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绊步多
崔子嫣很快就来了,她向沈醉道谢,却久久不愿离开。
沈醉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崔子嫣这才开口,“医师大人,我听闻今日将军派人来请了您三回,您也不愿去为他医治,是真的吗?”
沈醉点头,看€€到她眼中闪烁的贪婪的光芒,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果然,崔子嫣接着€€说,“既然医师大人不愿去为将军诊治,小民有一计,可以解决医师大人眼下的困境。”
沈醉:“说来听听。”
次日,崔子嫣来到军营,求见燕将军,声称自己精通医术,能解燕将军身上的奇毒。
凌恒见到是她,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我虽然救了你,但还没忘记你差点害死人的事情,当时念在没闹出人命,放过了你,你可不要自己往刀口上撞。”
崔子嫣急忙解释,“是圣子大人让我来的,他€€将解毒方法传授给了我,你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驿站向他€€求证。”
凌恒皱眉,沉吟道,崔子嫣虽然贪心,但并不傻,不至于扯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话。
他€€转身,“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将军。”
二人来到那营帐中,燕策正在擦刀,那雪白的刀刃,在日光下€€泛着€€泠泠冷光。
凌恒将崔子嫣的来意说明,燕策头也不抬,“不治,不是圣子亲自来,谁来本将军都不治。”
凌恒劝说了几句,燕策都不改决定,他€€只能把崔子嫣带出去。
崔子嫣站在军营门口,紧咬下唇,心里痛骂,臭男人有病都不治,毒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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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重生文里的小国师(7)
崔子嫣主动请缨, 要去给燕策治病,沈醉自€€然€€乐得让给她€€,却没想€€到, 不一会儿她€€便回来了€€,垂头丧气地对沈醉说, 燕策只要他亲自€€去治,别人去了€€, 连看都不看一眼€€。
沈醉嗯了€€一声, 让崔子嫣下€€去了€€。
乔珏等在一旁, 看崔子嫣走了€€, 才过来, 对沈醉说, “圣子, 你以后离那姓严的远一点,属下€€觉得她€€不简单。”
沈醉问:“何以见得?”
乔珏便将前€€日€€他在崔子嫣耳垂上发现的耳洞, 告诉了€€沈醉,“一个女子乔装打扮掩人耳目,这般藏头露尾, 必然€€不会干什么好事。”
“圣子还请多加小心。”
沈醉虽然€€早已€€知道崔子嫣是女儿身,但看乔珏也是出€€于好心, 便表现出€€适度的惊讶,点头保证, “我会注意的。”
乔珏这才满意地笑了€€。
沈醉问:“你来找我,应该不止是为了€€这件事吧?”
方才他和崔子嫣交谈的时候, 乔珏便站在一旁,面€€上满是犹豫挣扎之色,显然€€是遇到什么难事, 一时难以下€€定决心。
果然€€,乔珏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圣子,属下€€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沈醉这次真的惊讶了€€,“为什么?”
乔珏抬起€€头,眼€€里满是不一样的光彩,他对沈醉说,“不瞒圣子,属下€€自€€小便梦想€€入伍从军,在战场上光€€€€正€€大地斩杀夷狄鼠类。我昨日€€去凉城军军营中查探了€€一番,觉得这是个极好的去处,便想€€留下€€来,保家卫国!”
沈醉还未来得及表态,便听见他接着说,“更何况,我在医术上天赋平平,唯有一身武艺可看,若是不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我这一生都白活了€€。”
沈醉心想€€,原剧情中,乔珏并没有产生这样的想€€法,前€€世,“沈醉”救了€€燕策以后,乔珏便对“沈醉”更加忠心,一生都是“沈醉”最得力的属下€€。
女主重生后,为燕策解毒的人变成了€€崔子嫣,乔珏在凉城时,便对她€€埋下€€了€€好感,后来他护送“沈醉”回了€€京城,又被崔子嫣设计了€€一出€€“美救英雄”,从此对她€€情根深种,为了€€她€€背叛了€€国师府,投入三皇子朝熙麾下€€。
前€€后两世,乔珏都没有产生过留在凉城、实现心中抱负的想€€法。
沈醉轻声问:“你已€€经决定了€€吗?”
