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苍
“那有什么办法。”砂格十分义正言辞的和钟玖冀说道，“只要回去了，殿下就不是人鱼了对吗？”
“对。”这只是一次性的保存体，只能在人鱼世界使用，并且钟玖冀为了确保自己对主系统的衷心，必须要回一次主系统空间汇报任务进度。
“对吧？以后就没办法再看到殿下的这个模样了，我可不能放弃啊，我要看够本啊，不然我也太惨了吧，看一天少一天，人家看的时间都比我的多呢！”
钟玖冀：“……”
“但是如果要回去的话，也不是不信，我有一个条件。”砂格一只手捧着脸，一只手对准在钟玖冀的眼前晃了晃。
“什么？”钟玖冀问道。
“做一次吧？”砂格想了想，“不，三次，如何？”
“做？”钟玖冀皱眉。
“对呀，殿下，你要明白你现在可是人鱼啊，人鱼都是可以怀孕的啊，人鱼无论雌雄都是可以做的啊！难道殿下你不想试试吗？肯定会很棒哒！我绝对不会让殿下怀上小人鱼哒！”
“……”钟玖冀有些头疼。
就在钟玖冀头疼之时突然之间一直沉默的跟在钟玖冀身后的秦览默不作声的挡在了钟玖冀和砂格之间，虽然那表情那动作都好像是不经意间过来的，可实际上……
砂格眨巴眨巴眼睛：“哎呦？这个没脑子的木头人，现在怎么好像能听懂人说话了？是我的错觉吗？你不是故意要阻拦我的对吧？如果你是的话，我可对你不客气了啊？！”
秦览一言不发，站在钟玖冀的面前，双目低垂，不看向任何人。
钟玖冀注意着秦览，推测秦览的灵魂应该正在恢复，一开始对外界没有意识，现在在逐渐的恢复他本来的模样。
“有意识是好事，相应的外界刺|激也可以对宿主秦览的灵魂恢复有好处。”钟玖冀摇摆着黑色鱼尾，然而又想到了那一双黑色的眼睛，“宿主砂格，如果暂时没想要做的事情，并且您希望暂时呆在这里的话……我可以……”
让宿主砂格继续呆在这里并且直接进入下一个任务，毕竟宿主砂格拥有自行穿越的能力，不需要他的辅助帮忙。
砂格此时倒是安静了下来，他眨巴眨巴眼睛，今天的砂格将头发扎成了好看的麻花辫，随意的垂在身后，看着很可爱的，散碎的发丝中间透露出平和的蓝色双眼，偶然一眼也会让钟玖冀有惊艳的感觉。
“病|毒，已经找到了吗？”砂格问道。
“我现在有猜测，所以需要时机去猜测这个想法的可能性。”钟玖冀说道。
砂格垂下双眼，微微歪了歪头，此时沉思的男人并没有因为那些十分漂亮的装饰夺去他本身的出色，反而更加的突出了他此时的沉静。
“殿下，我只是，有这样的想法，有没有可能……” 砂格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没有刻意和以往一样睁大，而是就这样平静的，略带俯视一般看着钟玖冀，“那个病|毒，就是剩下的最后一个宿主呢？”
第九十章
“有没有可能那个病|毒就是剩下的宿主呢。”砂格的话音落下, 钟玖冀忍不住抬头瞥了一眼对方。
砂格是聪慧的，他的聪慧并不比以智力见长的宿主迟修赫要低，只是他并不喜欢思考, 而是习惯于用自己的本能去推进事情的进度。
而如今一直不喜欢用脑子去行动的砂格却认认真真的思考了关于现在钟玖冀得最后一任宿主的事情。
“为什么宿主砂格会如此考虑？”钟玖冀询问道。
“殿下，你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应该有个目标吧。”砂格又在钟玖冀的身旁绕着转了一圈, 两条鱼尾相互交缠。
“是的。”
“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最终目的, 哪怕这个目的并不能算得上是目的。”砂格说道，湛蓝色的大眼睛此时微微垂下, 看向钟玖冀，“可是如今我们所见到的这个病|毒, 明明看不到什么目的, 如果只是扩大人类的欲|望的话，那么扩大欲|望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呢？这件事情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那么宿主砂格如何考虑的？”钟玖冀问道。
“殿下这么有耐心的听我说, 那我一定会好好的给殿下分析的，如果分析的不错，殿下会不会给我奖励呢？”砂格本身严肃的表情又突然间可爱了起来，显然他并不喜欢这样太过于严肃的气氛，伸出手偷偷的勾住钟玖冀的小拇指，撒娇着讨论如何得到一些奖励。
“宿主砂格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都可以满足您。”
“我听说他们有些人给你送了一些小礼物是吗？我也想给你送小礼物，你要随身带着一直带着, 永远永远带着, 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钟玖冀疑惑：“如果是奖励, 不应该是我给你东西吗？为什么宿主要送给我东西？”
“我想要的奖励是你带着我希望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砂格笑嘻嘻的将钟玖冀的手心贴合的他的心脏之上, 那里其实冰冰的凉的根本摸不出什么来, 可是砂格的表情十分的温婉。
