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雅蜜不好次
“我倒是不知,你赏金公会卖情报还要问清缘由。”
“作为朋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不知道为好。”
“我私以为,进了赏金公会,我们便是买卖双方,没有友情。”霍海城看了看关紧的门,“坐在我面前的,不该是赏金公会的少主吗?”
壁刀沉默半晌,“你想问什么?”
霍海城先拿了一个储物袋出来,推过去,“我说了,我想知道,那个人的来历。”
壁刀推了一下桌子上的一个横杆,隔音阵法开启,声音尖锐刺耳,“那个黑袍人,是三年前突然出现在东洲的,行踪诡秘,近期常在云州游荡,我赏金公会就注意到他了。”
“可有其他特殊之处?”
“他的确是横剑禁地出来的,实力强大,至少有元婴期。”壁刀皱眉,“具体来历,我们还没查到,至于你所担心的,他与明月宫的合作,我们尚且没有发现二者有什么联系。”
但也说不定,三宗十派四家,万宝楼,其他三洲的势力,谁不知道他们赏金公会的能量?若真的想瞒,他们还真不一定能知道。
霍海城并不满意这点消息,“五十万的情报,不止如此吧?”
“你啊,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壁刀终究还是把手上的玉简交给他了,“只能在这看。”
“如玉简上所说,虽然未发现这个黑袍人和明月宫有什么联系,但你的直觉的确没错,他的目的,是你的赤脚大夫。”
黑袍人行踪诡秘,便是赏金公会都没有能查到他太多的消息,但仅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也让霍海城背后发凉。
三十二年前,青海秘境开启,小青山村被刀疤哥残害。
三十年前,这个黑袍人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土牛城附近,那时候的云大夫,早已经离开土牛城有两年的时间了。
下一次云大夫出现的地方,是策江城,时间在二十九年前,而那个时候,那个黑袍人也曾在策江城出现过。
赤湖城,蛛魔城,风火林山,药法谷,他一直跟随着云大夫的脚步,他到底想做什么?
霍海城心里闪过一股杀意,无论这人是谁,下次见到,他必定要杀了他,绝不会放任他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继续暗中窥伺云大夫。
再往下看,霍海城捏紧了玉简,“这个黑袍人,是异界之人?!”
他还以为是云大夫的族人,竟是异界之人吗?
霍海城站起来,手上的如风剑几欲飞出,“他们想做什么?”
“不知道。”壁刀也觉得神奇的很,“我们甚至也很好奇,赤脚大夫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我们查到,赤脚大夫也是突然出现,只是此人一直混迹于凡人之中。如今隐隐成了东洲第一医修,如风,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赤脚大夫此人,没有人不佩服,没有人不赞一声天赋出众,他也的确光风霁月,白白送了张解毒方子出去,如今整个外洲,但凡有修士中毒,率先都会使用这个方子救命。
“你觉得云大夫心怀不轨?”霍海城坐下来,脸上更冷了。
壁刀觉得他下一刻就要拔刀,赶紧解释,“就赤脚大夫这人,我们一开始的确有怀疑,上次你的结婴典礼,我也觉得他是故意接近你。只是,他确实什么都没做,这么多大好机会,若他真想做什么,如今也成功了。”
霍海城眼里的锐利消失,对他的解释还算满意,
壁刀松了一口气,“如风剑君,您的威压,我可受不住,下次听我说完可好?”
“别乱说便可。”
啧,酸,真是酸,他们也认识那么多年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
“我们怀疑,赤脚大夫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壁刀转了转指间的小刀,“这个异界之人,身上还有一些死气,我们怀疑,他们是受了什么吸引,从异界而来,只是到底是哪个世界,我们也不清楚。”
“可报给苍洲了?”
“苍洲未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我们断定,他的目标,就是赤脚大夫。”壁刀手指的动作停了,“赤脚大夫此人,应当与他们有些渊源,只是如今不知,他们的具体目的,到底是什么。”
玉简上的东西并不是很多,赏金公会的情报,若是等级够高,都只留在高层脑中,霍海城只能继续问,“他们的大本营,是横剑禁地?可查到了具体的位置?”
“没查到,不过就在禁地之中,这人约莫隔三五月便要回禁地一趟,我们的人很多次都跟丢了,怕他发现,也不能跟的太紧。”
莫海城的手指在剑柄上摩挲,“大概多久出来?出现的地方是否固定?”
“时间不知,很多时候都是对方先出现,我们才知晓,更是找不到他到底从哪里出来的。”
再问下去,壁刀知道的东西便不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在他开门之前,壁刀快速道,“事关横剑禁地,还有异界之人,暂且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作为朋友,我想奉劝你一句,这事情看起来诡异,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霍海城似乎想转头,最后没转,只是道,“我竟不知,这世上有什么事是我不能插手的?壁刀,我与你们终究是不同的。”
壁刀微愣,轻笑,“的确不同,你是苍洲霍家的人,异界之人,对你来说,并不难对付。”
看来,壁刀依旧没懂他的意思。
霍海城摇头,“壁刀,我的意思是,若是人先将自己看低了,那便真的没有什么事能插手了,但愿你能明白吧。”
霍海城开门离开,壁刀手上的小刀歪了歪,他苦笑,“我又如何不懂呢?”
离开云州城,霍海城御剑,又是上次差不多的位置,前方的地面上有一骑着抱月灵驹的黑袍人,微胖,带着气声。
“如风剑君,有段时间没见了。”
一条白色的线突然出现在黑袍人脖颈处,绕了一圈,无声无息的威胁,黑袍人笑了,“云竹是不是要去禁地?”
