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闲辞
“可是……”时元青似乎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却被白倚竹截了下来。
“时导演,你先去忙,闻语有我照顾,不会有事的。”
“那行。”时元青见夏闻语确实是觉得没什么,不是在阴阳怪气之后,这才放下心,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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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带来了吗?”白倚竹问道。
“当然带了!”夏闻语立刻去将自己的琴给取了过来。
“既然暂时无事可做,便弹一曲《高山流水》吧。”白倚竹微微侧头,“原本拍摄中也是要用的,你先熟悉一下。”
“《高山流水》?”夏闻语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寻了一番,却并未听过这首曲子。
“这是此地一首十分有名的琴曲。”白倚竹微微抬手,下一瞬,他手上一重,一把古琴已经被荀照青放到了他的手里。
“小心点儿。”荀照青没有松手,直到将那把古琴托着,放到了白倚竹的腿上,这才撤回了自己的手。
夏闻语抬头看了自家大师兄一眼,奈何,荀照青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白倚竹身上,他只好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下一瞬,悠远空旷的琴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夺去了夏闻语所有的注意力。
白倚竹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怀里的这一把古琴他用了多年,他对于每一处都烂熟于心,便是眼睛看不见,也能将一首曲子弹得出神入化。
夏闻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白倚竹的手指,同时,他自己的手指也在半空中随着弹拨,仿佛是在弹一曲无声的琴曲。
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此间世界的人,大都耳熟能详。
但夏闻语所在的三玄门却不曾有此典故,但曲中所寄之情,倒是和他之前演奏过的《断弦》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曲结束后,白倚竹双手微抬,片刻后,缓缓地覆到了琴弦上,“闻语,学会了吗?”
“学会了!”夏闻语点头。
“那便弹一遍。”
夏闻语垂眸,左手按弦,右手在琴弦上微微一抹。
霎时间,与刚才《高山流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指法与音律,蔓延而出。
不多时,一曲《高山流水》便在夏闻语的掌下,倾泻而出。
附近的人听得如痴如醉,只是,白倚竹却似乎对夏闻语的表现并不满意。
“只具其形,不见其意。”白倚竹微微摇头。
荀照青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变得蔫蔫的夏闻语,忍不住开口劝道,“若是应付拍摄,也足够了。”
“只需要应付拍摄,就足够了吗?”白倚竹却半点儿也不给荀照青面子,“闻语,你说呢?”
被自家二师兄一喊,夏闻语浑身一个机灵,立刻道,“自然不够。”
得到了自家小师弟的回应,白倚竹微微抬起下巴,“师兄,你说呢?”
荀照青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了。
只是,说归说,白倚竹还是如往日一般,细细地指点夏闻语。
然而,几遍过后,白倚竹忍不住戳着夏闻语的脑袋,“你这脑子里这装的都是什么?嗯?”
夏闻语委屈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我没弹错啊?”
白倚竹:……
“那你弹首《寄思》来听一听!”
夏闻语不解,“为什么要弹《寄思》?”
“让你弹,你就弹。”白倚竹没好气道。
“那好吧。”
夏闻语抬手,片刻后,略带缠绵之意的琴曲便在周围回荡开来。
一旁的荀照青原本目光一直停留在白倚竹的身上,此时却缓缓地看向了夏闻语。
九月的天,虽不如七八月那般炎热,可仍旧带着些灼热的气息。
夏闻语穿的并不多,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挺久了,但他仍旧不太能习惯短袖短裤,此时过来,身上穿的也是衬衣牛仔裤。
他的头发已经留长了,在脑袋后面扎了个小揪揪,此时眸光低垂,安静抚琴的模样,看上去安静又美好。
白倚竹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怀里的古琴,而荀照青看向夏闻语的目光也愈发深邃。
待一曲《寄思》弹完,夏闻语抬头,就被吓了一跳,“大师兄,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荀照青没吭声,而是看向了白倚竹。
白倚竹面无表情地道,“闻语,你这次,弹得不错。”
真的吗?
夏闻语不太信,若是自己真的弹得不错,二师兄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他犹豫了一下,“二师兄?”
“嗯?”
“不如你再教教我《高山流水》吧?”
