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虫爱偷懒
对,就是有人呼喊的声音,虽然听不太清,但可以肯定,有人来救他们了。
祁渊急忙进了山洞,小心将行动不变的许岁之扶到山洞口,剧烈的疼痛和寒冷已经让许岁之整个人有些神智不清了,半歪着脑袋倚在山洞,不安的拽着祁渊的衣袖,喃喃自语,“别丢下我,求求你别丢下我,我害怕!”
看着许岁之蜷缩成一团还紧紧拉着他,祁渊不由矮下身子,半蹲在许岁之身边,摸了摸许岁之的额头,焦急极了,
“不会有事吧?许岁之,你不能有事啊。”
许岁之似乎听到了祁渊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看着祁渊,迷迷糊糊的钻进祁渊怀里,哭声细弱哽咽,“渊哥,我们会不会死啊,我不想死,我害怕。”
祁渊急忙将外套脱下给许岁之盖上,看着贴在自己腿上的许岁之,想推开又顾及许岁之的腿,手上上下下没个位置,只能虚放着,
“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许岁之迷迷糊糊的哭起来,含糊不清道,“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做,我还没来得及跟恒星哥哥说,我就是许岁之,是之之,我才不是什么慧眼识金的人,我一直都知道恒星哥哥是谁,才会那么坚定不移的让我爸妈投资他。”
祁渊突然愣住了,他一把抓住许岁之的手,“你说什么?你说谁?你是谁?谁是恒星哥哥?”
许岁之哎呦一声,嘟嘟喃喃带着点小得意,似乎在昏迷的呓语,
“我不告诉你,我才不告诉你我一直知道祁渊哥哥就是恒星哥哥,我怎么会认不出他呢?我才不告诉你我喜欢祁渊哥哥,从小到大一直喜欢,连出国了都一直在关注祁渊哥哥,为了让爸妈投资祁渊哥哥,我还被打了一顿呢,好疼好疼。”
“可是,可是……”许岁之突然细弱的哽咽起来,好像无比绝望,“可是祁渊哥哥不属于我了,他有别人了,我满心欢喜的回来,祁渊哥哥却属于别人了。”
昏迷中的许岁之简直哭的都要喘不过气来,祁渊犹豫半响,神情复杂的将手放在许岁之的背上,生疏的拍打着他的背,心头却无比震动。
恒星哥哥是他当年的一个网名,那时候他和苏潼两人正准备创业,但一没钱二没人,走投无路的祁渊满心失落无处发泄,他不想把负面而消极的情绪发在苏潼身上,就在匿名网站注册了一个账号,叫恒星哥哥。
每天苦中作乐的吐槽着他和潼潼今天又做了什么,又受到了别人怎么样的嘲笑和冷遇,也许有一天他们能收集起九九八十一种冷遇讽刺,然后召唤神龙。
起初底下只有零星几个留言,都是嘲讽他的,都在说创业哪有这么容易,祁渊也没当回事。
可几天后,评论下面突然来了一个叫之之的人,每天变着花样鼓励他。
后来他们就成了网友,不是很亲密,只偶尔才会聊一聊,毕竟那时候祁渊和苏潼都太忙了。
可突然有一天,这个之之说,他可以投资他们,因为他欣赏他们这种为梦想努力的坚持,当时祁渊拉投资已经快绝望了,突然得到这么一个消息,不是狂喜,而是警惕。
可谁知道这个之之真的给他转了一笔钱,然后只给祁渊留下一句:“等时机成熟,我会亲自去找你,这个钱就当我投资你的公司了,我始终相信你,你会成功的,对了,别找我,我会出现的。”
然后,祁渊就再也联系不上这个之之了。
这件事祁渊还和苏潼说过,但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既然投资人说了这笔钱当做投资,那祁渊就一定不会辜负别人的信任。
陌生人都这么相信自己,那他就更不能气馁了。
后来祁渊用这笔钱建了个小公司,开发苏潼的第一个产品,借着苏潼的产品强势打开市场,从此以后一路青云直上,做到了现在的规模。
可这个给了他们初始资金的人,他们却一直不知道是谁,不过也一直遵循着他的意思,没有找过他。
可今天,祁渊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许岁之,那个一直鼓励他们,相信他们的投资人,居然是许岁之。
他就是之之。
乍听到这个消息,还有许岁之说的那些话,祁渊只觉得脑子一团乱麻,似乎都不会思考了,他怔然地看着山洞外,眼神恍惚,最后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迟疑地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许岁之。
而且,算上这次,许岁之已经救了他两次了。
“找到了,在这里!快来救人。”突然一阵嘈杂混乱的脚步声响起,声音带着明显得激动,随后一群搜救队员立刻出现在山洞口。
祁渊看着终于到来的救援者,一直紧绷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
而此刻帐篷内,
苏潼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眼帘低垂,就在这时,金秘书惊喜的声音由远到近传来,
“苏部长,苏部长,祁总和许助理他们都被救回来了。”话音未落,金秘书已经气喘吁吁的进来了,一脸的喜色。
苏潼淡淡嗯了一声,将毛巾挂好,率先转身,“去看看。”
他走到帐篷外,就看到祁渊和许岁之正被几人搀扶着靠近这里,抬着担架的医护人员迅速靠近,训练有素的将许岁之放上担架,但许岁之昏迷了也紧紧攥着祁渊的衣袖。
