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型代码
高悦冷眼看着大蜘蛛,并没有动一丝恻隐之心。他只知道,若是不弄死这货,平京的百姓不知有多少会因它丧命。然而,就在大蜘蛛彻底爬下之后,地面上由远及近,飞快地出现了一层黑影,那黑影似乎是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一开始所有人都被吓得大惊失色,直到高悦喊了一声:“那些是赤蛛,继续火攻!”之后,人们才发现竟然真得是之前在平京北区作乱多时的那种红色蜘蛛,这东西有毒,烧死他们那些烟尘也可能危害百姓。
因此,要烧,但也要同时防止烟尘四散,这对现有的条件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
然而,就在这时,几匹快马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内——
高悦一看来人,当即大喜。连忙挥手招呼:“道长们,这边这边!”
来得人是子全、子璜等几位赤云观的道长,他们本来就在对付赤蛛和骨蛊之虫,本来是在满城跑,忽然发现赤蛛成群结队地往东边而来,便一路追了过来,极致附近发现官兵和冲天的火光,才知道这里原来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之事——
还有,高毕焰和皇帝陛下竟然都在梨园里面,而且听士兵们说,高毕焰还指挥大家烧死了好多东西——先烧了蛛人,又烧了巨蛛,还烧了花精,现在还准备再烧这些满地赤蛛——
几位道长觉得,高毕焰恐怕还真像他们师尊说的,就是大周的祥瑞之星啊。因为这几样东西别说是烧,就算是他们这几位修行多年的道士,若要对付起来都颇为费力,普通人别说反击了,恐怕看见其中任何一样早都吓得逃跑还嫌时间不够,也就是高毕焰这种心大如穹的人才能临危不乱,面对为难冷静分析——他竟然还让人挖了个大坑用了石灰油,这得是多么冷静才能想得出来啊!
除虫驱妖,道长毕竟才是真正专业的人。高悦一见他们来了,立刻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好像松了一根紧绷的弦,往周斐琦身上靠了过去,长吁口气,冲周斐琦笑道:“总算来了行家,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赤蛛烧出来的烟呢!”
周斐琦望着他,有些心疼地说了句‘辛苦你了。’
高悦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小声道:“你知道就好。记得好好犒劳哥。”
周斐琦就笑,只望着高悦的那双眼睛里温柔尽显。
作为赤云道长的弟子,这几位道长自然是有本事的。他们身上带着符咒,如今赤蛛太多,那些符咒单独使用不如开阵一起用,于是,道长们便也列了一个方阵,东南西北四个角各站一人,符咒被他们抛到半空旋转间千百余张符纸层层相绕竟然化为了一只黄色的金蟾,金蟾长舌挥扫间一大片赤蛛便被舔食一空,在几位道长的操控下,那只符纸幻化的金蟾挥舞着长舌,三百六度横扫似得,一圈一圈舔食着不断靠近的赤蛛!
高悦见此,心中暗想这不就是玄学版的除虫神器么?看这性能,果然赤云观出品必是佳品啊!
这一晚,高悦和周斐琦直到天明时才放下心来,离开梨园。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那个花园里的老头儿,将他关进了天牢大狱,严刑拷问。
整整一晚上,御林军联合守备营共计逮捕东瀛奸细近两千人,捣毁奸细窝点六个,拔出相关商行两个,这才仅仅是一晚上的战果。
周斐琦听完他们的汇报后,下令继续追捕,这次务必要将所有与间谍相关的人员全部肃清!
太阳升起,光照大地。平京城的百姓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明日就是大朝贡了,百姓们自然津津乐道,不过今日大家讨论得最多的话题还是昨晚听到的钟声,以及如昙花般乍现的金光,本来大家都在往玄而又玄的事情上说,后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什么金光啊?那是火光!你们不知道吗?昨晚梨园着火了,烧得可大了,那四外方圆一里都没人了,人都跑光了,都避难去了……’
至此,大家才恍悟,原来昨晚他们看到的金光不是什么神仙显灵,而是火光啊,那看来真是烧得够大的,不然怎么隔着半座城还让他们看见了呢?
