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虫爱偷懒
裴轻舟笑了一下,扶着苏潼的门,“你那天为什么离开,我大概明白了。不过明天你作为主人公,可不能在溜了。”
苏潼没想到裴轻舟居然猜到了他的想法,略有些诧异的看着裴轻舟。
裴轻舟立刻无奈,“你还真有这想法啊,不行啊,你明天不能走。”
苏潼莫名奇妙的看着裴轻舟,声音平淡,“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谈不上帮。”
“不,”裴轻舟摇头,镇重的看着苏潼,“对我来说,你的出现,就是帮了我。”
“所以,你明天不能提前溜,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感激,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已经提前和王叔说过了,明天来的人不会太多。”
裴轻舟态度很陈恳,苏潼略思忖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裴轻舟这才放下心,苏潼虽然冷淡,但是他答应的事不会反悔,松了口气后才慢吞吞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虽然双腿酸疼无力,但是,他喜欢这种脚踏实地,行走的感觉。
已经很久没有再感受到的,踏实的感觉!
裴轻舟鬓角的发已经被汗水濡湿贴在肌肤上,但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充满自信。
第二天是个明媚的天气,苏潼在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醒来,温暖不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苏潼还没起床,数据就探测出了下面客厅里坐着的几人。
等苏潼洗漱好,从楼梯上下去后,下面红着眼眶抹着眼泪抱着裴轻舟哭的几人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就正在下楼的,俊美冷冽的青年。
裴轻舟看到苏潼下来后,无声的松了口气,幽怨的看着苏潼,似乎在埋怨他来的太迟了。
天知道他被他妈抱着哭过之后他爸和他爷爷又抱着他,无声的抹眼泪,虽然裴轻舟心里很暖,但也招架不住这过于热情的爱啊。
看到苏潼下来,赶紧转移话题,试图让他们收一下过于激动地情绪。
“爸,妈,爷爷,这就是治好了我的苏潼。”
裴父看起来是个面容英俊不苟言笑的人,但此刻眼底有些湿润,一旁坐着一位美妇人,眼眶通红,而裴轻舟身旁的则是精神抖擞强忍着激动的老者。
几人闻言齐齐看向苏潼,苏潼下楼的脚步一顿,一喜后才恢复正常,面色不变的下了楼,和他们打招呼。
美妇人眼泪又要下来了,她急忙拉着苏潼的手让他坐在一边,不住的喃喃感激,“好孩子,谢谢你,谢谢,谢谢!”
一旁的裴父和裴老先生也一样,虽然似乎有些严肃,但能看出来他们努力的软和着自己的神情,眼中满满都是感激,和苏潼道谢。
苏潼坐在几人中间,面对他们无比热情感激的态度,就跟被针扎一样,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本来在他们的话中还想插上几句,不过很快就被淹没在三人的关心中,只知道机械的回应了。
不远处的裴轻舟带着揶揄幸灾乐祸的笑,看着苏潼被热情的爱给包围着。
站在裴轻舟身旁的王叔,唇角挂着欣慰的笑,眼眶还泛着红意,看着少爷久违的不在阴霾的笑,在看看苏潼和围着苏潼的老爷子和裴父裴母。
这是自从少爷出事后,整个裴家和少爷一样,被阴霾笼罩,再也没有过的发自内心的开心和欢笑,可如今,就连老爷子的精气神都回来了。
王叔对苏潼更加感激不尽。
苏潼的到来,改变了裴家一家。
以前一直空荡荡布满阴霾的大厅,此刻充满了热闹的欢声笑语,一旁的裴轻舟偶尔也带着笑插上几句,气氛无比温馨。
王叔笑中带泪,视线从大厅一直看向外面,仿佛一直看到了天上,此刻,大厅内是热闹的笑语,外面阳光明媚美丽,细碎的阳光尘埃漂浮在空中,鸟叫的清脆婉转。
看啊,太阳出来了,乌云散去了。
裴家人一直在这里呆了很久,如果不是因为裴轻舟执意反对,裴父裴母还有裴老爷子都打算在这里过几天,但是裴轻舟知道苏潼会不自在,而且母亲含泪的目光他实在是扛不住。
拒绝了老爷子回老宅居住的建议,也拒绝了他们留宿这的要求,裴父裴母和老爷子只能叮嘱王叔一定要照顾好裴轻舟,这才离开。
离开前,老爷子私底下拉住王叔的手,注视着不远处和裴轻舟站在一起的苏潼,沉声道,“听说舟儿在黎老爷子的宴会上很不开心?”
