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风云录 第13章

作者:沈青灯 标签: 豪门世家 穿越重生

  挂了电话,拖着肥胖的身躯就摇摇晃晃地出了酒吧,肥厚的手掌随意抹了把油腻大脸,大嘴里还骂骂咧咧地不知道骂着谁。

  拖着肥胖的身子一瘸一拐地朝黑暗的后巷里走去,身体慢慢闯进了黑暗,逐渐消失在了路灯所能映射的范围……

  伦敦刚下过一场暴雨,后巷里潮湿黏滑,酒吧清洁人员往往贪图方便,就将垃圾乱扔在后巷中,黑暗死角里青苔都蔓延着,戴夫忍不住缩缩粗脖子,还真冷!

  “让我猜猜是谁?珊娜?爱露拉?还是缇娜?”

  戴夫醉眼朦胧,黑暗里路也看不太清,几次撞到墙边废弃货箱之后,实在忍不住冒火了,“该死的!小骚货,老子来了!可以出来了!”

  安静空间中,除了呼啸的冷风,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这地儿真冷。”戴夫使劲跺着脚取暖,努力回想着那些小情人的名字。

  戴夫略带猥琐地揉挫折肥厚的手掌,嘿嘿一笑,“是我的小宝贝缇娜吧?就属你这个小妖精喜欢玩这些花样!”

  周遭环境阴冷,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戴夫不由有些恼怒,该死的今天他实在没情趣陪这些女人玩花样!只想在温暖的房间里来一场欢唱淋漓的原始交流,几番呼叫没有回应,他耐心立刻耗尽,迅速变脸,破口骂道:“□□烂的小贱人!贱货!老子今天没功夫陪你耗,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他嘶哑的怒骂一声声回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一声又一声,待回音平息之后,依旧没有人回应。

  长条巷子里阴暗冰冷,似乎没有任何人活动的迹象,一阵穿堂风过,带着嘶嘶的尖利声音,甚至有点像女人凄惨的哭叫声,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使人不免联想起鬼魂。

  顿时让戴夫毛骨悚然,霎时间连头脑都清醒不少。

  他这时才想起,缇娜就是个娇娇小姐,哪里会大半夜的跑到这种污秽堆积充满恶臭的地方。

  该死!不会是他哪个朋友见他落势,迫不及待地配合着缇娜来整他吧?他胡乱想着,此时又是被吓又是被冻,焦急脸色上一阵青白。

  心里悚了一阵,戴夫壮起胆子就准备逃离这个巷子。

  转身匆匆走了几步,他骤然脸色剧变,仿佛见到了什么穷凶极恶的魔鬼!

  只见前方一动不动站着一个瘦长影子,逆光轮廓下阴森可怕,看不清面容。戴夫心跳都停了两排,脚软刹在原地尖叫出声!

  大脸上肥肉随着急促动作翻滚了两圈,大目圆睁,传闻里的瘦长鬼影竟然出现在他眼前。

  戴夫傻站在原地差点尿失禁,表情充满恐惧却又呆滞,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对面的东西就会立刻扑上来。

  似乎不知道在等待什么,戴夫已经大脑空白,此刻身体机能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见对面的鬼影在慢慢的靠近……

  戴夫心里尖叫着救命!可却像失了声,喊不出一点声音,想要逃脱却觉得浑身脱力。

  那个鬼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不过是几英尺的距离,当戴夫瞪着血丝暴裂的眼睛,就要看清这个鬼影的脸时,下一秒!

  就被铁榔头重重击倒在地!

  当头一棒!血液瞬间就从脑门破裂的伤口留下,大量血液不断涌出,几秒间流满整张脸,最后连鼻子嘴巴都被着血迹灌进,和着冷风灌进嘴巴里,铁锈味腥臭味,戴夫不断咳嗽。

  活命的欲望指使着他双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可酒精作用下身体浮肿无力,只能像只被宰的母鸡般不断蹬着腿,戴夫嘴里绝望呜咽着,接着撑地的手指就被狠狠踩住!

  在冰冷的地板下反复碾压,十指连心,指头简直要碎了,戴夫痛苦地嚎叫。

  出声的那一刻,一个麻袋就粗暴地笼罩在他的头上,麻绳不断收紧狠狠勒着他的脖子,脸上的血液逐渐浸透了麻袋,像一张湿漉的白纸敷在脸上,窒息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戴夫本能地不断蹬打着双腿。

  他下意识明白,这个人是想杀了他!

  恐惧、绝望在这一刻溢出这颗跳动的心脏,什么知觉都没有了,腿间开始淅沥沥的淌下尿液,那人似乎是嫌恶般,紧勒着的麻绳有了片刻的放松。

  戴夫抓住这短暂的片刻,想尖叫:“救命……”

  一块冰凉的东西就抵上他的脖颈。

  “听着,它会告诉你叫出声的结果。”耳边响起一阵冰凉低沉的男声。

  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人简直是催命的阎王,戴夫想喊的话顿时卡在了脖子里,随后又是一声钝器的猛击,戴夫卡维托彻底的陷入黑暗之中。

  路易收回铁榔头,然后随意地将它扔在一边,看着眼前昏迷的人,微微侧着头,眼眸神色意味不明,似乎在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办。

  男孩视线移到他的手掌上,阴沉的脸上终于有了色彩,带了一丝蔑视的笑意,他慢慢走近地上的人体,指尖滑出刀片,刹那间就杀进了那只肥胖的手心!

