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晏十日
关它毛事?
能不能对自己认知清晰点?
祁渡面无表情把抗议的章鱼结打得更死了点。
“……”
又到期中考试,席真总算考到个班级二十名,年级排名进了前一百五,保持这个态势妥妥地能上一本线了。
考完试是一年一度的体检,高二开始分ABO专科体检,席真拿着单子去Omega专科,同学们都吓了一跳。
虽然一直注射抑制剂,但他没再刻意掩饰过性别,一些Alpha和Omega也隐约察觉到他的信息素过于香甜,不像是Alpha。
但大家只是感到疑惑,谁也没敢往A变O的方向想。
毕竟席真的体能特征实在不像Omega,前不久刚做过体测,长跑短跑、跳高跳远,全都吊打全年级其他Alpha。
顾超特地来五班找席真,问他是不是真的。
席真说:“嗯,你没事吧?”
顾超脸上又像是难过又像是高兴的表情:“虽然少了一个男神,但多了一位姐妹,我心情有些复杂。”
席真直接把他暴揍一顿:“我让你姐妹,我让你复杂!”
“嗷!”
顾超挨的这顿揍让其他暗中观察的同学彻底清醒了,虽然从Alpha变成Omega,但真哥还是那个真哥,不想死还是当无事发生吧。
三中的同学默默达成了共识,打听到这个消息的六中学生却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
上一次被席真一个照面就吓走的他们一直很想找回这个面子。
集合了一帮Omega,他们到三中门口蹲守席真。
席真赶着回家写作业呢!他的目标不止是本一线,他要考羲和的,文化课至少要进年级前一百。
结果刚一出门,就被一群Omega围住,左边这个笑眯眯问“真哥二次分化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右边那个一脸慈爱地说他们Omega互助小组可以帮忙解决一些敏感问题。
看到他们校服上的六中徽章,席真纳闷:“你们业务这么广泛,互助到三中来了?”
“就是!”顾超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长高了一截的爽朗少年一把推开拥住席真的莺莺燕燕,“我警告你们,别打什么坏心思,这还在我们三中大门口呢。”
花知景和纪云跟上来,纷纷保护住席真,警惕地看着那群Omega。
眼看三中学生围过来,他们人多势众,六中Omega们就道:“无聊,我们只是找席真一起玩而已,不想去拉倒。”
一群Omega战术性撤退了,顾超几人还不放心,一起把席真护送回了家,席真全程说了好多遍他没事,都阻止不了他们的固执。
晚上席真跟祁渡吐槽这个事,祁渡当着他面没说什么,转头QQ上问顾超认不认识那几个Omega。
顾超只认识为首的,祁渡说够了,得到那个Omega的名字后,找了个时间进入他的梦境,从他的潜意识里问出他们到底想拉着席真干什么。
也亏这群人想得出,竟然是要带席真去A仆咖啡店,偷偷拍下席真被那些Alpha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发到三中贴吧让他们的门面蒙羞。
问出真相后祁渡也没怎么生气,只不过是在梦境里让贝斯特巨大化,追了那些Omega几条街而已。
搞得六中一度流传起一则怪谈,凡是在这里上学的Omega都会受到一只恐怖黑白猫的诅咒。
被祁渡押着去吓人的贝斯特:谁恐怖了?谁?
贝斯特明明是全宇宙最可爱的猫科动物。
祁渡的触手动了一下,贝斯特只好补充一句:除了席真以外。
席真最可爱,超级无敌可爱,好了吧。
好。
章鱼默默收回触手,托着腮暗暗思念席真,祁渡边穿实验服边回想教授的话,国家有意推动星际大航海计划,即将选拔一批太空军和身体素质过硬的年轻科学家,他们这些老人是肯定上不了飞船了,只能尽力将自己生平所学倾囊相授。
计划属于绝密,即使是席真他也不能告诉,祁渡却有种预感,他们不但不会因为这个计划分别,反而会因此相守。
因此祁渡学得格外认真。
半个学期一晃眼就过去了,放寒假后教授又留了他一个礼拜,看他扎扎实实地学了不少东西,才肯放他回家。
推着行李箱奔向机场,祁渡归心似箭,虽然时时能在梦中相会,触感也真实得那么不可思议,心里依然充满深深的思念。
想要在现实里看到他,用力抱住他,低头深吻他。
祁渡急促的脚步在看到安检口,举着两杯热奶茶的熟悉身影时顿住了。
裹在呢绒大衣里的席真笑吟吟地走到祁渡面前:“我来接机了。”
抬头看了一眼,确定这是在首都机场,祁渡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跳动。
巨大的甜蜜的喜悦搅得他头晕目眩,他心中生起前所未有的炽热情绪,这种情绪甚至令他出现了短暂的谵妄,让他在现实中看到了席真扑棱立起的尖耳朵,左右摇摆的毛尾巴。
还有一朵朵悠悠飘落的粉红桃花。
触手一个瞬间乘着浪花冲出腺体,把桃花全部卷走一个不留,祁渡拦腰抱起席真,在席真“小心奶茶洒了”的惊呼中,抱着他原地转了好几圈。
又要锻炼控制力了,把脸埋在席真肩窝里,完全不想顾及路人的注视,祁渡眼角有点湿润地想。
第66章
两人一起喝完奶茶,取了邻座的机票,手牵手排队安检,中间祁渡接到老妈电话,没说几句,祁渡一直带着笑意的眼睛就沉下来。
他的眼睛一直很黑,高兴时是透亮的,现在却蒙上一层阴翳,显然是心情down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真的很不好受,他一定不会在千里迢迢来接他的席真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祁渡很快打理好心情,重新露出微笑。
摆渡车上人多眼杂,席真只是握住祁渡手,什么也没问,等到了飞机上,找到位子坐下,他才小声道:“你妈找你有事?”
