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也不吃青椒
沈颂将云凛放在了病床上,按照校医的嘱咐,替云凛用温热的毛巾擦拭脸颊和脖颈,其他两个老师说要来帮忙,被沈颂拒绝了。
云凛脆弱的腺体就在颈后,被任何人发现都不行。
“老师们,我后面没有比赛项目了,还是我来照顾云教授吧。”沈颂坐在床边一点都没有让位置的意思,“而且我们还要说一些项目组研究的事情,刚好这里清净。”
逐客令下的很委婉,两个老师也知道项目组有保密条例的,于是也就不再坚持,和校医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只有校医清洗伤口时候,摆弄纱布和药水那窸窸窣窣的声音。
病床上的云凛皱着眉头,脸色显得很苍白,整个人和冷白色的床单几乎一样单薄。
他的膝盖上的伤口有些深,校医是京大二附院过来值班的老师,当时就表示要缝针。
校医推了一个无影灯过来,口罩拢住了脸。
“需要缝两到三针,云教授能不能忍得住?”
云凛从床上抬起头来,看着大夫,立刻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是不打麻药了吗?”
校医带着手套的手碰了碰已经用双氧水冲洗完毕的伤口,“对,你这个伤口状况,缝针也是那么多针,打麻药也是那么多针,不过云教授要是实在怕痛,多扎两针麻药也是可以的。”
沈颂眉头深深地皱着,“没有不疼的办法吗?”
校医看了看沈颂,摇摇头,“没了,但是伤口不能不缝合,我这里有缝合条件,如果再赶去京大二附院太周折了,一来也是一样的程序,二来也怕云教授伤口感染。”
沈颂:“那如果用麻药敷上去,是不是可以更好?”
校医沉默了,他说的这个,恐怕是有技术难度的。
云凛摆了摆手,依旧有些无力地说:“没事,就不打麻药了,直接上缝合。”
沈颂的心都揪起来了,他走到床边,攥起云凛的手,用力捏了捏,仿佛是无声地在给爱人力量。
云凛手里有一团火似的温度,似乎也不那么惧怕金属穿刺皮肉的痛楚。
“来吧。”他缓慢而坚定地说。
校医已经准备好了鱼钩针,穿上了线,坐在无影灯下,“云教授忍一忍,就两三针。”
云凛点点头,闭上了眼。
缝合的过程依旧是触目惊心,本来已经有些愈合趋势的伤口,被钻破皮肤,刺出了更多的血。
云凛很平静地躺在那里,沈颂倒是不平静了,他捏着云凛的手,眼睛里泪花打转。
他从来都不轻易哭,哪怕是面临天大的困难,被机器抽信息素的剧痛也没让他流下一滴泪来。
但是今天,沈颂感觉自己好难受,仿佛那一针针不是缝合的云凛的膝盖,而是扎在自己心口上的。
等到缝合完毕,包扎上了纱布,云凛睁开了已经沁上水雾的长睫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沈颂抬起臂弯捂着自己的脸,肩头无声地抽动着。
云凛晃了晃沈颂的手,“你怎么了?”
沈颂停顿了好长时间才放下手臂,眼眶红通通的,“我没事,不用管我,你感觉怎么样?”
云凛笑了笑,显得有些无力,“我挺好的,人家大夫手法好,我不觉得有多痛。”
沈颂瘪了瘪嘴,哪怕没说话,但是满脸都写满了“可是我觉得痛”的沉重。
此时,校医已经拿着药单走了回来,他招呼沈颂道:“这位小同学,你一会去给云教授到京大二附院买点这些消炎药,还有帮助伤口愈合的药品……哦,对了,记得,伤口不能碰水,2天以后来换药看看情况。”
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立刻分开了,索性校医没有看他们,而是专心地看着医嘱单。
“忌食辛辣食物,生冷腥发都不行,但还是要吃点有营养的高蛋白食物,这样恢复快。”
云凛躺在那里,嘴角勾了勾,想活跃一下压抑的气氛:“谢谢大夫,不过怎么听起来像是坐月子。”
校医笑出声来,“是是是,我这个说法确实有点跑偏了,没事儿,忌口,别碰水,2天以后来换药,问题不大。”
沈颂急忙问:“多久拆线?”