  似乎感觉到痛意,戴夫卡维托身体抽搐了一下,却没有醒。

  路易嘴角扬起浅笑,就是它,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是么?在黑暗里,男孩脸上诡异的笑惊人的古怪。

  一脚踩着他的手腕,用力将锋利的刀片拔出!血液飞溅,路易脸一侧,躲过污秽的血液。

  随后就转移了阵地,他试图将戴夫的整只胳膊切下来,刀片流畅地切入,可是因男人肥胖,脂肪皮层太粗厚,路易弄得满头是汗,才慢慢将男人解了肢。

  尿液混杂着血液,在这条布满垃圾的巷子里,散发着浓烈恶臭。

  路易浑然不觉,肢解另一只手臂时,改变了方法。

  灵活转动手腕,用轻薄锐利的刀片将他手臂上的肉一片一片整齐地剐下来,犹如中国凌迟刑罚般,整齐肉片被一片片剐下,鲜血染红了白手套,也喷溅在路易身着的黑色大衣上。

  整个凌迟的过程,戴夫被痛醒过,挣扎间被路易拿过铁榔头狠狠一棒!就再次晕了过去,在肢解四肢的过程中就这样周而复始着,最后深度休克过去。

  就在这条巷子不足五十米的酒吧里,美女少年们言笑晏晏,举杯畅聊,而巷子里的男孩手指间的肢解动作流畅而优雅,仿佛并不是在肢解着人体,而是在雕刻什么艺术品,诡异的气氛十分渗人。

  最后,戴夫卡维托一只手臂被完整切除,另一只手臂和双腿被剃光血肉,只剩余三根白骨,剔除的手法很专业,或许连考究的老医生都忍不住赞叹这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路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慢慢站起来,将手中完全被侵红的手套脱下,随意扔在地上。

  抬起头沐浴着月光,缓缓闭上双眼,凉风从耳边滑过,像是个虔诚的信徒正享受着挥洒的圣光。

  男孩睁开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退后两步便展开双臂对着戴夫行了一个优雅而绅士的礼仪。

  路易很享受这一刻,礼毕后。

  脱下身上沾满血迹的黑色大衣,利落地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抚摸着双手,面色转身消失在了前方黑暗道路中。

  最终不见踪影,地上独留一具残破的躯体,不知死活。

  凉风袭来,那三根森森白骨,在风中摇曳着。

第16章

  路易回到房间门前,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嗅觉敏感的他不满意地皱起眉,再次仔细打量身上并没有染上血迹,可就是有股淡淡的铁锈腥味。

  男孩伸出右手看着绑得细致的绷带,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将慢慢它拆下,露出一条长长的伤口,曾经血肉外翻的外伤现在已经结痂了,不需要多久就会长好。

  黑暗的古堡走廊上,路易神情淡漠,抬起另一只手,将自己伤口狠狠撕裂,原本结痂的伤口顿时红肉翻裂血液顺流而下,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又慢慢将绷带原模原样地绑了上去。

  拿出钥匙轻轻打开房门。

  推开门,对面窗帘上的白纱随着微风飘舞着,月光倾泄而入,床上的人依旧睡得沉稳,路易沉下一口气。

  路易回到自己床边悄悄换上睡衣,然后漫步到唐知白床头,黑暗里注视着他的睡颜一动不动,漂亮的眉目间除了冷淡再没有多余的表情,可仔细打量,男孩的神情却非常专注。

  仿佛夜幕星辰中只有眼前之人的容颜。

  黑暗之中的房间,静悄悄。唐知白熟睡中似乎能感受到这强烈注视,受影响般地皱了皱眉,嘴里轻哼一声,睫毛轻颤着下意识睁开双眼,看见眼前的黑色人影。

  “路易?”唐知白睡意迷蒙,疑惑轻问道。

  “我一个人睡不着。”路易回答的很平淡。

  把唐知白听得心都柔软了,往墙壁边挪了挪,掀开被褥,拍了拍白色抱枕,“上来吧。”

  感受到被子掀开的热浪,路易眼前碎发飘动,就缓缓躺在了唐知白原本睡的地方,男孩一躺上来,唐知白就干脆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挪了挪找到了个舒服的姿势,几秒内就迅速入睡了。

  路易被圈在被子里,发自灵魂深处觉得,这真是个温暖的地方,与曾经的冰冷与孤独真是截然不同。

  男孩莫名地伸出手,将手中血液点在指尖,轻轻触着唐知白。用鲜血涂抹着少年的薄唇,微弱的月光下,少年清秀眉眼下映衬着充满诱惑的血色红唇……

  真是好看极了,路易浅笑着。

  唐知白睡梦中,被路易琐琐碎碎的小动作惊扰很不安慰,闭着眼睛伸手捉住那只调皮地小手,呢喃道:“路易,睡觉。”

