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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系统是在嘲讽自己。
凄惨的歌声在脑海中不停回荡,楚夏生无可恋脸,有人打开小黑屋中唯一一扇巴掌大的窗户,扔了一个馒头和一瓶矿泉水,这就是他跟白彦搞了大半天的报酬了。
就算是白彦当时出力比较多,他也不是什么劲儿都没使,他也很用力啊。
白彦从酒店中出来后,脸色一直很难看,知道的人清楚他刚才找人上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坟去了。
他的心中升出一股浓浓的自我厌恶,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那种人再次发生关系,若说第一次是在自己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发生的,那么这一次全程他都是清醒的。
可是又仿佛是在公爵会馆的时候被金老板的话给冲昏了脑袋,所以才将人从西山弄过来,结束后,他进入到贤者模式,看着床上的狼藉,脑中只剩下后悔与嫌恶,痛恨自己为什么发了疯一样碰一个脏东西。
白彦回到白家的别墅中,吃下几片安神的药,关灯睡下,梦中青年躺在床上,他黝黑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苍白阴郁的面庞,浅色的嘴唇微微张开,好像说了什么,白彦俯下身,仔细倾听,听他叫小蘑菇。
从他的父母死后,就再也没有人那样叫过他了。
白彦从梦中醒来,掀开身上的被子,侧身凝望着窗外浓墨似的的夜色,此刻他也说不清楚这场旖旎梦境究竟给他带来什么,更想不明白青年为什么会那样叫他,或许只是他的幻听罢了。
那天被灌上的药仍然停留在他的血液当中,好像这一生都无法将它彻底清除去。
他下床,走进浴室,冰凉的水落在他的身上,离奇产生的药性很快被压制下来,然紧接着他的脑中莫名闪过今天在酒店中的疯狂。
当白彦回过神儿的时候,他低头冷笑。
他换了衣服从房间中出来,白一景乖巧站在门口,白彦斜了他一眼,“有事?”
白一景本想要仔细问问关于李连星的事,看到白彦这副阴沉模样,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呐呐道:“管家让我叫小叔你下去吃饭。”
到了楼下,白一景继续装成鹌鹑,努力扒拉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等到白彦吃了饭上楼后白一景才松了一口气。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他那队友李连星现在正被关在西山那边,他知道西山别墅是个什么地方,但是从来没有亲自去看过,之前他只听人说过西山的事,在里面关着的都是得罪过他小叔的人,一般来说关上一两个月就得精神失常,严重点的直接嗝屁,尸体拿去喂狗。
他队友那个心理素质,白一景想用不着一两个月,一二十天就得完蛋,为这事白一景愁的头发都掉了不少,记者采访时问他这两天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怎么都有黑眼圈了,白一景也不能说自己最近忙着做营救李连星计划,只能干笑。
楚夏在西山这边每天依旧是馒头就白水,几天下来他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一个馒头了,
能看的小品也看完了,现在系统正给他播放情深深雨蒙蒙,楚夏动容,眼泪无声滚落下来,系统问他哭什么,楚夏抽抽搭搭道,白彦小时候将他妈妈留给他的最后一颗许愿水晶球埋在白家后面小花园的假山下面,那天的雨,也像依萍回家要钱那天晚上下得那么大。
系统无语,没看出来,楚组长对反派竟然这样富有同情心。
楚夏想了想,毕竟白彦努力耕耘两回了,而且他对依萍也很有同情心的。
可他现在又见不到依萍。
楚夏如今对任务也不抱有什么特别想法了,只想混吃等死,早点脱离这里。
虽然想起过去那两次与白彦达成的生命大和谐会有一点不舍,但是这里伙食实在是太差劲了,难以忍受。
他很快又迎来第三次的和谐,楚夏抱着胸像是一个即将遭受到凌虐娇羞少女,站在冷水里直打哆嗦,问道:“商量一下啊兄弟们,下回能换个温水吗?”
尾音都在颤抖,确实是冻得不轻,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见没人理会自己,楚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这么下去我感冒了传染给白爷可不好了。”
然而不管楚夏说什么,喷水的几人照样将冷水往他的身上喷射,他们轻蔑地想,这人别以为跟白爷睡了几次,他们这是在帮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冷冷的冰雨往楚夏脸上胡乱地拍,楚夏的喷嚏一个接一个。
他很快被送到似曾相识的房间当中,白彦像是一头饿了许久的猛兽,一吃起来就没轻没重的,还特别护食。
楚夏这次被带回西山后就发起了烧。
这是楚夏记忆中第一次生病,起初的时候还感到很新奇,想要研究这种病究竟是来自精神还是肉.体,能不能只靠自己的意志力熬过去,但是很快发现有点不现实。
楚夏的病越来越中,身体也越来越热,好像变成一个小火炉,连带着小黑屋里的温度都升起来了。
他手脚虚软无力,说话闷声闷气,带着重重鼻音,在楚夏以为自己这么烧死过去的时候,白彦又找他去了,凉水往他的身上浇,这一回他倒是觉得这个水非常舒服。
楚夏哼哼唧唧,眼前迷糊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这种感觉有点难以形容,白彦的体温是正常的,但是他自己现在身上的温度要比平日高出一些。
楚夏甚至还有心情想,要是现在把白彦给关进冰箱里面冰镇一会儿,感觉会不会更刺激一点。
话说……要把白彦关冰箱分几步来着?