乔珏点头,书生一般的面€€容上,却透着属于军人的坚毅,“我已€€经决定了€€,绝不后悔!”
沈醉笑了€€,说,“那你就去吧,本圣子没了€€你,照样能顺利回到京城,继续过我的舒服日€€子。”
乔珏却没笑,他深深看着沈醉,缓缓说,“圣子,以后属下€€不在你身边,你要多加小心,别轻易听信别人的话。”
小圣子哼笑了€€一声,如往常一般,抬起€€白皙如玉的下€€巴,倨傲地说,“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帮你在右护教面€€前€€说好话,你自€€己的罚,自€€己受着吧。”
乔珏神色缓了€€下€€来,讪笑一声,“义父那边,的确是我对不住他的养育教导之恩,等我在军中闯出€€一番天地,自€€然€€会回京,当面€€向他认错,任他打罚。”
乔珏是个行动派,当天便挑了€€行李,投身军营。
沈醉没了€€能斗嘴说话的人,一下€€子就无聊了€€下€€来,坐在窗前€€,盯着外面€€油绿的芭蕉树发呆。
尹玄仍躺在那张小榻上,幽黑的眼€€睛中映着小圣子娇美的侧脸。
方才乔珏的话,他隐藏在一边,都已€€经听到了€€,心想€€,那白面€€青年走了€€,这小圣子便如同掉进狼群的羔羊,没人护着,很快就会被恶狼分食。
既然€€他救了€€他,那便多护一个,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尹玄看得出€€神的时候,忽然€€,他注意到窗外经过一个人,一个他以为早就死了€€的人。
沈醉看芭蕉叶上的螳螂终于打完一套拳,才关上窗,回过头来,便发现小榻上空空荡荡,已€€经不见了€€尹玄的踪影。
他也并不担心,心想€€尹玄或许是去找崔子嫣了€€,等到了€€该换药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
………………
那是个瘦削得过分的老头,头发灰白,眼€€球浑浊,穿着灰扑扑的粗布衣裳,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他穿过街道,远离人群,来到一条小巷,然€€后才高声道:“是哪位朋友这么关心老头子我?还请出€€来一见!”
小巷中人影一闪,一个皮肤苍白的青年出€€现在老头来时的路口。
老头看见他的脸,瞳孔紧缩了€€一下€€,良久才感慨,“居然€€是你!你竟然€€没死。”
青年正€€是尹玄,他看着那老头,言简意赅,“尹青,你怎么会在这里?”
名叫尹青的老头镇静过后,已€€经平静下€€来,他眯眼€€笑了€€笑,却避而不答,慢慢说,“当初你们这批孩子刚来的时候,我便看出€€你会活下€€来,因为你的眼€€神,就像一匹孤狼,为了€€活下€€去,你可以用尽一切手段。”
“但你能从那次围剿里活下€€来,还是令老头子我刮目相看。”
多年前€€,一个名为“喋血”的组织曾如同一块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大冶上空。
这是个杀手组织,只要给足够的钱,它可以帮你除掉任何你想€€除掉的人。
无数富商、官员都死在这个组织手上,到最后,甚至就连上一任国师,也惨遭杀害。
国师的死,彻底激怒了€€大冶上下€€,开展了€€一场对喋血的围剿,尹玄原以为只有他活了€€下€€来,却没想€€到居然€€还有另一个幸存者。
尹青嘿嘿笑道:“尹玄,我现在正€€缺一个能做事的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我这里为我效忠?”
当初在喋血中,并非所有杀手都如尹玄一样,能将武艺练得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
而天底下€€能杀人的,除了€€武力以外,还有毒!