“我本身会一直陪伴在宿主砂格的身边的。”钟玖冀疑惑的解释道, 认为宿主砂格的这个奖励并不成立, 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完全没有在承诺的必要。
“不是啦，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砂格说道，“我想要的是仪式感，仪式感，你懂吗？”
钟玖冀眨了眨眼睛，对于仪式感的定义，他还是明白的，最后他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砂格笑着牵着钟玖冀的手，对着一旁的秦览说道，“我现在要和殿下去一个地方，你在这里站着不准动。”
说完砂格拉着钟玖冀去往一个方向。
但是秦览不依不饶的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似乎一点都没有打算听砂格的话。
“小混蛋，我知道你听得懂，现在就给我在这里好好站着，我们很快就回来，如果你还继续跟着我们的话，我就让殿下把你扔掉！！”
秦览露出了些许无措又可怜的表情，呆呆的站立在原地，此时他的眼睛看向钟玖冀似乎在寻求他的安抚。
但是钟玖冀隐约察觉到宿主似乎有话想跟他说，不仅仅是关于病|毒的事情，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请宿主暂时在此地等候，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秦览很是失落，眼睛里全都是无措的光芒，但是他的确听了钟玖冀的话，乖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要坐下的意思，整个人僵硬着，看起来仿佛望夫石。
“宿主砂格，我们所需要做的事情是否会耽误太长的时间？”钟玖冀实在是看不下去秦览这一副可怜的模样。
“哼！”砂格轻哼一声，但是还是如实说道，“不会有太长时间的，很快就会回来。”
钟玖冀这才安下心来。
此时，蓝色的人鱼抓住了黑色人鱼的手，一点一点的向着水中深处带去。
“等一下，你放松，我带着你走。”砂格拉住手，柔软又娇小，此时的钟玖冀在人鱼的岁数当中，不过只处于少年，少年柔软的身段，稚嫩的脸庞，无不再吸引着他，砂格忍不住露出笑容，“殿下，既然凡事有因才有果，如果说病|毒并不是在这个世界中诞生，那么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是什么？难道是想要侵略这里吗？还是说是想要得到什么？”
砂格的声音缓缓的说着，然后他回过头去，一边向着后方仰去，一边缓缓开口。
“但是他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得到，如果不想着得到，那么他又何必诞生呢？殿下你是否想过他有可能是在针对你呢？”砂格斩钉截铁的说道，“或许是为了自由呢？或许是因为不了解殿下，所以不希望殿下控制他呢？如果从这方面考虑的话，现在所经历到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宿主砂格为什么会如此思考？”钟玖冀问道。
“因为只要我想一想，如果不是殿下，而是另外一个系统要寄生我的话，我一定会特别的痛苦不甘心，不断的挣扎，不想要被除了殿下之外的人触碰，我会竭尽全力地摆脱那样的宿命。”
砂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钟玖冀。
“将心比心，我能够理解他这么做的理由。”
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是太过煽情，也太过感性了。
可是钟玖冀并不是不置可否。
宿主砂格所说的话其实是没有任何根据的，他只是在这个时空，这个现在认识了自己，仅此而已，而在钟玖冀之前，其实他已经经历了九十九位系统，即便是每一个系统都没有合作成功，却不代表不可以合作。
宿主砂格是唯心之人，他的一切想法都出自于本心。
“如果不能和殿下结合，那么世界毁灭了又何妨？可是如果已经和殿下结合，那么那些另外的和殿下结合的人都成为我心中的那一根刺，我可能会做出和病|毒所做的事情一般无二的事。”
“如果他是第七任宿主的话，那么我的第七个世界的任务，将格外艰险。”钟玖冀如实说道，其实他也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这样的猜测。
就如同宿主砂格所说，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只针对于他的强烈的恶意，钟玖冀已经准确地接收到了。
那个人独特的厌恶着系统。
并且似乎是出于某种原因。
难道是因为和之前的系统关系太好了，但是任务失败后，世界重启，他没有被完全清除记忆，结果导致整个人进入到混乱的状态，无法分辨是非，最终变成了那样一副扭曲的性格。
