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歌鱼
他恶劣地笑笑,凑过来,“你不害怕你被你的雌虫罪犯围攻吗?要知道他们里面因为什么稀奇古怪的罪名进来的都有呢!”
秦斯:“他们动不了我。”
佐伊:“……行吧。”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谁叫你长得好看呢。”
秦斯自动忽略最后一句调侃,收起光刃,转身离开了房间。
然而就在他转身走到门口时,雌虫的声音却再次传来,似乎有些不太确定。
“可以问一下,你手上的异体……是谁给你植入的?”
秦斯一怔,没回头,只是条件反射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每一根手指的第二关节处都有一道浅浅的月白色疤痕。
那是光刃收进去的地方,只不过那痕迹实在是太不起眼,不仔细看压根不会注意到。
“忘了。”秦斯收回目光,将手重新插回裤兜,淡声道,“天生的吧。”
有的虫,天生就适合杀.戮,他的躯体是改造者的狂欢宴,他的灵魂是无足轻重的附加品。
他为很多虫带来死亡的凝视,也曾是很多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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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从来到了囚牢,秦斯就很少再见到佐伊了。其实之前见的也不多,但毕竟当时两只虫在同一艘飞船里,虽然见不到,但也知道彼此在什么地方,因而多少有些底。
然而现在秦斯却忽然发现,相对于佐伊对他的全然掌握,他对佐伊的了解和掌控有限得近乎可怜。
这不太妥。
这不该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秦斯觉得自己不应该坐以待毙,于是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留意起军雌的动向。
而这一留意,却让他发现,佐伊往往只在恒星日的夜晚出现,在白天很少能看到,有时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他穿着制服的挺拔身影。
这么忙的吗?
秦斯觉得有些蹊跷。不过是一个偏远星球监狱的少尉,有这么多事务要处理吗?
但是他还没探寻到佐伊的秘密,监狱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只虫被杀死了,身躯不见了而他的头颅则被摆放在冰天雪地直接,成了一颗冰球。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学院接待外事培训班,打工人要忙疯了QAQ
对等待的小可爱说声抱歉!我尽量多更补上(握拳)!
感谢宝贝【人在西部嫖到失联】 5瓶营养液!么么啾(///)
☆、头颅
秦斯来到了监狱一周后,对于这里的环境都差不多熟悉了。
因为容貌出众,又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由犯虫“直升”成为狱卒的虫,在许多罪犯眼里,他既神秘又奇特。
死的那只虫是勉强算是一只熟虫,正是秦斯被发现身份那天跟他搭话的,身上刻满花纹的雌虫。
他的尸体不见了,只剩下一颗头颅,孤零零地被摆放在漫天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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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秦斯正在按照惯例巡视囚室。
他用扫描仪打开一扇又一扇厚重的房门。
沿着碉堡旋转着的楼梯下去,映入眼帘的是长长的回形走廊,拐角笔直而尖锐。
时值夜晚,无机质的灯光打在斑驳的墙壁上,给虫一种十分寂静的错觉。
秦斯打开最后一扇门,里面住了三只囚徒。
“皮安诺。”
“在。”
“卢比。”
“在。”
“迪卡。”
“……”
“迪卡?”
没有虫回答。
秦斯目光扫过床上背对着他躺着的一只雌虫。他明显是醒着的,却没有任何回应。
其余两只虫也都看了过来。
秦斯皱了皱眉,朝他走了过去。
但刚朝那个方向走了两步,那只叫做迪卡的虫就动了。
他慢吞吞地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转头看向秦斯。
雌虫的头发乱糟糟,像是干枯的稻草。他的眼睛应该很大,在精神很好的状态下应当很漂亮,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越发显得呆滞无神。
他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囚衣,裸.露出排骨似的干瘪的胸膛。
秦斯打量了他一眼,心下了然。
估计是个自暴自弃,遭受过囚牢暴力的虫。
迪卡从床上起身,没有搭理秦斯,径直晃晃悠悠地往洗手间走。
他的两个室友想要拉住他,却被他躲开。雌虫跟秦斯擦肩而过时,秦斯嗅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这件事原本只是个小小的插曲,这样的犯虫实在是太多。他们出生于低等家庭,从小就在罪恶与脏污中长大,浑身的敌意与仇视,早已没有什么善恶观念,活的不虫不鬼。
与之对比,反倒是秦斯他们那一批后来的走私犯虫,好歹还存留一些对自我的认知。
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
秦斯早早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略显单薄的背心,熹微的晨光落在皮肤上,像是镀了一层雪光的瓷器。
他绕着碉堡附近的一个冰湖慢跑了几圈,感觉身体里的寒意被逼散些许,有种灵魂终于落到实处的踏实感。
他的这具身体实在是过于柔弱,虽然穆溪在救下他的那些日子里也用尽了办法,按照他的要求为他做了调整与改造,但还是跟他以前的身体状况没法比,这也使得他不得不加强自己对身体的控制与锻炼。
冰湖旁边有个小树林。
秦斯经过时,听到一声悠扬清脆的口哨。
他回过头,果真看见佐伊正斜斜倚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对他挑眉,唇边挂着一抹笑。
秦斯抿了抿嘴唇,朝他走过去。
“我一直很想知道。”他伸手抹掉额角的汗,说,“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佐伊似乎有些愕然他的主动,但还是马上回答,像是曾经重复过千百遍那样。
“这里,有个疤痕。”他爽快地取下面具,果然,右边的侧脸上横亘着一道伤疤,长约十公分。
秦斯盯着他的脸,这还是佐伊第一次在他面前完全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容。
他知道这样会有些不太礼貌,但还是盯着看了好几秒。
不得不说,虽然脸上有这样一块瑕疵,军雌的五官还是精致得过分,只不过是他平日里张扬而跳脱的个性实在是过于显眼,将自身的容貌优势反而遮盖了过去。
只是,这张脸,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好像跟他第一次见到他时,有那么一些区别。
但很快,佐伊就再次将面具扣到脸上。一切就又被掩盖了下来。
“走吧。该回去了。”佐伊吊儿郎当地率先往碉堡处走,余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定一旁的雄虫。
秦斯恍若未觉,只是低着头往前走。
“我们在这里度过三个月,到‘春天’到来时就可以有一次返回帝都的机会。”
佐伊似乎是没话找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将对你的通缉令发送到了各个星球驿站,恭喜你,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估计将会寸步难行。”
秦斯冷淡道,“谢谢。”
风从两只虫之间裹挟而去,带走身上的温度。
佐伊的牙齿不着痕迹地磨了磨,这让他原本戏谑的神情破碎了一瞬。
但他随即就又笑了。
“不客气。”他说。
秦斯加快脚步,不再理会佐伊,然而在刚刚靠近碉堡时,却听到一阵喧哗。
一群虫围在门口,黑压压的一片,狱卒正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挥舞着光刃驱赶他们。
但恐惧的氛围已经笼罩在了每一只虫的头顶,寻常的威胁被他们抛诸脑后。
秦斯鼻尖似乎嗅到了一股混合着冰雪碎屑的血腥气,熟悉又陌生。
“这是不是我们楼上住着的那个走私毒品贩子?”
他听到一只虫在颤颤巍巍地跟身边的同伴说。
“谁,谁知道呢,你去看看……”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死虫啊。”
“只有一颗头,那身子呢?身子去哪儿了?”
“不会是被吃了吧?听说这种地方很多隐藏的变态,专门吃虫肉的那种……”
秦斯默了默,拨开虫群。
一些胆大的虫还围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卢比正蹲在那颗头颅旁边,端详着那被冰霜裹冻着的狰狞扭曲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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