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初棠
“不要没有礼貌。”
“喵呜~”
少年立马换了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歪头看向云洛。
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动作,云洛心里轻轻触动了一下,他伸手在少年脑袋上揉了揉:“好了,我们先去办正事。”
少年下意识蹭了蹭头顶的掌心:“喵嗷~”
云洛收回手,指尖残留着少年柔软发丝的温度,手感不比rua小猫猫时差。
诺顿落在最后,眼里不自觉染上艳羡,他还记得那天被rua时的感觉,很温暖,很舒服。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温柔的抚摸过,小时候,他只能远远看着佛罗德家主变成兽形给亚奇舔毛,看着小小的亚奇被佛罗德夫人温柔地抱在怀里,而他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永远只有谩骂和责打。
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是不被期待的孩子,那个男人视他为耻辱,连佛罗德这个姓氏都不愿让他冠上。
不过他也不稀罕就是了。
佛罗德家主派来的人任然等在外面,按计划,等那些人解决掉异兽幼崽,他们才会进庄园,想办法将云洛带到佛罗德家族。
“怎么还没动静?不是说很快就能好吗?”
“要不派人先进去看看?”
“那幼崽可是八级异兽,要是我们进去坏了他们的计划怎么办?”
“一直这么等着也不行啊,万一那些人直接把人也带走了怎么办?”
“再等一会,如果还没人出来,我们就进去看看。”
“反正我们只用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雌性而已,据说那个雌性特别好看,不知道事成之后我们能不能……”那人“嘿嘿”笑了两声,未尽之意是个人都懂。
“能不能怎样?”
突然有个陌生声音插进来,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口花花道:“当然是让我们爽爽。”
“哦?那我现在就让你们爽爽怎么样?”
那人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悚然一惊:“你是谁?!”
“刚刚不是还在讨论我吗?怎么,现在我人在你们面前,不认识了?”
以云洛为首的一行人从黑暗里走出来,清冷光照下,越发显得那如玉容颜出众。然而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有心思去欣赏美色。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人的目标是云洛,自然提前做了功课,知道云洛长什么样子,也正是因为出现的是云洛,他们才会这么惊恐。
那些人的实力有多强他们是知道一点的,既然如此,云洛他们是怎么安然无恙出来的,那些人呢?
“这里是我的家,我想出现在哪难不成还要询问你的意见?”云洛故意停顿了一下,“哦,对了,刚才庄园里进了一些不长眼的虫子,你们守在这里,是不是知道他们的来历和目的?”
云洛语气轻飘飘的,说出的话却像一把重锤砸在人心上,半晌沉默后,有人忍不住小心开口:“那,那些人呢?”
“当然是处理掉了,对吧,小白?”
听到云洛在叫自己名字,少年挺直胸膛,略带杀气地看了说话的人一眼。
“我知道你们是佛罗德家主派来的,我也不为难你们,回去告诉你们主人,他的大礼我收到了,我很满意,让他等着我的回礼。”
几人对视一眼,佛罗德家主是什么性子没人比他们这些伺候人的清楚,若他们就这么回去了,等待他们的横竖都是一个死字,既然如此,现在云洛都自己送上门来了,还不如直接把人拿下。
“看来你们不愿意啊,那好吧,我可是给了你们选择的。”
“少废话!你不过是一个雌性,如果肯乖乖跟我们走,我们还会怜香惜玉一下,不然,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他们根本没把少年和那只异兽幼崽联想在一起,又见感受不到少年的能量波动,只觉得这就是个没长大的毛孩子,他们这些人里可有好几个四阶兽人,还怕拿不下这两人吗?
云野和诺顿留在暗处,云野死死拽住诺顿的胳膊,低声警告:“不要轻举妄动,你忘记小老板说的话了?”
这句话成功让诺顿安静下来,他不知道云洛想做什么,但不管云洛打算做什么,他都不能坏了他的计划。
云洛伸手挡住伸向自己的胳膊,轻轻一折,“咔嚓”一声,那人的胳膊以不正常的弧度弯起,看似轻轻一推,那人倒飞出去,顺带撞倒了身后一片人。
剩下的人骇然看向云洛,活像在看什么怪物,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是别人告诉他们有雌性你一下推到好几个四阶兽人,他们估计会笑掉大牙,还要确认一下说这话的人是不是烧坏了脑子说胡话。
可现在是他们亲眼看到,没什么比亲眼看到这一幕更具有震撼力了。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些被撞倒的,都是企图直接对云洛动手或者有动手倾向的。
拍了拍手,云洛轻飘飘扫向还站着的人,那些人被他看得心头一紧,手软腿软,几乎要站不住。
“现在,有人愿意去给佛罗德家主报信么?”
“我,我愿意!”
“我也愿意!”
“我跑得快,我去!”
这下,没人敢拒绝了,拒绝的例子还在那躺着生死不明呢,没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就说让你不要着急,你看,这不就解决了?”云野推着诺顿肩膀走出来,“小老板,这些人怎么办?”
这些人都还有一口气,总不能放在这不管。
云洛想了想:“空手拜访似乎不太好,这些人窜起来就当是送佛罗德家主的礼物了。”
云野嘴角抽了抽,心道:佛罗德家主恐怕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礼物。
云洛可不管佛罗德家主想不想要,招呼小白过来帮忙捆人。
诺顿在原地踟躇片刻,小声问:“我能帮忙吗?”