第11章
等到一切结束后,白彦从床上起身,身体上得到了解脱,灵魂陷入一片沼泽地中。
他将衣服一丝不苟地穿好,离开前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青年,青年脸朝下趴在床上,上面压出几道印子。脸色已经是红彤彤的,只是嘴唇没什么颜色,白彦回忆刚才过程中的几点异常,青年好似比从前的每一次都更贴近他,恨不得每一次皮肤都与他贴在一起,那时他上了头并没有注意,现在终于能静下心来。
每次一个这个青年到了床上,他的理智就有些不受控制。
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在这种事上却像个吃不够的毛头小子,白彦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青年嘴唇微微张开,呼吸粗重,眉头夹得紧紧的,看起来应当挺难受,他像一个笨重的虫蛹,在床上蹭来蹭去,发出轻微的哼哼声,说话含糊不清,白彦认真听了听,他在说什么蘑菇。
白彦站在床边,面沉如水,眸中神色明晦难辨,到最后,到底还是伸出手放在青年的额头上,手下一片滚烫。
他打电话叫了个医生过来,不到十分钟,医生气喘吁吁地来到,他还以为是白爷出了事,结果看到白爷好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出事的人躺在床上。
医生给楚夏做了检查,烧得很严重,他要是再晚点送来,这脑子可能要被烧坏。
白彦神色冷淡,听到医生那些夸张的描述时眉毛都没动一下,弄得医生到有些尴尬,他一时间也猜不出来白爷与这个青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从青年身上的痕迹来判断,应该挺激烈的。
医生给楚夏打了针,对白彦说:“明天早上应该就能退烧,但最好有人在身边看着他。”
医生见白彦不为所动,好像这个青年的生死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医生心里默默叹气,那白爷这大晚上的把自己叫到这儿来是干什么。
秉持着救死扶伤的伟大节操,在离开前,医生多嘴问了句:“白爷是要把人留在这里吗?”
要是在出了什么意外,总归是不大好的,毕竟脑子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送医院去吧。”
夜深人静的白家,白一景烦躁地抓着头发,至今为止已经他废去了十三版拯救李连星计划,虽然知道李连星这个人不咋地,但是一想到他们几个人同吃同睡训练了两年多,而现在正在西山别墅那边被他小叔的手下折磨得不人不鬼,心里就很不得劲。
他知道自己多少有点圣母的毛病,这要是在前几年他小叔没有掌管白家的时候,他能被白家的那些个兄弟姐妹活吃了,但好在现在白家被白彦彻底压制住了,那些不太老实的全都被白彦送去了非洲挖矿去了。
白一景熬不住困意,第十四版计划憋出八个字,眼皮耷拉下来,趴在床上睡过去,梦里他的队友李连星披头散发地向他索命,白一景吓得一哆嗦,眼看着梦要醒了,他小叔从天而降,什么都没做,就跟块石头似的往那里一杵,直接把李连星吓得魂飞魄散。
白一景心道小叔果然牛逼,鬼看了都害怕,不管这场梦后面是如何发展得乱七八糟,至少他后来睡得还挺好。
楚夏醒来的时候,看着头顶白花花的一片,以为自己回到刚开始去西山的时候分配的小房子中,后来察觉出有几分不对,吸着消毒水味,看到外面走廊里的医生护士,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面。
病房里四张床,却只有他一个人,上面吊瓶里的药水还剩下一大半,楚夏啊了一声,带着重重的鼻音,他的病好转不少,烧也退了。
系统看他醒了,在他耳边叭叭着否极泰来,楚夏现在脑子还有点糊涂,不知道哪个太太能来,系统为了能让楚夏支棱起来,还给他循环播放好日子。
楚夏听着猛翻白眼。
吊瓶里的水打完了,护士过来给楚夏拔了针,顺便对他说:“李先生,您的医药费有人帮您结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楚夏眨了眨眼睛,有点没听清楚护士说了什么,但护士只说了一遍人就走了,幸好还有系统在楚夏的脑海中又重复播放了一遍。
他下午就能出院了?为什么?确定是出院不是回西山那边关小黑屋吗?