霍海城抿紧唇,“给你三息,说出你的目的,不然就死。”
“三。”
不用他继续倒数,黑袍人摇头,“我说了,我对云竹没恶意,你别让他去禁地,带他离开苍洲,越远越好。”
“二。”
“我在保护他。”
天地一线收紧,霍海城面无表情,“我猜测,你们不止一个人,同伙都是谁?在何处?”
黑袍人抬头,袍子里空无一物,霍海城略有些吃惊,这里面居然没有人?
“你是鬼族?”
“像吗?”他的话里,似乎带了点嘲讽。
当然不像,鬼族可不是这样的。
“他不能去禁地,我只能拖一段时间,尽快带他离开。”黑袍人抬手,碰了碰颈间的天地一线剑气,似乎一根手指断下来了,在空中化成一股黑气,并非魔气,也并非邪气和鬼气。
“你跟在云大夫身边多年,暗中窥伺,你告诉我,你在保护他?”剑气收拢,霍海城沉声道,“你最好解释清楚。”
“问出这句话,你应当是信了我了。”黑袍人无动于衷,气音更加明显了,“我不能与你说太多,我也知道你不全信我。”
如他所说,霍海城的确有些相信,但他不敢拿云大夫的安危开玩笑。
“那就拿出证据,让我相信,你是真的为云大夫好。”
黑袍人沉默了很久,久到霍海城没了耐心,剑气欲要将黑袍人的脖子割下来。
“我不知你知不知道,我便写几个字吧。”黑袍人跳下灵驹,在地上写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只存在了几息时间,黑袍人便拿脚抹掉了痕迹,重新翻身上马,“你与云竹关系亲密,应当知道我写的是什么文字。”
霍海城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种文字,好像是……
黑袍人牵起马绳,“这次抱月灵驹是一个意外,别让他起了疑心。他这人,心软,重情,又聪明。他若是知道了我的存在,一点点蛛丝马迹,他都能查出来。”
“禁地之中,有人想要让他知道一切,我负责监视他。”黑袍人自嘲,“别让他发现,东海秘境之后,就带他去苍洲,走得越远越好。”
霍海城喉咙动了动,看着地上被抹掉的那两个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命,是命啊,谁让我欠他的呢。”黑袍人夹紧马腹,马蹄掀起一阵灰尘,消失在远处,“帮我瞒着他,不然他会疯掉的。”
霍海城再次将这个黑袍人放走了,如黑袍人所说,他相信黑袍人不会害云大夫,但他依旧保持着一丝警惕。
回到奔雷宗的时候,云竹还在弹琴呢,看到他回来,停下来问,“霍前辈,我们何时启程?”
霍海城心里咯噔一下,皱眉,“云大夫要去?”
“我应当与霍前辈说过,我当年去禁地,便是想去看一看他们曾经待过的地方。”云竹心里涌起怀念,“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我也只有去禁地,才能得到一些慰藉。”
“可是,云大夫不是说……”考虑吗?
“若做什么都瞻前顾后,那我还能做什么呢?”云竹已经做了决定,“我心意已决,况且霍前辈不懂阵法,若是没有我,也拿不到星河银光筋。”
“待去了苍洲,也不是找不到其他材料。”
“那便当霍前辈陪我一起去吧。”云竹心意已决,继续低头弹琴。
霍海城没想到会这么突然,“云大夫,禁地危险,况且你既然觉得此行必定生出波澜,为何还要去?不如我们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霍前辈似乎突然间便不想让我去了,是因何故?”
“我只是不想让云大夫遇到危险。”
“我这一生,遇到的危险不算少数,不都没死吗?”云竹手上动作不停,琴音有一股迷惑人的味道,“我还没做完我想做的事情呢,天王老子也收不了我。”
他还想劝,云竹已经开始弹琴了,听琴音,他这几日来应当是有所收获,琴音中混入了灵识。
这让霍海城有些气馁,他甚至不懂,为何云大夫这么快就决定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云大夫,星河银光筋我不要便不要了,可否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霍海城想要一个答案。
云竹叹气,“只是我有许多答案想知道,不去禁地,或许我一辈子也找不到方向。”
“什么答案?”
“有关我的族人,有关我。”
“他们不是都死了吗?”霍海城头痛欲裂,却又不敢让他发现,“是,还有一个失踪了,可也不在禁地啊。”
可是,有些答案,云竹还是想去找一找。修士的直觉准,他的直觉更准,他相信,他会找到的。
这些事情,不好对其他人说,就算是夏儿,他也不会告诉,只能藏在他的心底,霍前辈就更没有关系了,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霍海城觉得有些无力,他以为他还能有点时间,让云大夫放弃去禁地,可如今看,或许真的如同那个黑袍人所说,是命吧。
既然躲不掉,那他只能尽力止损,“既然如此,那云大夫要时刻跟在我身边,禁地危险,云大夫不要逞能。”
“霍前辈放心。”
“不,我不放心。”霍海城鲜少的反驳他,义正辞严,“云大夫关键时刻总会任性,其他人的话都听不进去,我要听云大夫的保证,否则我不会让你去的。”
“我保证,我不会任性,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也不能瞒着我独自去危险的地方。”霍海城说完,觉得不妥,“不,是凡事都要和我一起。”
云竹欲言又止,禁地有这么危险吗?难道是因为他上次真的触发了什么欧皇效应?
“你保证。”
“好。”云竹无奈,只得由着他,语气不自觉的带上一丝纵容,“我保证,凡事都会和霍前辈一起,不会独自离开。”
这还差不多,霍海城算是放心了些,“云大夫的烟波笔用得如何?可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