平京城内秩序随着东瀛细作的落网,在渐渐恢复。而赤云观内的情形可没有这么容易恢复运行。
阵堂内,三千罗盘逆行之势因赤云道长及时赶回,已自身修为压制了一个晚上终于止住了逆势,但要让罗盘恢复正向运转恐怕还要再过些时日。
赤云道长这一晚,一直盘坐在阵堂最大的罗盘之上,此次劫数虽然来得突然,他却在这期间顺势而为,竟然进入了一直修行不得突破的瓶颈之内,这会儿他面容清逸,虽然闭着眼,但脸上的神情却很是怡然,并没有那种应劫时的苦痛,可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候顺势而为潜龙勿用反而是人生真谛所在。
赤云道长进入了突破之境,阵堂外,几名弟子应赤云道长的要求,一直守着门口,以防外人打扰。那位送赤云道长回观里的暗卫此时已经回了皇宫,正在向皇帝陛下汇报情况。
高悦和周斐琦这会儿也才回宫里,回来之后才听说,淑贵妃薨了。具体情况如何没人清楚,因为当时永和宫里只有太后和淑贵妃两个人,但淑贵妃是被一剑穿心而死,这个事情暗卫已经报给周斐琦了。
其实,高悦原本以为太后至少会留淑贵妃一命,没想到淑贵妃做下的事竟然连太后都容不下她了,可见那必然是不能为外人道的极恶之事,因此,高悦和周斐琦都默契地没有向太后询问具体原因。两人回宫后,只是例行去给太后请了安,从太后的神情中不难看出,这位刚强的女子,这一日似乎已显出了几分疲惫与老态。
看来,淑贵妃的事,令太后备受打击,只不过太后一贯强势,伤心也不肯外露罢了。两人离开永寿宫,刚回到极阳殿,赤云观的那位暗卫便来禀报,说:“赤云道长回到观里,发现阵堂罗盘逆行,如今正在想法子压制。”
赤云观的阵堂,高悦当初被赤云道长带去观里时,有幸听子璜介绍过,当时子璜说了阵堂乃是罗盘遍地,三千罗盘象征三千世界万般规律,乃是当初赤云道长得道时一个一个亲手刻入山体内的,如今这些罗盘突然逆行,令人不得不联想到近几日的那个奇门局——
那个奇门局不正是个乾坤颠倒局吗?难道说这个局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赤云观的罗盘们全部逆行,可是罗盘逆行改变的也是世间规律,周璨要想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世间规律这个是不是也有些过于自大了?
高悦心想,我就是没穿越前看小说都很少看到这种设定,主要是这个设定太尼玛鸡肋啊,费力不讨好的典型,周璨费劲巴拉改了世间法,对他个人有什么好处吗?没有啊!
所以说,这个罗盘逆行必然还有别的用意。至于具体是什么用意,高悦现在也不想了,因为那个老头儿不是抓回来了么?就让他说,他不说就打到他说,打死了还不说,那就等道长出关,直接问好了!
反正玄学对高悦来说是超纲题,他不打算费脑筋想这个。
极阳殿里,早膳才刚摆上,高悦和周斐琦还没吃两口,小乙子就匆忙进来,道:“陛下,镇国公求见,如今人在御书房外跪着呢!”
第92章 秋分三候
高悦听完小乙子禀报,就小声提醒周斐琦:“你两天没合眼了。”他就是心疼周斐琦,这两天他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亲眼见证了他的辛苦,这会儿他只希望周斐琦吃口饭,睡个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都靠边站,周斐琦就算身体素质再好,日日这么耗下去,那也早晚有一天会受不了的呀,他又不是铁打的。
周斐琦轻轻握了下高悦的手,却还是站了起来,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吃。”
高悦看着他往外走的背影,心里很是担忧。最后也没吃几口饭,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点恶心,便漱了口,歪床上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御书房里,周斐琦走到门口就见台阶下的青砖地上跪着一个人,是当朝镇国公李衍泰。周斐琦很清楚这位高傲的老将为何会跪在这里,想必是太后跟他说了李荣儿的斑斑劣迹,令这个老将觉得抬不起头,愧对皇上,才会一声不吭跑到这里来跪着谢罪。
同样的,周斐琦也知道,李衍泰会选择这样做,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对圣意的试探,他现在心里恐怕极其担心,皇上会因为女儿的种种行径责怪李家,疑心李家,恐怕自己若是不来见他,这位老将就会顺势想得更多,甚至就此认定李家失了圣心也有可能。因此,周斐琦饭也没顾上吃,便赶了过来,一是有安抚之意,二是利用这个机会再向李衍泰施恩,以夯实李家对皇帝的忠诚之心。
所以,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便走到了李衍泰面前,亲手将这位镇国公搀扶起来,故作惊讶地问:“国公何以至此?快快请起。”
那一刻,周斐琦亲眼看到李衍泰的眼圈儿一瞬间就红了,他缓慢揉了下眼睛,颤巍地站起,对皇帝道:“老臣有罪,老臣有负圣恩啊!”