王叔小声的把苏潼和当时的情况说给了裴老爷子听,老爷子听完,眼中仿佛裹挟着乌云,
“舟儿做的很好,记住,苏潼这孩子以后就是我们裴家人,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试试看,舟儿既然说了,让他们多点磨砺,那就一点都不能少。”
“是。”王叔眼神一凝,立即道,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不远处长身玉立的苏潼眼中都是喜爱和欣慰。
裴父裴母和老爷子依依不舍的离开,苏潼和裴轻舟站在一起目送他们离开,离开时裴母眼泪汪汪,简直让裴轻舟无奈扶额,他就住在这,想他了直接过来看他不就行了,这也太夸张了。
不过这还不是第一波,第二天别墅内再次迎来了裴轻舟的亲人,这一次是他外公外婆还有他舅舅,其余人也想来,裴轻舟是三令五申不让他们拖家带口的过来。
一群人又是眼眶通红,激动狂喜又感激,对着苏潼就是感激道谢。
然后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
一直到一周后,终于没人来了,苏潼才大大松了口气,早知道他就不答应裴轻舟留在这里了。
裴轻舟看到苏潼这样,还大肆的嘲笑苏潼。
时间一天天过去,裴轻舟每天都坚持在别墅门前的草地上,练习行走。
每当这个时候,苏潼都会和王叔一起看着裴轻舟扶着墙,一点点的迈步前行,一直坚持到双腿颤抖,汗湿了衣衫。
苏潼也会指导裴轻舟该怎样锻炼更有效。
王叔眼眶通红,欣慰极了,每当这时候就拍下苏潼指导裴轻舟的画面,还有裴轻舟的努力练习的视频发到群里。
苏潼曾无意间看到一次,群里全是一水的感动、抹眼泪、心疼。
这天,裴轻舟锻炼累了,正擦着汗坐在轮椅上休息时,突然听到不远处嘈杂搬运东西的声音,几人对视一眼,有些疑惑。
裴轻舟所在的别墅区,当时因为考虑到他双腿的问题,选的位置就在地点较为偏僻的地点,这里绿化很好,空气也好,但是实际上,还是有点不便利的。
而且,在知名的别墅区中只能作为中等标准。
所以这里的别墅其实卖的不是很多,入住率也不高,除了一些退休的老人会选择这里养老,然后经常居住在这里。
可是,如今看这架势,似乎是来新人了啊?
裴轻舟和王叔也没怎么关注,歇了一段时间后,按照苏潼的指导再次开始锻炼,一直到黄昏才算是彻底完成今天的任务。
结果,第二天一早,苏潼倚在墙上看着裴轻舟锻炼时,就看到别墅的大门外正直直站着一个人,没敢靠太近,只是远远的看着里面,似乎在踯躅不安。
苏潼淡淡扫了一眼,略略皱眉,裴轻舟正擦汗准备歇一会,注意到苏潼反感的视线,顺着看过去,就看到穿着风衣的祁渊正远远的看着他们,略有犹豫和踯躅。
“他怎么来了?阴魂不散的。”裴轻舟随手将擦汗的毛巾放在桌沿上。
“不知道。”苏潼只是瞥了一眼后就收回视线,在裴轻舟坐下后,半蹲在裴轻舟身边,指间触碰着裴轻舟的小腿,观察数据。
在不远处的祁渊眼中,苏潼背对着他,正半蹲在裴轻舟身边,手搭在裴轻舟的腿上,扬着头和裴轻舟说着什么,明媚的光斑撒在两人身上,和谐而温暖。
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对默契和谐的恋人。
祁渊遥遥看着他们,指间攥的发白,鼻子酸涩,喉头哽咽,血液仿佛都凝滞变慢了一样,冷的让人发颤,他低着头不敢在看第二眼,他知道,知道他这样很烦。
尤其是那样的场景,就像是一把刀狠狠戳进了他的心里,又来来回回的搅和着,疼得发抖,就像是被判刑的犯人,绝望的想要寻找着最后一线希望。
可是,可是他舍不得看不见苏潼,祁渊像是失了水分干渴在岸上的鱼,徒劳的挣扎着,看不见希望。
濒临死亡。
他真的,失败到了极点。
裴轻舟一眼就看出祁渊的不对劲,懒洋洋的撑着脸,在苏潼起身时,双手摁住了苏潼,从上而下的看着苏潼俊美冷冽的五官,在苏潼平静的目光中,眉眼温柔的拿下了苏潼肩上细碎的落叶。
语调无奈,“后面那家伙,冲着你来的?”
