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不欢
在王府的所有人里,对待小家伙最“上心”的也是小皇帝。
只因那日唐恕无意间说了句,小家伙还太小,不能老摸来摸去,他便整日老老实实在旁边守着哄对方玩儿,却很少动手去摸对方,甚至别人要摸的时候,他都得“严令”人家先洗手,不能用力气,不能摸太久……
总之小皇帝这个做哥哥的,比李湛和纪轻舟这俩大人都还要称职!
在小家伙出生满十日之后,纪轻淮和纪轻澜带了给小家伙备下的小金锁来了王府,纪轻澜很喜欢小孩子,这几日恨不得天天来,倒是纪轻淮怕她太唐突,一直拦着,到了今日才一起过来。
纪轻淮为人沉稳周到,他尚不知李湛对这孩子的打算,生怕兄妹两人来得太频繁落人话柄,到时候反倒给李湛和纪轻舟惹麻烦。尤其是纪轻舟,他不希望自己这个弟弟在李湛面前为难。
纪轻澜和图大有在偏殿逗孩子的时候,纪轻淮朝李湛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借一步说话。
他腿伤如今恢复的还不错,出门已经不需要做木轮椅了,只拄了个拐杖。
纪轻舟看了一眼两人,心中有些好奇,却没跟过去。
“想起来几个月前咱们还一起想法子……幸亏咱们本事都不大,没能成功,否则可要懊恼死了。”图大有看着小家伙出言感慨道。
纪轻舟念及往事也有些哭笑不得,如今想来就跟做梦一样。
若是早知道今日,当初何必做那么多无用功……可人生就是这样,不是人人手里都拿着剧本,那些纠结和忐忑,或许曾困扰过他一段时间,但过后回想起来,却觉得都值得。
若非曾经经历过那样的不安,如今也未必知道这安稳来之不易。
“对了,兄长的伤如何了?”纪轻舟朝图大有问道。
“放心吧,有我照顾着,不会让他落下残疾的。”图大有安慰道。
纪轻舟闻言这才放心,他看向图大有,见图大有脖颈上的那条伤疤如今看起来变淡了不少,不像刚回来时那么触目。
与此同时,纪轻舟发现如今的图大有,似乎变得和从前不大一样了。
虽然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人,但对方眼睛里却有了过去没有的光彩……
纪轻舟暗自沉吟,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嘴角也不由露出了些许笑意。
“你笑什么?”图大有开口问道。
“我只是……很高兴。”纪轻舟由衷地道。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想起了数月前在雁庭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时隔许久,一切都已不同,但他们都庆幸当初能遇见彼此,并支撑着彼此走过了最难的那段路……
前厅里,李湛着人给纪轻淮斟了茶。
纪轻淮待厅内只剩两人时才开口道:“王爷如何打算的?”
李湛今日见到纪轻淮便知道他要问什么,于是思忖片刻才认真地道:“本王知道你的顾忌,你放心,本王不会鲁莽行事,更加不会一时冲动便让轻舟裹进不该裹进来的乱子里。“纪家从前便是因为纪太傅做的太好,在朝中太有威望,所以才会惹了先帝的忌讳。朝堂中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哪怕问心无愧,也总难提防人心揣测……
再加上李湛地位太高了,纪轻淮不得不担心。
李湛自然也知道他的顾忌,实际上他的顾忌不比纪轻淮少。
“你这么想,我很高兴。”纪轻淮开口道,“轻舟年纪小,王爷……是个重情义的人,我此前还真怕王爷一时冲动,为了那些虚头巴脑的名分,就与整个朝堂为敌。”
李湛淡淡一笑道:“本王自不怕与谁为敌,却不愿叫他平白担心。况且,本王与他的情意,不需要这些虚妄的东西来证明,能和他安安稳稳的在一起,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纪轻淮闻言算是彻底放心了,当即没再说什么。
若是换了从前的李湛,如今有了愿意相守一生的人,恨不得立刻朝全世界宣布,让人人都知道。可经过了上一世的磋磨,又经历了二皇子的死,如今的李湛越发知道对于他来说更重要、更该珍惜的是什么。
他相信,纪轻舟与他想的也是一样的。
不久,便到了孩子满月这日。
李湛在王府为孩子摆了满月酒,不过并未对外公布孩子的事情,满月宴也只邀请了最信任和亲近的人。
席间除了纪家兄妹之外,还有唐恕、池州和禁军统领顾一恒,另有几个李湛在朝中的心腹。纪轻舟有些意外李湛会将那些人邀请过来,但转念一想此事终究瞒不了一辈子,李湛这决定应是打算慢慢渗透,最后让朝臣们不知不觉中接受这件事情。
而且宴席上小皇帝也在场,说明李湛那立场已经非常鲜明了。
这帮李湛的心腹对李湛都是死心塌地,对这孩子的出现几乎没表现出丝毫的讶异,实际上哪怕对李湛和纪轻舟的关系,他们心中也早就有了猜测,如今不过证实了这猜测而已……
小家伙最终依着李湛的意思,跟着纪轻舟姓纪,单名取了一个“泽”字。
名字是李湛托了纪轻淮取的,说了一大堆寓意,纪轻舟一句也没记住。
满月宴上,李湛十分高兴,喝了不少酒。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池州逮着纪轻舟去方便的机会,尾随其后。
纪轻舟从茅厕里出来见到他,吓了一跳!
“池少卿,你这是喝了多少?”纪轻舟问道。
“池某不敢多喝,还有事情要问纪小公子呢。”池州忙道。
纪轻舟拧眉道:“什么事情,这么偷偷摸摸的?”