“殿下，其实我和他接触的并不深刻。”砂格说道，“但是这里是我的世界，我对我的世界中的人掌握的很清楚，他们的内心中到底在奢望着什么，在思考着什么，在祈求这什么，这都是我所能接受到的信息，所以我也同样接受到了当时病|毒所传达到我内心中的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钟玖冀询问道。
“那是无法言明的，只要思考就会感受到痛苦的。”砂格修长手指缓缓地握住了心脏之处，“仿佛被背叛，又仿佛是在嘲笑自作多情，悲伤的，绝望的，虚无的，哭泣。”
哭泣？
钟玖冀忍不住思考起了之前记忆中所呈现出的那双冰冷的紫色的眼睛。
“我也不是说真的哭泣，而是说给我的感觉很像是在哭泣，我以前怎么找也找不到殿下的时候也曾经这样哭泣过，但是是一样的感觉，所以我才这样去形容。”
此时用钟玖冀没发现他和宿主砂格前进的前行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停了下来。
这里并不是什么富丽堂皇的地方，一点也不符合宿主砂格所喜欢的华丽的氛围。
这里是海底深处，而钟玖冀的信息分析出这也是整个人鱼世界中最深的海域。
此时很少看见鱼类，整个海底都只有沙石存在，甚至都看不到海底植被，这是人类不能探索到的地方，又或者说能探索却没有任何探索的意义的地方。
“我真的很担心。”砂格担忧的说道，“因为和他有一瞬间的沟通，所以我现在很担心。是不是殿下会被他做什么？”
钟玖冀面色冷硬，和系统作对的宿主并不是没有，但是能够强大到能够扭转系统的人。到目前为止，钟玖冀还是第一个见。
到现在那个病|毒在迷惑了他的双眼甚至迷惑了主系统的时候，那一瞬间震惊的心情到现在还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来。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情，我很担心，很不放心，所以这一次我希望殿下再去做任务的时候能带上这样东西。”
“什么？”钟玖冀疑惑的问道。
明明在周围什么都没有。
砂格略微的笑了笑，他将身上十分有设计感的衣服全部褪去，露出了雪白洁净的胸膛，蓝色的鱼尾从腰际开始展现出层层的靓丽的鳞片，一点一点加深，美得仿佛在海洋深处才能精准雕刻的蓝色宝石。
他身上所有的装饰品全部都消失殆尽，只露出最原始的，能够惊艳到万物的那最真挚的美貌。
在钟玖冀的眼前，突然之间察觉到有一丝血腥气弥漫着他们的周身。
那血腥气的来源是来自于宿主砂格，钟玖冀下意识的检查了一下宿主砂格的身|体健康，却发现原本强健体魄的宿主砂格他的体质峰值骤然降低了一半。
“你……”钟玖冀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震惊万分，“宿主砂格，你为什么要拔掉自己的守护鱼鳞？！”
人鱼他们也是某种类型的神明，他们拥有弱点，而这个弱点就是身上的某一片不起眼的鱼鳞。
就跟龙拥有逆鳞一般，这一片鱼鳞也是人鱼绝对不能从身上拔出的东西，他们相当于人鱼的第二生命。
因为这一片鱼鳞的损失，宿主砂格本身旺盛的气运已经开始逐渐的外泄，无论是体制，生命力还是寿命都在降低，他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这让钟玖冀都忍不住震惊。
在任何的资料中都没有人鱼将鱼鳞拔出的信息记录，如此重大的事件不可能不被任何系统记录的。
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从来不曾担忧过的事情却在钟玖冀的眼前发生了，不仅仅是发生了，还是他自愿的。
“看殿下这个表情就肯定知道我做了什么。”砂格笑起来有些蠢兮兮的和平常可爱精明的样子，形成了很大的区别，“果然殿下是在这个世界上比我还要了解我的人，真好！我也知道这么做很傻，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想把这个送给殿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想这么做，并且打算这么做了，仅此而已。”
到那一片贵重的蓝色鳞片被放在钟玖冀的手心的时候，拥有了人类的情感，人类的身|体的钟玖冀，手指都忍不住的颤抖。
砂格用纤细白皙的美丽双手将钟玖冀颤抖的指尖一点一点合上，将那极其珍贵的蓝色鳞片包裹在他的手心之中。
这一刻，砂格的表情是开心，也是安心。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砂格突然间直接趴到了钟玖冀的后背，一边撒娇一边不断地蹭着钟玖冀的脖颈，“拔鳞片真的好痛啊，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么痛的事情，殿下一定要好好的安慰我，一定要好好地带着鳞片，我要随时随地通过鳞片知道殿下现在怎么样，就像殿下一直都知道我怎么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