  路易任由他捉着双手,慢慢隐去笑容,将脑袋乖巧地贴在唐知白胸口,感受着熟悉气息和温度,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嘴唇轻启,无声道:“晚安,我的白。”

  黎明伴随着知更鸟的叫声到来,知更鸟是斯特黎尔学院里的特色,数量繁多且不惧怕人类,一般成群结队地蹲在城堡屋顶或是窗边,叫声清脆悠扬,大多数学生们早已习惯清晨的叫声。

  唐知白缓缓醒来,发现身边的小暖炉,自己依旧是紧紧抱着这个孩子,第二次他就毫无压力地接受了自己这个怪癖,不自觉咬咬唇,才发现嘴里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他没有在意,看看墙上时间,便低头唤醒男孩,“路易、路易、醒醒……”

  路易睁开明眸,低声道:“早安。”

  “早安。”唐知白捏了一把他小脸,边说边起身换衣服,“我们今天都有课,起来换好衣服,我带你去用早餐,想吃什么?”

  唐知白揉了揉头发,一把掀开被子,却看见被褥床单上都沾染着一片片模糊的血迹,映衬着白色布料,实在太显眼,唐知白很惊讶,“怎么会有血迹?路易,伸手我看看,是不是伤口裂了?”

  路易坐起来,听话地伸起手,果然,白色绷带被血液浸透,露出大片红色,显然伤口裂得很厉害,唐知白懊恼地拍拍脑袋,“老天……是不是昨晚睡觉时,我压到的?”

  路易淡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是属于路易无声的回答,唐知白后悔地摇摇头,爬下床在柜子里找出药箱,他向来知道自己睡相不好,没想到这次居然把路易的伤口都给压裂了,这孩子竟然一声不吭地忍受着,都不叫醒他。

  路易坐在床边,唐知白蹲在他前面,拉着他的手,小心地将绷带拆开,本来要好的伤口新肉都翻了出来,一晚上都被重重压着,伤口都有些发炎了。

  唐知白心里酸酸地,也被路易做法感动,“你应该叫醒我的。”

  “没关系。”路易回答的平静。

  唐知白把绷带丢进垃圾桶,用酒精仔细在伤口边消着毒,“看着比刚受伤的时候还要严重,这下要痊愈的时间只怕更久了。”

  “我不痛。”路易淡淡道,有点像在安慰他。

  唐知白不赞同地看着他,“你是我亲人,力量和温暖都是相互给予的,我,看着痛。”

  路易听闻这话,心里有了丝丝后悔,或许他不该这样做,可以换一个更好的方式。唐知白给伤口洒上药粉,最后裹上绷带,少年低头喃喃着,“在好之前你需要一个人睡,万一我又压到就糟糕了。”

  小孩坐在床上,冷淡地面色一僵,在接下来几天时间里,男孩都处于冰冷的低气压状态。

  三天后,学校在没有任何盛典的情况下召集全校师生,举行了一次全校大会,作为校长的伊丽莎白王妃没有出席,却派皇家侍卫在大会堂上发表了一篇安全社会与政权的演讲。

  台上英俊的皇家侍卫,板正军装上挂满荣誉勋章,笔直站在高台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台下全院师生穿着整齐的西装院服,安静听着。

  听说,这是王妃亲自下令举行的演说,连在学校里难得一见的高年级学生都全部召回。

  平时活泼的艾尔此刻都做得端正,安安静静地聆听着演讲,唐知白鬼使神差地看向斯诺的位置,发现他竟然也听得认真,似乎感受到视线的来源,斯诺回头看向他,还颇为高兴地温柔一笑。

  唐知白立刻收回视线,随后环顾四周发现,这些贵族还是有保留下来可取的绅士传统的,比如在听歌会或是演讲时,无论内容多么枯燥无趣,都不会将不耐表现在脸上,更不会偷偷小声交流议论。

  这与撒厄黎区的平民真是有着很大不同。这时皇家侍卫演讲完毕,满堂师生全部起立,拍着喝彩地掌声。

  这也示意着这场演讲完美结束,侍卫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人群开始从外延慢慢散去。

  他和艾尔停在原地等待前面的人离开,唐知白侧头看着前方的皇家侍卫,此时他正被教授们包围在中心位置,不乏有些人一脸谄媚讨好状,远在五十米外的唐知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有些疑惑道:“一个皇家侍卫,为什么能受到这么多勋章?”

  艾尔看了那皇家侍卫一眼,解答道:“在贵族眼里,保护皇室的职责就是至高无上的,更何况是保护美丽的伊丽莎白王妃,他是近侍,受再多的功勋都是应该的。”

  “那些征战沙场的人呢?与他们相比,也是低一级的吗?”唐知白觉得这样排序很新鲜,同时也为那些在边疆扩土、保卫国家的人觉得挺不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