小白是个新手,以前都是用爪子的,现在让他用手完成捆人的工作有点难,折腾了半天一个都没捆好,还把云洛捆好的弄散了。
把小白拉到一边,云洛让诺顿过来:“小白我是指望不上了,你来吧,就用墙角的那些藤蔓就行。”
“小老板,这可是变异植物,用这些捆人没问题吗?”云野靠近了才发现那不是什么普通藤蔓,而是三级变异藤蔓,他如果没记错,这种藤蔓攻击性非常强。
这些藤蔓爬在这里一动不动,这么多天他进进出出硬是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只当这是一株性格温和的低级变异植物。
“没事,不会伤人的,记得待会儿把它们带回来就行。”云洛拉了一根藤蔓下来,递给诺顿,这些藤蔓生命力很顽强,捆完人回来还能继续装饰围墙。
以攻击性强出名的藤蔓在云洛手里温顺的不像话,在那只莹白如玉的手伸过来的时候,还会讨好地蹭蹭。
诺顿比小白靠谱多,没几下就把所有人捆着串在了一起。
“诺顿,你愿意亲自去了结这一桩恩怨吗?如果不愿意,你可以留在庄园里。”临行前,云洛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这个问题。
他愿意给诺顿一个新的机缘,前提是诺顿自己想要,如果他不愿意踏出这一步,他不会勉强,他会再想别的办法。
“我愿意!”这一次,诺顿没有退缩,他第一次大胆直视云洛的眼睛,再次肯定,“我愿意!”
所有恩怨,所有亏欠,他都想趁这次彻底解决!
“家主,家主,不好了!”
“大半夜的吵吵嚷嚷做什么?”佛罗德家主披着外衣起床,一脸不耐,“我让你们带回来的人呢?”
他完全没想过,这次的计划会失败,十拿九稳的事,他只需要等待结果就行了。
“家主,那个云洛,他让我转告您,说您送的大礼他很满意,还说,说……”
越听,佛罗德家主脸色越难看,他一把抓住说话人的衣领,咬牙切齿道:“还说什么?”
被抓住的人艰难咽了下口水,视线瞟到一边,不敢看佛罗德家主的脸:“还说,要回送给您一份大礼。”
“废物!”
佛罗德家主用力将人推开:“一个雌性你们都带不回来,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家主,那个云洛太邪门……”
“再邪门也只是一个雌性,你们那么多四阶兽人连一个雌性都拿不下,我还指望你们能干什么!”
“该不会是人被带走了,你们故意拿这话糊弄我的吧?”佛罗德家主狐疑。
“绝对不是,家主,不仅我们,那些人也没能从云洛那讨到好,我们没看到那些人从庄园出来……”说道后面,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是,说话的人声音越来越小。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佛罗德家主这下有些慌了,如果那些人都没讨到好,他手里的这些人能做什么?
“就你回来了?其他人呢?”
“他们,他们都被……”想起前不久遭遇的那一幕,他睁大眼睛,眼里全是惊恐。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仔仔细细同我说一遍。”
“我们当时在外面等着,等了很久里面都没动静,就想进去看看……”
云洛故意拖延了一会,给佛罗德家主充足的时间消化,不出他所料,了解完事情经过的佛罗德家主犹如惊弓之鸟,紧急调来了能调来的所有强者守在自己附近。
“诺顿,进去吧。”
有小白在,关的多严实的门都没用,一道银刃下去,厚重的金属门被从中切开,轰然倒塌。
云洛大步跨进来,看到了站在正中央的佛罗德家主。
“看来佛罗德家主很欢迎我的到来啊,”云洛无视佛罗德家主的怒视,将那一串人牵出来,“这些人,物归原主了。”
“云洛,你想做什么?!”
随着云洛一步步靠近,佛罗德家主惊恐着一步步后退,仿佛云洛每靠近一步,悬在他头顶的利刃就下落一分。
“我不想做什么啊,在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之前,还有一个人想跟你了结一下过去二十多年的恩怨。”
诺顿应声从云洛身后走出,他脊背挺的很直,这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这个家里。
“是你!”佛罗德目呲欲裂,“早知道我当初就该掐死你,把你养这么大是让你在关键时候帮着外人对付自家的吗?”
“佛罗德家主,如果你说的养是二十多年来对我不闻不问,任由家族里的人对我非打即骂,任由亚奇百般折辱我,将对我露出善意的人折磨死,那我无话可说。”
“可这也不是……”
“也不是什么?佛罗德家主,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你还记得我母亲死的那晚吗?那天晚上我就躲在柜子里,眼睁睁看着你把我母亲掐死了,”诺顿缓和了一下情绪,“这件事在我心里埋藏了近二十年,我每次一闭眼,就能看到我母亲不可置信的脸,你这些年难道不会做噩梦吗?”
“你胡说什么,你母亲是病死的!”
“你那个好儿子亚奇也很你一样,喜欢折磨枕边人,不愧是相亲相爱的父子啊,连喜好都一样。”
“你住嘴!”
“我住嘴?佛罗德家主可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事说出来吗,因为我找到了证据,找到了你蓄意谋杀前妻,谋夺亡妻财产的证据!”
诺顿目光越来越亮,随着这个秘密浮出水面,他清晰感觉到心里有什么屏障“咔嚓”一声碎了,他的身体变得轻盈,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充斥全身,他顾不上这种感觉了,他现在的所有心神都停留在为母亲讨回公道上。
一桩桩,一件件,随着他的述说,被人为遮掩多年的残忍真相逐一浮出水面,原来,当年在诺顿出身后不久,当年还不是佛罗德家主的沃克就和现任佛罗德夫人勾搭到一起了,偏当年诺顿母亲家族强势,如果沃克选择离婚,失去了诺顿母亲家族的支持,他根本没有争夺家主之位的资本。
在夺得家主之位后,他精心策划了一场意外,除掉了诺顿母亲家族的人,又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毫不克制的折磨诺顿母亲,待时机成熟,直接在床上把诺顿母亲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