“只论技法。”白倚竹道,“我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了。”
只是曲中情意,这却是白倚竹根本没法教的。
一首《寄思》,夏闻语心底那升起的,甚至他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的情意,此时如同摊开的白纸,赤.裸裸地袒露在了白倚竹和荀照青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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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夏闻语离开后,白倚竹忽然叹了一口气,“师兄。”
“嗯。”
“我现在很生气。”
“我知道。”荀照青的掌心覆盖在了白倚竹的额头上,“需要我帮忙吗?”
“嗯。”白倚竹的声音里染上了浓重的疲惫,“麻烦师兄了。”
“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
白倚竹抬起手,按在了荀照青的手腕上,“我知道,我这样想很不好。但是……只要一想到,小时候的那只白团子,要被阿猫阿狗的叼走,我就总忍不住……”
荀照青没有回答,他知道,对于此时的白倚竹而言,并不需要安慰,他只需要一个人,安静地聆听就是了。
“可我也知道……”白倚竹的声音愈发低了,“我若真的伤了那个人,小鱼怕是要更加伤心了……”
“说不得……将来还要恨上我……”
沉默了一忽儿,荀照青也只能道,“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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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正在飞机上的喻归远克制不住地打了两个喷嚏。
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后,他又看了一眼时间,“就快了。”
离开机场后,喻归远直奔拍摄地,他忽然有些期待,夏闻语看到自己的模样,应该会很惊讶吧?
虽然知道这样想很不厚道,但若是没有盛京的那一场车祸,喻归远还不会有机会和夏闻语一起拍摄广告,虽然只是个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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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倒是不错。”听了夏闻语再次弹的《高山流水》后,白倚竹觉得满意了不少。
夏闻语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师兄,我……喻哥?!”
看到喻归远的那一瞬,夏闻语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喻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喻哥?
听到这个称呼,白倚竹忽然抬手,抓住了荀照青的手腕,“师兄?那个叫做喻归远的来了?”
“是。”荀照青的手稍稍用力,反握了回去。
“他怎么会过来?”白倚竹先是疑惑地喃喃,但是说完后,他又自问自答道,“难道,时元青找来代替盛京的人,就是喻归远?”
“应该就是他了。”荀照青看着已经赶过去的时元青,肯定地道。
“这可真是……”白倚竹磨了磨牙,“阴魂不散。”
“倚竹。”荀照青抚了抚白倚竹的脸颊,劝慰道,“放心,有我们看着,不会有事的。”
然而,荀照青不说还好,一说起旧事,白倚竹的语气却愈发冷了,“当年你们也是这样说的,可哪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闻语竟被他……”
白倚竹咬着唇,“你又怎么敢肯定,现在的这个喻归远,不会……不会是下一个伤害闻语的人?”
荀照青想去握白倚竹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推开,“大师兄,我累了,要去休息,你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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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哥,你怎么会过来?”夏闻语抱着琴跑了过去。
“我是来给时导演帮忙的。”喻归远道,“之前演棋仙的盛京出了车祸,你知道吗?”
“我知道这件事情!”夏闻语道,“我就是没想到,来救场的人竟然会是你,你……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吗?我听蔺姐说,是要去国外拍什么代言的广告?”
喻归远没想到夏闻语居然会将自己的行程记住,“是,不过,今天、明天两天就能拍完,明天晚上我会坐飞机走,不用担心,不会延误行程的。”
“那就好!”
夏闻语也觉得开心,他还是第一次和喻归远一起拍戏,总觉得新鲜地很。
而且,喻归远在这里,若是在拍摄里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还能直接请教喻归远。
正可谓是一举数得。
时元青也知道喻归远的时间耽搁不得,立刻开始准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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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压根就没想到喻归远居然会过来救场,所以在盛京打过来电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第一反应是,盛京绝对是在开玩笑!
直到他接到了喻归远的电话,和他协调拍摄的时间,时元青这才敢相信。
原本他还感慨盛京和喻归远之间的关系好,此时看来,或许……喻归远是因为和夏闻语关系好,所以才愿意过来帮忙的?
但不管是因为谁,时元青都很清楚,自己这一次,绝对是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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