医护人员为难的看着祁渊,祁渊蹲下身子一边低声眉眼柔和地安抚着许岁之,一边小心握着许岁之的手,将衣袖抽出来。
医护人员刚把许岁之抬走,祁渊一抬手就看到了长身玉立站在帐篷前的苏潼,气势冷漠,俊美的面容在雨幕中添上了几分模糊的晕染。
估计来了很久了,一直在帐篷里等消息。
祁渊下意识抬步走近苏潼,“潼……”
苏潼身后的金秘书没听出来,在祁渊靠近后急忙汇报公司现在的情况,祁渊听到公司员工还处于被困状态,哪里还坐的住,也没时间在这时候和苏潼说什么了,拿着把伞就和金秘书一起去了最近的现场。
临走前,祁渊对苏潼叮嘱道,“潼潼,你别担心,你在这安心等着,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说完就和金秘书重新进了雨幕。
就在祁渊刚走不久,搜救队又救出了几人正在送往这里,看到苏潼后笑了笑,一边擦着脸上的一雨水,一边看着苏潼,
“刚刚真是多亏了苏先生啊,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们他们两的位置,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位置也太偏了。”
苏潼笑了笑,客气道,“应该的。”
等救援人员走后,苏潼不由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
其实他在确认了祁渊所在位置后,就顺着路线顺利找到了他们,当时,许岁之正披着祁渊的外套,贴在祁渊腿上,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而祁渊掌心贴着许岁之的额头,眉间全是隐忧,雨幕下山洞内的氛围带着温暖和默契。
那时候,苏潼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一棵树下,哗啦啦的雨声顺着树叶滴落到身上,
他狼狈且孤单的在雨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最后还是踩着满地的枝桠和泥水转身离开,笔直挺拔的身影在雨幕中越来越远,找到搜救队的人,将祁渊的位置告诉了他们。
只需要确认祁渊没生命危险就好。
第二十一章
夜色渐渐降临,所幸雨已经变小了,救援行动进行的很顺利,暂时没有发现死亡事件,不时有被困人员在家人的陪同下上了救护车,他们公司也有两名员工被解救出来,伤势颇重,被立刻送往了医院。
苏潼心里挂着其他几名没被找到的员工,一直在帐篷内时刻关注着现场。
天色越来越晚,但是现场依旧混乱,祁渊回来的时候半边身子湿的能拧出水来,头发半干不湿的贴在颈间,金秘书被他安排就近买几件换身的衣物。
帐篷内,祁渊匆忙间换好别人提供的不合身的衣服后,才终于有了喘气的功夫,站在苏潼一臂远处,轻咳了几声,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你还在生气吗?”
苏潼没听清祁渊的话,他的后背似乎从麻木的疼痛中缓过劲来,现在疼的厉害,每一根神经都像火烤后的针扎一样跳动,耳边仿佛出现了嗡鸣声,吵闹刺耳。
他努力挺直身体,面无表情地皱眉抿唇,看起来毫无异色。
祁渊没听到苏潼的回答,以为苏潼还在生气,想起苏潼和那个陌生男人之间的亲昵,心烦意乱的捏着眉心,
“潼潼,我们都不要闹了好吗?而且,我以为我遇险归来,你起码会关心我一句。”
苏潼强忍着疼痛想回去休息,或者找医护人员要点药膏自己擦,这里的医护人员人手本身就紧张,苏潼也不想麻烦他们,他不想在这里和祁渊继续说什么,抬步准备前往医护帐篷。
祁渊这几天一直因为苏潼的闹脾气而心里烦闷,胡乱猜测着苏潼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而且,今天自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好运死里逃生,苏潼却连一句关心和问候都没有。
那个男人呢,那天只是被他擦破了唇角,苏潼就给他擦药。
以前,苏潼从来不会这么对他,从不会,苏潼永远是最关心自己的那个人,他从未离开过。可现在,为什么他们之间连句话都困难?
此刻看见苏潼转身离开的背影,祁渊心里的委屈愤怒嫉妒还有被苏潼抛弃背叛的痛苦轰然爆发,让他一把拉住苏潼,死死捏着苏潼的手腕,
“潼潼,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以为你能来,是因为你还关心我。”
苏潼强忍着疼痛盯着祁渊,声音冰冷,“松手。”
祁渊看苏潼一脸难看的神色,突然笑了,想起苏潼之前对自己动手的三次,心里只觉得无比讽刺,
“苏潼,你现在连对我一个好脸都吝啬对吗?你可以和别人谈笑风生,对我呢,我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人,我一个人在面临灾难的时候我也怕,你看到外面的情况了吗?我差点被埋在里面,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慌,我不要求你来找我,来救我,你最起码说一句关心的话不行吗?”
“这很难吗?”