周斐琦心想,有负圣恩的不是你,只是一个被你们宠傻的女子罢了。但这话他不能说,便拉着李衍泰道:“国公有话里面说吧。”
御书房里只有君臣二人。小乙子特别有眼力见儿地为两人关好了房门,还守在门口。
而李衍泰进了门后去再次跪了下去,他老泪纵横,这次是真得动了真情,趴在地上压抑着哭声道:“臣教女无方,累皇家蒙羞,臣甘愿领罚,只愿陛下看在太后份儿上饶过李家一门老小。”
周斐琦没有马上回答他,过了一会儿,才叹息一声,就像刚才的那个停顿专门是为了思考他接下来说得这番话一样,他道:“淑贵妃李氏乃是受奸人陷害,中了倭国的幻术才会做出越矩之举,此事乃是倭人之错,李爱卿何必自责?爱卿快快起来吧,朕今日已将那倭国贼首拿了,现就在天牢大狱里关着,爱卿大可放心,朕定然会还李氏一门清白。”
李衍泰闻言,心中大为感动,一连给周斐琦磕了三个响头,直言:“皇上圣明,老臣愿誓死效忠,捍卫大周。”
“好,”周斐琦再次将他扶起来,道:“有爱卿这句话,朕便安心了。贵妃乃爱卿爱女,这些日子,若爱卿和夫人想要入宫相送递了牌子就好,朕稍后会吩咐下去,让他们给爱卿行这个方便。”
“皇上!”李衍泰刚擦干净的泪水又流了下来,这一刻他只决定周斐琦这位年轻的帝王,其胸襟气度不可限量。说到底,他虽为兄为男,单就教养儿女这一项,却远不及自己的妹妹太后李氏。
送走了李衍泰。
周斐琦站在御书房廊下,初午的日光压在他的眼皮上,有种沉甸甸的负重感。李荣儿这个女人死不足惜,但是太后和李家对他的恩情也不容忽视,李荣儿这事便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尤其李家对他这位嘉懿帝来说是基石,他若因李荣儿这事把李家彻底剔除朝堂不是不能,只是那不是周斐琦做人的原则。而且,李衍泰也好、李景也罢,甚至太后,这些人的心都是向着皇权的,也就是向着他周斐琦的。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因此,处理李荣儿这事,对李家施恩就好,不必追责。
只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周斐琦虽号称天子,在冷静分析了利弊,做出最理智的选择之后,内心的那份疲惫却无人懂。当然,现在不同了,他有高悦在身边,那对他来说就是江山不换的宝物——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想放手的宝贝!
想到高悦,他问小乙子:“朕走后,毕焰君可有用膳?”
小乙子忙道:“毕焰君用得少,似乎有些恶心,现已睡下了。”
“恶心?”周斐琦有些担心,问:“可有叫赫连太医看过?”
“这到没有。毕焰君说,今日事多,想先睡,让等他睡醒后再叫太医。”
周斐琦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回极阳殿去,想着高悦才睡下这会儿回去怕打扰了他休息,便留在了御书房,只是又让人传了一份膳食,且传了刑部尚书和卞易进宫。
何永川现如今压在刑部大狱,何幻和何家的护卫们则被关在守备营大牢。周璨搞出一个这么麻烦的奇门局,这些年又通过李荣儿在后宫兴风作浪,这个何家纵然没有辅助之意,却也有纵容之嫌,尤其这个何永川,这样的人绝不姑息——作为帝王,该狠的时候绝不可手软!
刑部尚书先赶到,参拜过后,就听皇帝问道:“那个何永川昨晚可审出了什么?”