“就是……池某想问问你与王爷什么时候大婚?”池州道:“池某毕竟是王爷的下属,这话太过僭越,不好朝他问,便只能来打搅你了。”
纪轻舟挑了挑眉道:“我们不着急的……免得给朝臣们机会挑理儿,等陛下大一些再说吧。”
“啊?”池州一脸失望,开口道:“那岂不是要等许多年?”
纪轻舟点头道:“嗯,你着急啊?”
池州挠了挠头,面上带着几分红意道:“实不相瞒,池某……对令妹……咳……”
“哦……”纪轻舟反应过来了什么,忙道:“我们纪家不兴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父家母都不在了,虽然我和兄长要护着她,但这婚事可得她自己同意了,我们才好说什么。若是她不愿意……”
“她愿意的。”池州忙道。
纪轻舟又道:“那你就不必找我了,该提亲直接去纪府提亲便是……你也不必顾忌着我和兄长都还没成亲的事情,我们没那么迂腐,你看我和王爷都没成亲,孩子都有了……”
纪轻舟倒是听说过,有些文人讲礼数,家里兄长未曾成亲之前,幼妹不可以抢在前头成亲,是以才有此一问。不过纪轻舟可不在意这些,想来纪轻淮也不会在意,因为纪轻舟看他这个兄长,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成亲的打算,总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妹妹成亲吧!
池州:……
“当然,你们不成亲可不能乱来!”纪轻舟忙道。
“是是是是!”池州忙保证道。
两人说话间,小山一溜小跑过来找纪轻舟。
纪轻舟便也没和池州废话,和小山一起走了。
“找我做什么?”纪轻舟问道。
“没事,许久不见你回来,怕你身子没恢复不放心,过来看看。”小山道。
纪轻舟看着小山,笑了笑,感慨道:“你在我身边日子久了,真不舍得让你去别苑。”
“去别苑?”小山一脸茫然道:“为什么要我去别苑?我想留在王府照顾你和小公子。”
纪轻舟笑了笑道:“你以为我舍得你走啊?还不是因为听说……王爷京郊的别苑里,有个不会说话的马倌,说是他一个人养马太寂寞了,需要个帮手,我想着你挺合适的。怎么,你不愿意去?”
小山闻言一怔,眼眶登时红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纪轻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笑意地走了……
纪轻舟回到席间打眼四处看了看,才意识到今天这场合,少了两个人。
“秦铮和祁景川呢?”纪轻舟问道:“怎么没看到他们?”
李湛正与纪轻淮喝酒呢,闻言笑了笑,凑在纪轻舟耳边说了句什么,纪轻舟闻言一脸无语。
京郊园子。
恒郡王在此处已经度过了数月,因为此前他有过寻死的举动,李湛为了不让他自戕,便命人给他喂了药,又让人好生照料着,保证他能“好好”活下去。
他原以为,自己会这么日复一日直到不知多久之后实在熬不住了油尽灯枯……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三哥”竟会在今日亲自来看他!
“三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做……求求你放了我吧,或者杀了我!”恒郡王一见到“李湛”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恨不得登时爬起来给“李湛”磕头告饶。
“李湛”穿着一袭黑色的大氅立在屋内远远看着他,声音带着几分冷厉道:“晚了,我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珍惜。”
“三哥……我可是你亲弟弟,你不能这么对我,父皇和皇兄都在天上看着呢。”恒郡王道。
“李湛”冷笑一声道:“你让人害我儿子的时候,他们也看着呢,如今我这么对你,已经是很仁慈了。”
恒郡王目光一滞,问道:“什么……儿子?”
“本王和轻舟的儿子。”那人淡淡一笑,开口道:“为了避免你没事诅咒他,本王就不告诉你他的名字了,不过今日孩子满月,你也算是他的叔叔,本王此前承诺了孩子满月的时候要来给你一杯喜酒,今日说到做到……”
“李湛”说罢接过身后之人递过来的酒杯,走到恒郡王面前亲自喂给了对方。
恒郡王被酒呛得直咳嗽,那表情看起来十分震惊……
“过些日子本王和轻舟大婚的时候,还会来给你送杯喜酒,你可撑住了。”那人又道。
恒郡王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片刻后开口道:“你胡说……我不信,你不是我三哥,你在骗我,你是谁?你是谁?”
那人没打算跟他继续废话,转身便离开了那屋子。
屋外,祁景川一手背在身后,正立在门口等着。
“怎么样?像不像?”秦铮的声音透过“李湛”那张脸传来。
祁景川挑了挑眉道:“六分像吧,最后太得意了,声音便失了分寸,让他听出来了。”
秦铮忙道:“没事,下回再来的时候,我扮成轻舟,到时候他的表情肯定更精彩!嘿嘿!”
祁景川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再不回去,喜酒可讨不着了!”
“无妨,只要恒郡王能喝到这杯喜酒,咱们喝不喝无所谓。”秦铮一脸得意地道:“你说我易/容是不是还挺有天分,改天你再教我点难度更高的。”
“可以啊。”祁景川眼底带着几分笑意道:“难度最高的便是扮女子,不过我估计你扮不来……”
“怎么可能,你都能扮得来,我为何不行!”秦铮一脸不服气地道:“改日我非要试试不可!”
祁景川忍着笑意佯装敷衍地点了点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秦铮被他激发了斗志,恨不得现场就给他表演一个“大变妙龄女郎”!
祁景川牵了马走在他前头,脑补了一下秦铮扮成女子后的样子,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王府。
酒宴过了午后便散了。
送走宾客之后,纪轻舟累得直犯困。
李湛让他去内殿歇会儿,却又不大放心,便亲自将人送回了寝殿。
上一篇:重生后影帝爱上了营业
下一篇:小道士穿成炮灰O后爆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