祁渊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隐隐约约传出了帐篷,消散在大雨中,他毫无所觉,他遇见了危险,苏潼从头到尾不仅每一句关心的话,连脸色都没变过。
这样祁渊心里发冷发寒,哪怕苏潼说一句担心的话,祁渊也不会觉得这么多年的付出不值得,此刻的他只觉得遭受了巨大的背叛,眼眶猩红,
“你没有良心苏潼,你没良心,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我当初捡到你的时候我才多大啊,我也不过才十七八岁,我小时候家里人连碗凉水都舍不得我喝,我什么时候吃过苦受过累,我就算一个人的时候也没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过自己,为了你,为了养你,我大冬天给人家洗碗,手都烂了,我一天打三份工,我累到哭的时候你看到过吗?”
“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我说什么了吗?我还不是为了你学做饭,这几年来,你做过饭吗?哪一顿不是我做的?你傻的时候天天被人笑,是我挨家挨户拿着跟棒子敲门堵人放狠话,是我在维护你的尊严,是我在保护你,别人说我不学好,说我是毒瘤,因为谁?被笑的是我吗?被人家欺负的是我吗?傻了的人是我吗?”
“苏潼你自己说,这么多年没有我,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做你光鲜亮丽的苏部长?你早不知道被人卖到哪去了,结果呢?结果我迎来了什么?就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在我快死的时候你连问都懒得问一句?”
祁渊声音渐渐变小,他整个人如同遭受了巨大的背叛,粗重而沉重的呼吸响彻在帐篷内,积压已久的情绪勃然爆发,对苏潼这样冷漠的不满让他狠狠盯着苏潼,
“苏潼,早知道会这样,养你我不如养一条狗,狗还会在我危险的时候叫两声,你连条狗——都不如。”
苏潼一直静静的听祁渊发泄完情绪,说完了所有,微微落下的刘海遮住了苏潼的眼神,垂落的双手却慢慢攥起,
“所以呢?”苏潼声音响起,“因为你养了我,所以我就得接受你和许岁之之间不清不楚?你明知道许岁之的意图,却一直装傻,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还是我不仅得接受你准备脚踏两条船,不能有任何怨言和情绪,还得兢兢业业的做你的科研部部长,继续给你的公司创造辉煌?”
苏潼抬起头,纯黑的瞳孔看不到一丝亮光,“祁渊,我喜欢了你五年,可你呢,把我当成什么?我被你养一阵子就要全身心为你奉献一辈子?”
“没错。”祁渊猛然大喝,通红的眼眶盯着苏潼,声音带着颤和狠,
“我只知道,我那么辛苦那么艰难的养你,我把你当祖宗一样捧着,连我爸妈我都没这么伺候过,现在你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你是不是想和那个野男人走?不可能,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告诉你苏潼,你是属于我的,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没有我你早死了,早被人玩死了,我在你身上付出了那么多,伺候了你那么久,你说想离开就离开,不可能,你做梦,我还告诉你苏潼,别说现在就许岁之这点小事,就算我以后真喜欢上许岁之,你也给我留在这,给我们一辈子弯腰低头端茶倒水伺候回来。”
"你算什么东西你和他比,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当初给了我们第一笔投资的之之,他是养活我两的,你是靠我养的,你们不一样。”
祁渊看着苏潼面无表情不以为意的模样,心里的怒火早已把神智燃烧殆尽,极尽恶毒的话语不经思考的说出来,
“你知道他的腿是怎么断的?他是替我断的,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就只坐在这里悠闲地等消息,连个消息都懒得打听,这九年我养出一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你甚至不如许岁之,人家收过我恩惠吗?像你一样理所当然得享受着我的好吗?没有,你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
“你自己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不对,狗还有感恩之心,你有吗?你配和狗比吗?”
苏潼手指甲死死掐着手掌心,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口中都是腥味,
“你呢,祁渊你把自己标榜的这么好你算什么?你没有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口口声声我是靠你养的,但当年如果没有我你的公司有产品吗?你打算卖什么?卖身吗?公司的每一项产品哪个不是我研发的,科研人员哪个不是我培养出来的?当初是你说你的梦想是开一家公司,那是你的梦想,不是我的梦想,这么多年你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对,所以我给了你一半的股权,我有独吞你的功劳吗?我有说这个公司是靠我一个人吗?公司的董事和股东一直是我们两,我们两持股一样多,我才没像你这么忘恩负义。”
祁渊黑沉沉的视线盯着苏潼,“而且,你想要什么重要吗?”
祁渊说着让苏潼心惊得话,
“连你自己都是属于我的,你为什么要有其和我无关的想法,你为什么要有梦想,你是不是早就想彻底离开我?明明你只需要完成我的梦想就可以了,我难道没给你酬劳,没给你公司的一半吗?我不是把我的成功分你一半了吗?你还想要什么?”
“你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乖乖听我的话,只会认真听我说话,只会支持我从来不反驳不好吗?”
“还是,这就是你因为一点不值一提的小事和我生气,还能安静的呆在这里,不顾我死活的理由?养大了的白眼狼心也变大了?还是翅膀硬了,想飞了?想抛下我自己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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