“他自认行刺之事乃一人所为,与何家无关。”
周斐琦冷笑。
刑部尚书见皇上神色渐冷忙又道:“臣连夜查了何家这些年往来行迹,除了何永川每月多次往来梨园外,其余人并无异举,且何家那位老太爷曾多次因何永川总往梨园跑与他发生争吵,这样看来何永川行刺或许与梨园有关……”
周斐琦想了想,道:“何永川这事,他既已认罪,便按大周律刑罚。至于何家,夺其勋位封号贬为庶民,何幻罢免官职发配北疆服戍边役十年。其余护卫以滋事斗殴罪处。这事你去办,不要再拖了。”
“微臣遵旨。”
刑部尚书出了御书房,正好碰上卞易赶来。他刚得了皇上的口谕,想到那何幻和一众护卫还在守备营大牢,便当面将这口谕传达给了卞易,这里面涉及囚犯移交,早晚也是得过这到手续,眼下正好碰上了,正好先打个招呼。
卞易听他说完,便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急急忙忙进了御书房。刑部尚书见卞大人这般匆忙猜也能猜到,这位定是昨晚审问出了什么信息。
卞易确实审问出了重要信息,这可他一晚上给何幻做思想工作才破开了他的口风儿,好不容易套出来的话。本是打算一会儿进宫,没想到皇帝的诏令就来了。
周斐琦见到他,直接就问:“可有审出什么?”
卞易心想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忙道:“何幻招供,说昨晚被压去天牢的那老头儿是公子宝。”
“哦?”周斐琦心想,高悦推测得果然没错,只是没想到这事是从何幻嘴里得到证实,又道:“他可有说当年是何人助公子宝脱身的?”
卞易道:“据他所知,当年助公子宝脱身的人正是前静娴公主,当初他们掉换了刑部的狱卒,那狱卒如今已经去世,不过他的儿子接了他的班儿,现如今还在刑部供职,儿他的媳妇,正是前天赤云道长推算出的那位待产的妇人。现在那妇人已经被我们找到,如今就在守备营里关着。”
“还有这样的事?”周斐琦脸上寒霜更盛,冲门口外喊道:“小乙子,去把刑部尚书叫回来。”
刑部尚书这会儿已走到午门,被小乙子追上后一脸诧异,他一路都琢磨着皇上叫自己回去干嘛,等回到御书房听完卞易的复述,人就直接懵了。
大概懵了有两息的时间,刑部尚书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地请罪。周斐琦也是有些倦了,看着他这样儿有些想笑,不过,最终还是崩住了脸,道:“刑部人事需要清查,爱卿回去后可好好查点一番。行了,你们都先回吧。朕也乏了,这些锁事以后不要再让朕操心,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至此一番忙碌,周斐琦回到极阳殿时,高悦已经睡醒了,正靠在椅子里,让赫连野给他把脉。周斐琦一进殿里,见到这一幕,刚想要说什么,就见高悦冲他伸出了另一只没被号脉的手,眼里全都是对他的担忧和心疼,他便连忙握住高悦的手,到了嘴边的话也换了一句,说得是:“朕没事。”
高悦拉着他,昂头望着他眉间的疲惫,道:“陛下近日太过操劳,不如让赫连太医也为您请个平安脉吧?”
周斐琦在高悦那把椅子里做了下来,好在那椅子够大,坐得下他们两个,他揽着高悦的肩,道:“朕不急。先看你吧。”
赫连野全程垂眸,一副专心诊脉的样子。心里却难免还是被皇帝陛下的某些‘违规’操作惊到了,心想高毕焰的圣宠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衰败了吧……
嘶,这个脉象——
赫连野抬起手,见皇帝和毕焰君都望着自己,连忙又对那二人躬身下揖,道:“回陛下,毕焰君,臣刚才诊断,毕焰君的脉象似有滑珠连撞之象,只是时日尚短,象不明显,需再过些日子尚能确诊。不过,毕焰君再不可操劳过度,否则今日症状或可再显,臣以为,毕焰君确诊之前应以食疗为主,不可枉用药石。”
高悦点点头,这次他已经能听明白赫连野那句‘滑珠连撞’是什么意思了,不就是怀孕么,一回生二回熟,听了两次,他已经产生了心理免疫了。
周斐琦望着高悦,见他情绪平稳,不再想之前第一次听说时那么抗拒,心中稍安,对于两人可能有后代这件事,他其实是真的非常期待的。
而后,赫连野又给周斐琦诊了脉,皇帝两天没怎么睡觉了,脉象虽然依旧强劲,却也有浮起飘荡,这些就是需要好好休息,再加补药调理。他便亲自开方拿药又亲自去煎药,一丝一毫不假人手,可谓是相当尽心尽力。
周斐琦没等到赫连野把药熬好,就被高悦催上了龙床。高悦亲自给他宽衣解带,一边脱他衣服,一边小声嘟囔:“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是个工作狂呢?我以前加个班儿你都哼哼唧唧说一堆过劳挂的故事,怎么换到你自己身上,就这么不懂爱惜自己呢?你这样下去,不是要害我失眠吗?你好意思吗?”
