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山不见
“怎么就穿这么点?”
生怕他明天感冒,顾砚连多的话也没说,强硬地把周恙抱进被窝里。
“你怎么也没睡呀?”周恙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乌溜溜的眼睛直直注视着顾砚给他冲感冒灵的背影,一点不避嫌。
想了想,周恙还觉得有点开心,嘴角轻轻弯着,在被子里打了个滚儿,“我还以为,我会等很久呢。”
“知道宝宝要来。”顾砚把药递给他,亲眼看着他吨吨吨地喝下去。
周恙心疼他,不舍得他受委屈,更不会让他带着委屈过夜。
“你好厉害呀!”周恙一笑,露出排排整齐的小白牙,想到自己要做的那件事,耳朵烫红,又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埋进被窝里,“…那,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呀?”
顾砚略略挑眉,俯身撑在周恙两侧,细细揣摩着宝宝话里的意思。
伸手把被窝往下拉了点,对上周恙黑的发亮的眼睛,小孩一脸殷切地看着他,眨巴着眼睛,像是山里不谙世事的小神仙。
顾砚沉沉叹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犯罪感从心底缓缓袭了上来。
以前总想着做的事情,现在正儿八经要做了,对上周恙那双纯澈的眼睛,却又舍不得。
劣性是真,也从来没想放过周恙,却从来不敢深究,周恙到底为什么喜欢他,或许是出于可怜的姿态?
即便不断旁敲侧击地告诉自己,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周恙真要走的时候,他卑劣的手段也不在少数。
他需要周恙很多很多的爱,才能确定这样的周恙是真的存在。
可一旦对上周恙,所有的心惊胆战好像都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
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如果有天周恙见到了他阴暗到极致的那一面,是不是也会害怕?
也会像曾经那些人一样,厌恶又提防。
不自觉地,指尖磨挲在小孩绵软的侧颊,把被子一角从他嘴里抽了出来,上面沾着小孩湿糯的黏液。
给周恙掖好被子,顾砚合衣躺在周恙身侧,留下床头一盏小夜灯。
“宝宝,我哄你睡,好不好?”
“…不要。”周恙温吞地说。
顾砚呼吸一紧。
周恙翻过身子,紧紧盯着顾砚的侧颊。
昏黄灯光下,顾砚摘了眼镜,眼眸紧阖,眉心微微蹙起,周恙忍不住,伸手抚平他眉间的小山包。
“你明明知道呀。”周恙低声说,也不生气顾砚的无动于衷,只是伸手搂上他的脖子。
“顾砚,我想给你很多很多安全感,”周恙一点一点伏上顾砚的胸膛,浴袍摩擦着顾砚的衬衣,肩头脱落了大半,露出小孩圆润的肩头,“我对你的喜欢是水到渠成呀。”
顾砚神色微震。
周恙说,是水到渠成,是心底衍生的难以抑制的爱意。
见他这样子,周恙晃晃脑袋,有些懊恼。
他本来想有一个更好的表白的,上网也搜了,也背了,可是现在看见顾砚,背的那些一股脑儿全部跑光啦…只能想起《硝烟》剧本里的那个成语,‘水到渠成’。
“我不知道这么用对不对啦,”周恙瘪瘪嘴,把小脑袋埋在顾砚胸前,“其实我背了好多的,都,都忘了。可是我想别人有的,我们砚砚也要有,对不对?”
“文东哥很早就给大哥这些东西了,他们总觉得我是小孩子,可是,我遇到喜欢的人,我也会开窍呀!”
周恙慢慢跨坐在顾砚身上,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大堆润、滑、液,整整齐齐地摆满床头,语气里满是诚恳,“如果我很早认识你,我能比他更早给你!”
“要是有下一次,我,我刚出生就给你!”
好像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他都恨不得能给顾砚。
说完这些,周恙脸已经通红。
瓮声瓮气地,周恙骑在他身上不动了,“那…那啥,其实我不太会,要不,你来吧?”
顾砚声音低哑,问他,“宝宝,你见过城府阴深心思极坏的人吗?”
周恙摇摇头。
顾砚苦笑,叹一口气,他舍不得了。
正想继续哄他睡觉,只听周恙又说,“可是他们这么坏,也是有想保护的人,对不对?就像砚砚保护我一样。”
卧室里寂静片刻,静得能听见周恙‘砰砰砰’的心跳。
顾砚舌头抵着下颚,整个人阴沉的可怕,‘草’了声,“周恙,你是不是傻。”
话里的话周恙听不懂,想不通顾砚为什么要骂他呀。
哼。
他才不傻呢,他可是追到了顾砚!