“让我下了飞机去我爸家。”祁渡低头握住席真手,拇指在他柔软的手心搓了下,烦躁的心情消散了大半,抬起头时脸色已经平静而自然,他解释说,“我爸不太喜欢我,因为我的存在一直和我妈分居。”
只听说过夫妻感情破裂连带着不喜欢孩子的,头一次见因为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所以分居。
席真默默把另一只手也搭上祁渡手背。
“我妈一直想修复我们的关系,但我爸……越来越讨厌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祁渡伸出另一只手,和席真的叠叠乐,转头反过来安慰席真,“这么多年见面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席真点点头:“那你待会儿要不要去啊?”
“去他妈。”祁渡蓦地爆了个粗口。
他一本正经地骂脏话,席真莫名被戳中笑点,笑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去他妈。”
飞机滑入跑道,破开云层飞向蓝天,轻微的耳鸣中,祁渡向席真讲了他们家的事,他爸果然是路亭笙,在他爸掌权前,路家已经快衰败了,那些名义上的爷爷奶奶、叔伯阿姨就想靠他爸联姻继续过锦衣玉食的日子,没想到被他爸反杀,各有各的报应。
祁渡说:“可能我爸被那些各怀鬼胎的亲人搞怕了吧,生下我之后一直想把我送走,我妈不同意,就带着我离开路家了。”
“可你只是个无辜的小朋友,你爸太过分了。”这时候席真完全记不起被祁渡欺负哭的事了,他只觉得祁渡又可怜又委屈。
祁渡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趁席真这么同情他的时候提出一些一直想做但没机会实现的事,比如试试猫薄荷……这个念头刚在他脑中浮现,他就迅速放弃了。
最终他只是和席真靠在一起,看了部早就下在手机里的电影。
Alpha的天性令他涌起欲.望,对席真的爱却教他尊重,这一刻他只愿静静地享受两个人陪伴在一起的温情。
而不是亵渎席真这一份纯粹的爱。
电影还没看完,飞机就已经落地,祁渡一边手拖拉杆箱,另一边胳膊被席真挽着,两人有说有笑地商量一会儿吃什么。
刚准备去坐地铁,祁渡就又接到老妈电话。
“到哪里了?要不要我去接你?”霜雪老师声音放得格外温柔,“你放心,这次我跟你爸说好了,他一定控制好脾气,不对你发火。”
“以前哪次不是这么说?”祁渡道,“算了。”
霜雪老师小心翼翼道:“听说你保送了,还提前进了实验室,爸爸也替你感到高兴……”
“……可我有人接。”祁渡没头没脑地打断她。
席真连忙把他手握得更紧了点。
没错,我们小祁有人陪。
霜雪老师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行行行,那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她挂了电话,祁渡收起手机,扭头和席真相视一笑。
另一头,霜雪老师也放下手机,来到厨房:“渡渡要跟男朋友约会,就我们吃吧。”
路亭笙手上翻炒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关火,开始盛菜。
霜雪老师走到他身旁,摸了摸他头:“是真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是一个他非常喜欢、也很喜欢他的孩子。”
路亭笙放下盘子,怅然地舒出一口气:“他能幸福就好……这些年多亏你能给他足够的爱,都是我不好,总是让他失望,亏欠他太多。”
“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能忘记那件事吗?”霜雪老师打量着路亭笙,看到他眉心蹙起几道褶皱,没再往下说。
路亭笙却克制不住地回想起从怀孕到分娩的那几个月,祁渡明明是他和霜雪的孩子,可他那段时间夜夜都做那个梦,湿漉漉的雾气在空间弥漫,令人炫目的光线忽隐忽现,而他被巨大锁链捆绑在悬崖上方,被身后的怪物拥入怀中,有时形象是衣冠楚楚的绅士,有时则是身裹长袍的巫师,有时则直接暴露本体,巨大而畸形的长着无数条触手的可怕生物……
路亭笙的脸色变得惨白,霜雪老师将他按进怀里,手指插.进他的发丝,轻柔地说:“嘘……不想了……那只是梦……”
“我觉得我背叛了你。”路亭笙趴在霜雪老师胸口,泪水簌簌落下,那些梦太真实,祁渡身上的气息又和梦境中如此相似,每次看到祁渡,他就想起这些痛苦的记忆。
霜雪老师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给他以温暖。
席真和祁渡商量了半天,决定回家吃,杨阿姨烧的菜太好吃了呀。
不能便宜了贝斯特。
席真在地铁上跟杨阿姨说了一声,要做三人份的菜,杨阿姨问过他们能吃海鲜,特地买了生蚝、鲍鱼和龙虾,给他们做大餐。
一顿饭吃得肚圆,两人一起牵着贝斯特下楼遛弯、消食。
黑白猫还有阴影,一被套上牵引绳就跳上席真右肩,打死都不下来,要是再遇到汽车过水洼,它才不要一只猫淋成落汤鸡。
至少拉上席真一起。
席真只好裹着呢绒大衣,手腕上挽着牵引绳,顶着一只黑白猫招摇过市。没一会儿,他身上就粘了好几根或白或黑的猫毛。
他捻起一根猫毛,摇头感叹:“这么能掉毛,怎么还没秃呢?”
你秃了我也不会秃,臭猪!贝斯特抬爪想拍席真脸。
祁渡漫不经心瞥它一眼,猫神大人悻悻地收回爪子,眼睁睁看着小章鱼从祁渡腺体里挤出来,顺着两人牵着的手爬上席真另一边肩膀,颇具占有欲地圈住席真脖子,不经意间蹭硬了什么东西。
贝斯特微微张嘴,转头目光呆滞地看前方,瞳孔都有些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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