苏潼正在分析裴轻舟的数据,制定下一步的计划,闻言眼皮子都懒得动,“大概吧。”
“他在这扮苦情戏,是不是该应景的来场大雨?”裴轻舟轻敲着桌沿。
“也许吧。”苏潼正全身心的扑在裴轻舟的数据上,冷灰色的瞳孔数据有规律的闪烁消失,又坍塌重构。
正在这时,王叔回来了,看到门口站着的祁渊,询问的看了眼裴轻舟,裴轻舟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点点头,王叔立刻意会道少爷的意思,礼貌的将祁渊请进来。
祁渊迟疑着看了看苏潼,还是抵挡不住近距离接触苏潼的诱惑,跟王叔进去了。
在王叔的带领下一直走到近前,裴轻舟托着下巴睥睨的打量着祁渊,“祁渊,我认识你。”
祁渊从进来之后就一直在失神的看着苏潼,但苏潼看到他就像看到陌生来客一样,扫了他一眼后就继续做自己的事了,似乎在写着什么。
祁渊明知道什么结果,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下坠冰冷,知道裴轻舟又问了第二遍,祁渊才回过神,好像丧失了精气神一样,看着如今被苏潼特殊对待的这个人,忍住内心几乎凝成毒液的嫉妒,看着苏潼低低道,
“我是新搬来的租户,想和你们,打个招呼。”
裴轻舟立刻反应过来,“斜对面那户新搬来的,就是你家。”
“嗯。”祁渊低低回应。
“哦,新住户,你好,好了,你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裴轻舟点着桌子,慢吞吞道。
祁渊张张嘴,复杂的看着苏潼,想留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那里看着苏潼,舍不得走。
王叔看了眼裴轻舟。裴轻舟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潼手里的最后一个字落下,终于从工作中抽出身来,将一直在写的东西推到裴轻舟面前,盯着裴轻舟,“分析完了,这就是你下一次锻炼的内容。”
裴轻舟眼前一亮,就连王叔都眼露激动,苏潼抬眼后才发现祁渊还没离开,虽然不知道裴轻舟为什么让他进来。但苏潼对这些不感兴趣的事一向漠不关心。
淡淡的瞥了眼祁渊后,和王叔点点头打个招呼,开始针对上面的内容细细的给裴轻舟讲解。
两人凑的极近,如今一个说,一个听,互相交流着,祁渊站在一边,即使努力闭上眼,他们低低的交汇在一起的声音依旧会传到他的耳边。
像一把钢刀,从耳朵直刺到心脏,流出嫉妒恶毒的脓血,祁渊甚至能感受到嘴里的苦涩之意,甚至快要站立不住。
好像只过了一会,又好像过了很长时间,两人的声音终于停下,接着祁渊就听到裴轻舟带着笑的声音,“祁先生,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你还有事吗?”
祁渊不想回去,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苏潼说,他积攒了那么久的,那么多的话。
他想跟苏潼说,他错了,他不该说那些过分的话。
他以后不会这样了。
苏潼想怎么对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只要他能回来。
他还想问苏潼,他,他还记不记得他,为什么对他这么冷漠。
可是,看着苏潼冷漠的侧脸,祁渊又怕苏潼问他,“那你为什么非要等失去后才知道后悔呢?”
再多的理由都遮掩不住他之前的恶劣的行为。
祁渊全身发冷,他该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看着苏潼如今对他的漠然,祁渊又希望能听到苏潼这样问。
这样,起码,起码还证明,苏潼在乎他。
在乎这个问题。
裴轻舟的逐客令已经下的很清楚了,祁渊在离开时,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看着苏潼,声音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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