈,殿下就自行康复了。”
“殿下现在可以走了,我这里还有一些吃的,殿下若是饿了,请一并带走吧。”
越凉受了恩惠,自然不好再抢小辈的东西吃。
他穿好衣服,下床活动一番,有些吃力,但已没有刚受伤时的那种无力感。
藏离不知跑去哪里了,若是也碰见海妖被打伤,就不好了。
他不多留,直言要出去找藏离,便先告辞。
东秦将他送至洞口,再次嘱咐道,“恳请殿下,出了这洞便当做失忆了吧,我确实……不想再见到藏离了。”
越凉拍着胸脯应下,“放心好了,我活了几十万年,还没人说过我不讲信用。”
他出了东秦住的洞,又回到绕着弯儿的神秘洞穴里。
一面警惕着海妖,一面要分辨来时的路,走了没一会儿,再回首望去时,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出来的了。
东秦住的洞穴也再次藏回去,和许许多多的洞穴混在一起,像是完全消失了。
这个地方实在太绕,越凉晃晃头,放弃了记下他住处的想法,径自朝前走去。
他足足绕了快有两个时辰,才终于走出洞穴,回到地面上。
藏离已经在洞口等着了。
一见他出现,赶紧迎上来,“殿下,你跑去哪里了?我出来后没见到你,又回去找了一通,与那怪物撞着了两次,还以为你叫它吃了去。”
幸好殿下无事,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向帝君交代。
越凉将自己的经历简单带过,“那怪物是海妖,我被它击中,受了点伤,幸好碰上洞中住着的一个土著,用鱼血制成的药救了我,是以拖到现在才出来。”
藏离不放心,要看他的伤口,不相信他说的土著疗法。
“这些原住民虽懂得如何处理,然大抵都是靠经验摸索出来的,有些时候手法难免不得当,弄不好还会留下后遗症。请殿下宽衣,我再替殿下看一看。”
越凉谨慎地揪着衣襟,像小娘子一般,试图蒙混过关,生怕藏离看出破绽,“已经好了,真的。”
藏离耐心地劝道,“藏离是司掌草药的神,请殿下相信我,或许是好了,但这毒歹戾,伤及灵脉就不好了。殿下要是有个万一,藏离回去该怎么同帝君交代呢?”
他一搬出靠山,越凉立刻就怂了,乖乖脱衣服给他看伤口。
比起向小辈承诺的事,果然还是自己家的阿郎比较可怕一点啊!
如果阿郎发现他身上又多出了莫名其妙的伤,肯定又会有脾气的,虽然不直接发火,但一句话也不说,冷着脸,就足够令他难受了。
越凉抱着一丝侥幸,觉得东秦能看出藏离的包扎方式,或许藏离看不出他的呢?
只要藏离不问死了,他就还有周旋的余地,他越凉万年的老王八,胡乱应付一个小辈,应是没有困难的。
藏离拉开他的衣服,一看到腰肋侧海带包扎打结的方式,整个人顿时一震。
他望着那个结,难以置信,手颤抖着摸上去,却在指尖触及的一瞬又猛地逃离,被压抑在心底的复杂情绪掀开盖子,一下哗啦啦全倒了出来。
他呆呆凝视着,不知不觉,眼底弥漫起水汽。
越凉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藏离这个状态明显不对,自己又不能透露出去,于是只得硬着头皮,故作无意地问:“怎么了?”
藏离蠕动嘴唇,颤声问:“殿下,你是不是见到东秦了。”
他的语气几乎是笃定的,却又有着一股强烈的怀疑,在肯定与否定之间徘徊,整个人都快被矛盾的内心撕裂了。
老王八试图蒙混过关,心虚道:“我不知道啊,我又没问他的名字。”
藏离静默片刻,站起身,迈开四蹄就要往洞里走。
越凉急得赶紧拉住他,“哎,洞里很危险啊,海妖还在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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