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佛曰不如何
他的身后,一位身披银色铠甲,高大俊朗如阿波罗神的青年将领坐在马背上,手中长枪无情地穿透了贼匪胸膛。
鲜红滚热又泛着铁腥味的血液喷了方夜满身。
方夜睁着双眼看着马背上的男人,然后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吐了。
那青年瞥见这一幕,眼中先是闪过一瞬的惊异,而后化过浓浓的厌恶和嫌弃,最后才披上尊敬的假面,翻身下马,单膝跪在方夜面前。
“裴熙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方夜咳得难受,擦净脸上的污痕,才抬起泛红的双眼对上青年的视线。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也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刚刚救他一命,现在也是尊敬姿态,可能从内心透出的厌恶几乎有如实质,怎么可能逃过方夜的视线。
看来他应当是没有在其他世界时的记忆,不然怎么会对他露出那种目光。
“平身吧,裴世子对朕有救命之恩,朕又不是昏君,怎么会罚你?”
“……多谢陛下。”裴熙看上去有些无语。
方夜慢吞吞地用手指抚上额角,衣袖掩面,遮住自己的尴尬。
他只记得自己的身份是个皇帝,却差点忘了,自己就是个昏君。
真是一点自觉真没有呢。
说出这句话,以裴熙现在对他的态度,怕是心里止不住把他鄙视多少回了。
虽说是应该,可是真让人不爽呢。
只有他一个人记得一切……
方夜敛眉,伸出染着血迹的手,淡笑着开口:“裴世子一个人来的?朕走不动了,还请裴世子扶朕上马。”
年轻的帝王拥有着一双祸乱人心的狐狸眼,容貌醴丽,只是眼神轻佻,似是戏弄。
伸出的手指看得出来白净又漂亮,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有操劳过的模样。
果真是昏君一个。
手上血迹凝固,看着有些脏。不知是刚才哪里得罪了这个阴晴不定的帝王,才落得他这样为难。
裴熙心绪翻滚,却在帝王的注视下,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臂,扶住他一把带上马匹。
身上虽脏,味道却意外得好闻呢。
马匹跑得飞快,颠簸得方夜胃中翻腾,脸色惨白。
他无不恶意的揣测,是不是裴熙这人在报复于他。
不过在这个世界里,他的身份是帝王,拥有着至高无上的特权。
他可以任性地要求任何事,其他人也只能服从。
方夜覆上裴熙握着缰绳的手,直接道:
“没看到朕都要颠出去了吗,把马放慢速度,溜着回去就行了。”
裴熙听到这话,在他身后无声嗤笑,这么才跑出去没有一里地,就嚷嚷着不行了。
本事没有几斤几两,身子倒是矜娇的不行,也不知道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是哪里来的力气。
身下这匹马还是万里挑一的好马,无论崎岖山路还是林间密道,都能如履平地,更何况是在这一马平川的官道上。
他也从未允许别人坐过他的坐骑,让这么一个浑身血污的人碰他的马,在这之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这人竟然敢嫌弃。
就是个彻头彻尾养尊处优,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窝囊废。
自己竟然要给这样的君主做臣子,真是屈辱至极。
裴熙只觉得对此人的厌恶又上了一层,但帝王露出的侧脸浮白几近透明,眉头紧紧皱着,的确一副的确被颠得狠了的模样。
裴熙喉结一滚,明明不想如他所愿,可手中动作鬼使神差地听任此人的差遣,轻轻一拉缰绳,便放慢了速度。
方夜这才好受一点,坐直了身子,脊背若有若无贴着裴熙的胸膛。
身后男人呼吸有一瞬的凌乱,方夜微弯唇角,心中冷哼。
不管他有没有记忆,无论他此时此刻是何种心境,他都有办法让此人因他而动。
不是厌恶他吗,那就让他看看,这种厌恶,他能维持多久。
到时候,可不要怪他有心报复才好。
马匹慢下来,方夜终于有心情开始浏览来到这个世界还没仔细看过的剧本。
这是典型的封建王朝,天子手握皇权,百官来朝,普通百姓过着男耕女织的布衣生活。
这个朝代是施氏的江山,几朝皇帝下来已经有些式微,到了施洵这里,皇帝沉迷声色犬马,荒废政务,碌碌无为,边疆动荡不安,时有蛮夷骚扰。