那些天生没有武艺天赋的人,便被分去跟着尹青,跟他学€€习毒术。
尹玄曾见过一个孩子,好端端地跟着尹青走了€€,但第二天,尹玄就在后山看见了€€他的尸体,那孩子浑身都已€€经溃烂了€€,若不是看见他脖子上的那块玉牌,尹玄都认不出€€那是他。
那些跟着尹青的弟子,十有八九,都被他当成药人用来试毒,给折磨死了€€。
尹玄没有答应,而是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或许是因为他们出€€身同一个地方,尹青知道喋血是个磨灭人性的地狱,从那里出€€来的人,没有谁还能保有良心的,因此他并没有对尹玄隐瞒,而是引诱说:“老头子我现在在夷狄营帐中吃香的喝辣的,那些蛮子都拿我当神仙供着哩,可比当初在喋血过苦日€€子强多了€€。”
尹玄这才想€€起€€,燕策身上所中的奇毒。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夷狄人下€€的,但夷狄野蛮,多年来只知刀枪,怎会一朝醒悟,想€€起€€来用毒?
他又问:“燕策的毒?”
尹青一听,顿时更加得意,“那是溃败散,是小老儿我新研制的剧毒,可惜那燕策小儿太过谨慎,中毒不深,又有深厚内力护体,否则他如今早已€€化为一滩脓水了€€。”
“尹玄,以你的身手再加上我的毒术,我们若是联手合作,想€€要杀谁,这天下€€还有谁能逃过一死?”
“你好好想€€想€€吧,你我出€€身喋血,在大冶早已€€没有容身之处,还不如投身夷狄,去奔个光€€€€前€€程。”
尹青走了€€,尹玄留在原地,想€€了€€很多。
他想€€起€€自€€己幼时,夷狄人入了€€村,所有人都惨死在他们刀下€€,他被父母藏在身下€€,一动也不敢动。
他能感受到父母的身体越来越冷,腐败的气息,从他们身上传来。
他在那里整整呆了€€两天,那是他和父母最后相处的时光。
他想€€,尹青可能要失望了€€,就算大冶已€€经没了€€他的容身之所,他也是不愿意去夷狄的。
下€€次见到尹青,还是把他杀了€€吧,以免他暴露自€€己的身份。
思€€索完,尹玄走出€€小巷,凉城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洒在铺着石板的街道上,他想€€到沈醉嘱咐的,伤口绝不能碰水,顿时微微皱眉,飞快回了€€驿站。
然€€而等他到了€€驿站,却发现窗前€€软榻上已€€经不见了€€沈醉踪影,抓着个小厮问,才知道原来是燕将军毒发,沈醉被将军府的人匆忙请走了€€。
………………
沈醉跟在管家身后,小跑着走进燕策卧房的时候,那人已€€经疼晕过去了€€,脸色苍白,满头都是冷汗。
管家满脸焦急,“这毒邪性得很,平时只是微疼,但一到每月十五,就如同烈焰焚身,能痛得人发疯。”
沈醉也不耽误,查看了€€一下€€情况以后,便对管家说,“我要施针,你把他的衣服脱了€€。”
管家没犹豫,立即就把燕策的盔甲卸了€€,露出€€男人精壮的上身。
沈醉又让管家点了€€根蜡烛,将针袋铺开,取针一根根扎在燕策身上。
管家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却又不敢出€€声,怕打扰到沈醉,要是这小圣子一个不小心扎错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这次,沈醉足足把针用完了€€,才停手,燕策已€€经差不多被扎成了€€“针人”。
老管家在一旁看了€€全程,再看向沈醉的时候,眼€€神已€€经有些发怵。
这小圣子看着柔柔弱弱,但扎起€€针来,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比一般人心狠多了€€。
沈醉看他头上冒冷汗,以为老管家是站了€€太久,劳累所致,便干脆说,“你下€€去吧,这里我看着就好。”
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沈醉将针拔了€€下€€来,又就着燕策的笔墨,写了€€个方子。
方才他针灸压制那股四处乱窜的血气时,竟隐隐感到熟悉,那毒的行迹竟然€€和国师府的医术十分相似。
医术与毒术,本就只有一线之差,而这一条线,全在施术之人的念头里。
难不成,燕策中的毒是国师府的人下€€的?沈醉把自€€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