直到下午的时候,楚夏真从医院里出来,也没有人来抓他,他才意识到,白彦可能是愿意放他走了。
竟然就这么放他走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楚夏心中竟然有一股奇妙的空虚,像是被扔到沙滩上放生的死鱼,他站在台阶上面,左顾右盼,仍有些不放心,怕白彦的那些手下会突然冲出来,把他给抓回去。
他的担心多余了,从医院出来后,无数的人从他身边经过,但是几乎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有那么一瞬间,楚夏甚至开始怀疑起原主的职业来了,不是说搞男团的吗?这么糊吗?
楚夏手机丢了,身份证也没在身边,最后求了一位大哥将他先送到原主家,然后从抽屉里翻出点零钱,付了车费。
到家后,楚夏先扑到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再醒来时已经又是晚上,翻出一盒泡面,放在锅里煮开,还加了一颗荷包蛋,面条出锅的那一刻,楚夏激动眼泪快要流淌下来。
他吃了这么久的馒头就白水,今天终于吃点不一样了。
一包泡面吃完后,楚夏瘫在沙发上面,拍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神情懒散,带着一种微醺的状态。
系统预感楚夏这次从白彦身边逃开后便会消极怠工,再也不管任务,直接混到回系统中心,这样很不好,作为系统,他对宿主是有督促义务的,但是让他直接催促楚夏他还真不太敢,只能委婉地问道:“楚组长,您有什么要求?”
楚夏毕竟刚刚病了一场,身上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是重新获得的自由能够让他无视肉.体上的这点小小不快,一想到接下来他可以在这个世界里随便搞,这种激动让他的灵魂都忍不住兴奋战栗,在听到系统的问题后,楚夏琢磨半天,以后他跟白彦是搞不成了,那他得抓紧时间找点新鲜的,他问系统:“市里的gay吧你都查好在什么地方了吗?”
系统无语,他应该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就不该现在多嘴问的。
考虑到楚组长这个人有点叛逆,系统立刻殷勤道:“已经查好了,但是您病刚好,现在去不合适吧?而且您好像还没有钱。”
楚夏当然知道现在过去不合适,况且他昨天晚上刚跟白彦在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就算是现在把一群男人送到他的床上,他心里也打怵。
长在屁股上的也是肉,磨多了也疼。
他回忆原主的记忆,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一部网络大电影没有拍,开拍日期好像就是这个月的中旬,他翻开日历,今天已经十二号了,不知道剧组现在怎么样,他的手机早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
楚夏挠了挠头发,按照原主的记忆,他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而且当时专门挑面积大的,地段好的,一个月的房租一万多,原主所在的男团虽然有点热度,但是收益大头都要给经纪公司,剩下的他们几个人平分,原主日常花销大,吃好的、穿好的、玩好的,可能是小时候穷怕了,所以长大后走向另一个极端,经常报复性消费,导致手上也没有太多的现金。
楚夏翻出李连星的身份证,去营业厅补办了电话卡,又新买了一部手机,开机后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位导演的电话,打过去问对方自己什么时候进组。
导演可能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在电话里直接告诉他这部电影不用楚夏来拍,他们已经另外找人了。
楚夏立刻问对方,是否要支付自己一笔违约金。
导演当即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起来,大意是楚夏现在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没向楚夏要违约金就不错了。
电话挂断后,楚夏看着手机,沉默半天。
系统看着害怕,小心问他:“楚组长,您要实在想演戏,要不给经纪人打电话问问。”
楚夏没说话,他坐公交去了市内的图书馆,买了一堆法律相关的书籍,废寝忘食地研读起来,他要学会用法律来武装自己。
系统觉得楚组长转变得有点太突然,让他有一种回到系统中心的错觉,而且楚组长这学得有点走火入魔,晚上做梦的时候都会突然来一句劳动法。
不过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不到三天,楚组长又咸鱼起来,他在书海中猛地想起来自己来这个世界不是工作不是学习的,是来享受的,他立刻推开面前已经背了一大半的劳动法,拿出地图寻找系统标记好的gay吧。
从那日楚夏离开以后,白彦就再也没有管过这个人,只当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是很多时候他会突然间想起那个青年来。
或许是因为自己只与青年发生过那种事,既然如此,不如再找一个合心意的,自然也就能忘了他。
手下们听说白爷想要开荤了,这可是好事,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立刻全都给白彦找来。
白彦坐在沙发上,目光从眼前的男男女女的身上掠过,不置可否。
眼前的人换了一轮又一轮,白彦指着边上的一个穿着白衬衫,看起来很干净的青年,说:“让他留下吧。”
“是,白爷。”
“还不过去。”经理在青年的后背推了一把。
青年唯唯诺诺来到白彦的面前,小声叫着:“白爷……”
正在此时白彦的电话响起来,接通后有人说:“白爷,你上回不是要找那个叫李连星的小子吗?我今天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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