而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是裴国公府的世子,按常理来说到一定的年龄后就可以继承其父亲裴升的侯位,尽享荣华富贵。
但裴熙的志向却似乎并不在此,他并非安图享乐之人,此生的理想,便是能够安定四方、驱逐蛮夷,成为镇守国土威震四海的护国将领。
但是因为这个朝代的君王,施洵过于昏庸,对来犯的蛮夷始终保持着求和退让的态度,直接造成了裴熙处于郁郁不得志,纵使文韬武略天赋异禀却无处施展的境地。
方夜啧了一声,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竟然喜欢打打杀杀,这可不是他所擅长的。
但是在这样的战乱的时代,也的确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绽放一个男人的英姿和魅力。
成为乱世之中顶天立地的英豪,也的确该是这个年代男儿最浪漫的追求。
方夜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狭长的狐狸眼染上桃花般的艳丽色彩。
作为一个有权有势的昏君,他能做的事情还是不少的。
这副美景落在裴熙眼中,他只瞧了两眼,便蹙着眉微偏了头,面色如常分文不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到了皇城脚下,裴熙率先下马,然后托着方夜的身子把他放了下来。
他低头恭恭敬敬地开口:“裴熙就送到这里了,林公公正在里面等着陛下,为陛下接风洗尘。”
方夜挑眉,裴熙这副姿态虽然看上去态度恭敬,但言辞之间却透着不容置喙。
骨子里真是桀骜的很,完全不把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含笑答应下来:“裴世子那就退下吧,朕择日再对世子的救驾之功进行赏赐。”
“多谢陛下,那臣就告退了。”
青年走在京城繁华的道路上,夕阳的余晖洒下,留给方夜一个宽阔正直的背影。
走得倒是潇洒。
方夜冷笑了一声,转身迈进高墙背后巍峨雄壮的皇城之中。
施洵的贴身内侍林雨林公公慌慌张张地迎上来,看到他浑身浴血,吓得两眼一翻,差点儿撅过去。
然后掐着兰花指扑倒在方夜脚下,眼泪汪汪地哭诉:
“陛下让杂家好生担心呀。”
“……”
施洵这昏君身边,竟然有个不着调的逗逼。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个口是心非闷骚攻
换到24点更新啦
换了个文名,希望小可爱们还能认出我来
☆、4-2
方夜换掉血衣沐浴更衣后,来到寝居的宫殿,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往龙床的方向走。
受了惊吓的他今天只想好好睡一觉。
一时不察,没有注意脚下,一脚踢倒了案桌旁边的奏折。
堆成小山的奏折瞬间垮塌,散落一地。
身后跟着的林雨哎哟一声,扑倒在地上,飞快的捡起一本本厚重的奏折,一边整理一边开口:
“陛下先去休息吧,杂家来整理。”
方夜咽了下口水,捡起其中一本,打开浏览。
字是繁体字,倒是勉强都能看得懂。
是工部的刘尚书上书的河道上游发生水患灾害,请求审批调拨库银用于治理水患的奏折。
除了被他踢倒的这几十本,案桌上还有不少,怎么看也有上百本。
“怎么这么多?”
林雨似乎没想到他会过问这个,先是一愣,然后怕他说慢了施洵就不听了似的飞快回复:
“陛下临走前就堆积了一批,出去游玩这些日子,又呈上来一部分新的,还有一部分是陛下以前一直放着尚未处理朝臣们又重复上奏的。”
“不是,这些政务处理,不是有专门的部门吗?那些臣子是干什么吃的,难不成这些事件件都必须由朕来处理?”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许多皇帝都会早亡了。
操劳死的。
“哎呦,陛下,虽然大臣们能够帮忙处理一部分,但许多政务都需要最终审批,怎么可能不经过陛下过问呢?大臣们也不敢擅自做主啊。”
方夜佛了,施洵这个混蛋是留给他怎样一个烂摊子。
自己享受完了,让他来受罪。
“这些为什么不放在内殿?反而都搬到我寝宫来了。”
提到这点,林雨露出了点心虚和埋怨:
“陛下私自出去游玩,若是让大臣们知道不知又要怎样冒死谏言,杂家只能按陛下之前多次用过的借口,对外宣布陛下身体抱恙。”
“但是这奏折还是满天飞,大臣们守在在宫门口怎么也要把奏折送进来,让陛下在用药之余抽时间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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