周斐琦被他念叨却甘之如饴,总觉得这世界上有一个愿意念叨你的人也是件非常幸福的事。至少说明,有人疼有人爱,自己不是孤家寡人,这种相依相伴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因此,他望着高悦眼里全是笑,就像是棉花糖又裹了层蜂蜜,那粘稠的眼神,任谁看了,不得说一句齁死了?
高悦被他这个眼神盯着,明明老夫老夫了,竟然还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横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推倒下去,压在他胸口,问:“你到底听明白没有?”
“嗯,明白。”周斐琦态度还挺乖的,就是手有点不太老实。
不一会儿,极阳殿的主寝里就传出了高悦的惊呼——
“喂!你干嘛?”
“检查一下你肚子里到底有没有……”
“……你留……氓啊!”
小乙子早就把殿门给那二人关好,他站在门外,望着高悬的太阳,眨巴着眼睛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白日宣那个啥啊?皇上可真厉害,两天没睡,还能搞得高毕焰又哭又叫,实在令人羡慕不来……
一个时辰后,高悦轻轻喘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边披衣服,边侧头去看周斐琦。周斐琦这会儿睡得很沉,嘴角微微扬着,好似正在做什么美梦。高悦见他这样,便倾身在他上扬的唇角处亲了一下,又没忍住咬了下他的饱满的唇瓣,咬完了,还偷着轻轻笑了声,才微红着耳朵披上衣服下地,自己去后面的汤池洗漱。
今天周斐琦太累了,高悦几乎是哄得把人哄睡了,不然这个事后清理的活儿周斐琦肯定是要抱他来的,这个习惯自从两人再一起就如此。以为周斐琦把他当成宝贝一样伺候,现在周斐琦简直变本加厉,把他当成了稀世珍宝,好像特别怕失去他。有时候高悦觉得,周斐琦每次抱他的时候,跟以前最大的不同就是,周斐琦内心好像少了点儿安全感。高悦把这理解为失而复得的恐慌,或者说是后遗症。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多少有那么点后遗症,所以他再次与周斐琦相认后,才会那样纵容。当然现在也很纵容,不过是听了子弦道长的话,更多是出于对周斐琦的健康考虑。
高悦其实没有多少清理的经验,这会儿自力更生还得靠着回忆之前周斐琦每次帮他的‘专业手法’,一边洗一边忍不住唉声叹气,感觉再被周斐琦这么伺候下去,他可能真要被他养废了……
汤池里水声淅沥,高悦脑子里还在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以及活着的人和死了的人。不过,无论怎么样,他相信自己,也相信周斐琦,他们两个最初的那个目标一定会努力去实现。
高悦想,周璨和公子宝这件事牵扯出来的人和事不论结局如何,最终也不过是一场悲剧。李荣儿也好,乔环也罢,甚至何永川、何幻、百羽鸣喧等等这些人,都只不过是那个奇门局里的一颗人形棋子,那个奇门局要颠倒的或许是天地秩序,或许是周璨和公子宝的命运,但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成功,因为他们可能忘记了,不论在哪个世界,能量都是守恒的,种什么样的因必然是得什么样的果,也因此,高悦从以前经商的时候就很注重自己公司品牌和口碑,也正因那份正向的力量,他那个公司才会一步一步做到上市……
当然,大周和高悦的公司不一样,这是一个国家,想要引导这个国家蒸蒸日上,所付出的心里和自身需要散发的能量定然又是另外一个档次。
不过,高悦想着,只要有周斐琦在自己身边,一切都会变好。这一点,他心中特别坚定。
洗漱过后,高悦回到前殿,想着周斐琦好不容易睡着,怕吵到他,就没叫人进来伺候,自己找了条布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床边看了下周斐琦睡得很好,便安心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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