周恙正在想着,整个人已经被顾砚翻在了床上。
小孩眼睛里还残存着别的想法,顾砚顾不得其他,想把周恙占为己有的念头像燎原之火,升腾起来。
“宝宝,生日快乐,我要做坏事了。”
低头向周恙索吻,周恙尽力地仰着头,任凭顾砚把他占领到最深处。
空荡的房间里,缓缓响起一阵低低的啜泣和拒绝。
天微微亮,周恙蜷缩成小小的一堆,眼角的泪痕还清晰可见,脖颈、胸口、甚至是手腕脚腕上,都是顾砚留下的痕迹。
顾砚年富力强,两辈子没碰过这东西。
缠着周恙要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快到天边鱼肚泛白,才琢磨着想让周恙休息休息。
欲望这东西,尝到滋味,理智荡然无存。
他见不得周恙哭,小孩嚎起来声音低低的,软软的,泪珠子断了线一样,‘顾砚顾砚,我不要啦!’,哭个不停,掉的两个人身上哪里都是。
顾砚心里疼的很,嘴上哄着他最后一次,身子却占尽便宜,怎么也不松口,‘种十个八个顾砚,都给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狗哥:谁还不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公举大家新年快乐呀!
第69章 生日宴
文东早上敲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周恙人已经没了大半宿。
周悯气的饭也没吃,骂骂咧咧一脚踹开了顾砚的房门。
顾砚站在吧台边,面色平静地看了眼盛怒的周悯,继续冲泡着手上的奶粉,“声音小点。”
周悯看了眼顾砚身后紧闭的房门,隐约察觉出了点什么,怕吵醒屋子里酣睡的周恙,他声音小了些。
“你不是下面那个?!”
“周恙他才十九,过了今天他妈才二十,我寻思怎么也得等到今天晚上,结果你他妈居然早办事!”
“畜生吗你是?!”
顾砚礼貌性地抿唇,冲他挥了挥手里的奶粉,算是默认了畜生的称号,“以后还要大哥多多关照。”
话落,不管身后几近暴怒的周悯,顾砚带着手上温热的奶粉折身回去,喊醒了床上的周恙。
“宝宝,”顾砚托起床上睡的正香的周恙,晃了晃,“起来喝点东西再睡。”
周恙埋头在他怀里,搭在顾砚腰上的小臂满是斑驳,眼睛都没睁开就循着奶香味往杯口凑,喝了两口满足地咂咂嘴。
“是不是大哥来了呀?”周恙打了个嗝。
顾砚‘嗯’一声,轻抚着他脊背,“不怕。”
“我才不怕咧!”
真怕他就不过来了。
周恙伸伸胳膊,在顾砚怀里蛄蛹两下,困倦地不行,“反正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不过你下次轻点啦,时间也不要太久,弄得也不要太深…”
周恙小嘴叭叭叭个不停,顾砚眸色一深,夜里模糊却又清晰的画面在脑海里忽闪,强忍着喉头的干涩,他统统应下。
见周恙没了睡意,才拿过床头早上新送来的毛衣,给小孩穿着衣服。
周恙下床的时候,脚下一软差些没站稳,多亏顾砚扶了一把。
虽然屁股已经被顾砚上过药了,但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他委屈地看了眼顾砚,眼睛都快红了。
顾砚强压下心头的欲望,撵着周恙头顶的呆毛,“宝宝,别这么看我,要出事的。”
顾砚跟在周恙身后,小孩走路一跛一跛的,湖蓝的高领毛衣越发衬得他白皙,外面套着宽松的背带裤,越看越像个刚学着走路的宝宝,看得人辛酸又好笑。
顾砚上前一步,揽上他的腰,扶着他走。
到客厅时,果然看见了一脸不自在的周悯。
“大哥,文东哥…”周恙舔舔嘴唇,水亮的眼睛看着周悯,摸上自己的小肚子,低头害羞一笑,“这里已经有小生命了哦,你们要当舅舅啦。”
周悯一口水还没咽下去,愣愣看着周恙,这,这确实像自己傻弟弟能说出来的话。
“你说什么傻话!”
文东也听得一愣,心道这可别是又傻了,“小恙,男生是不能生宝宝的。”
“是吗?”周恙顿时有些委屈,又有些失落,双手摸着小腹,看向顾砚,“所以没有宝宝,你就不对我负责了吗?”
顾砚显然没料到这小孩会来这么一出。
“孩子有宝宝了,你不对孩子负责吗,”见他不说话,周恙眼睛泪汪汪的,拽着他的衣角又晃了晃,“孩子心都要碎了。”
瞧瞧这样子多可怜,连带着鼻头都是红的。
顾砚顺着他的意,低头摸上小孩因为喝奶微微胀起的小腹,“宝宝这么厉害的吗?”
周悯哪里受得了周恙委屈,想一想也不知道这老狐狸怎么蛊惑自己弟弟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不等顾砚说承认不承认的事,猛一拍桌,“他敢!”
“这孩子就算生不下来,他也得给我负责!”
“今天就飞意大利!给我把证领了!”
“光领证还不行,”周悯一想,这就算领了证还是能离婚,干脆一了百了,“让他给我上族谱,上了我周家的族谱,他还想跑,腿给他敲断!”
眸子里划过一抹狡黠的光,周恙冲顾砚眨眨眼,偷偷在周悯看不见的地方比了个耶,“那就是入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