校医:“正常情况下一周,但是膝盖上的伤口比较特殊,经常活动所以对愈合有一定影响,2天换一次药,到时候看愈合情况决定什么时候拆线,保守估计需要14天。”
说完,校医抬头看了看时钟,“好了,我去看看隔壁那个被标枪扎伤的孩子。”他忍不住抱怨道:“每年运动会我这里最忙,也不知道给我配个帮手。”
校医絮絮叨叨地出去了,屋子里又剩下沈颂和云凛两个人。
外人一走,沈颂立刻趴在了床边,大狗狗似的,眼眶红通通地看着云凛,“哥哥,你疼么?”
云凛摇摇头,略显无力,“不疼。”
他的目光下滑,落在了沈颂的眼角:“你哭了?”
沈颂心虚地抹了一把脸,“哪儿哭了,没有。”
云凛眼波出奇地温和,垂眸说道:“这下完了,我丧失生活自理能力了。”
沈颂把脸埋在了云凛的肩窝里,像个大狗狗似的拱了拱,“没事,你有我,我照顾你。”
温暖的触感流连在皮肤上,让人心底生出了温暖的感觉。
云凛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以后我老了你也这么照顾我么?”
潜意识里,他还是觉得自己比沈颂大6岁,总是老的快一些。
却忘了自己也才25岁,长得清秀俊逸,比二十出头的大学生还显得年轻不少。
沈颂:“哪怕你坐轮椅我也这么陪着你,到时候我们来个轮椅速滑比赛。”
云凛忍俊不禁,抬腕拍了一巴掌沈颂的脑袋,“你傻不傻,谁要和你轮椅速滑。”
沈颂又往云凛颈窝里钻了钻。
“我的意思是——我吃定你一辈子了。”
第75章 淋雨湿衣
沈颂还在云凛肩头拱着,突然感觉云凛推了他脑袋一把,一抬眼就在门口看见了不想看见的人。
“你们怎么来了?”沈颂一点都没有掩饰语气里的不悦,很不甘愿地直起身来,离开一片温香软玉。
宋玉守和刘臣站在门口,略显得有些局促。
刘臣不知道说什么开场白,就直眉楞眼地说了句:“我们来道歉的。”
宋玉守撞了撞刘臣,小狐狸一样的脸庞上扬起了一抹笑。
“云教授好些了吗?我们……过来看看。”看没有人接自己的话,宋玉守硬着头皮说道:“因为是从操场匆匆赶过来,所以空手来的,有点儿不不好意思,但是如果需要我们做什么的话,可以尽管开口。为了表达歉意……”
沈颂直接打断:“不接受,要你们消失。”
沈颂脸上的表情一点都不好看,嘴抿着,眉压眼,眼神甚至可以说有些狠,剜着这俩人像是用眼神剁肉。
“呃……”宋玉守第一次见到沈颂这样,之前的沈颂哪怕是臭脸,也不像今天这个样子……
可以说是,凶狠。
“那个,”宋玉守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啊,我没别的意思,就过来表示一下诚挚的歉意的。”
“说了,不需要,”沈颂:“以后离我哥哥远一点。”
“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给你们谁身上开个口儿,让你们也尝尝缝针我滋味。”
“……”
宋玉守万万没想到自己开两句玩笑结果落成这样,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作精体质又上来了,“我也没说什么啊,再说了,我说的也是事实啊,沈颂你他妈的有病啊哪有这么怪别人的?”
沈颂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刚想发作,手腕就被拉住了。
云凛躺在病床上,抬腕扯住了沈颂,他对沈颂摇摇头,才慢慢地转过脸去看宋玉守。
“城大的校董代理宋先生,我这边没什么事了,相信您也看见了,也就不耽误二位的宝贵时间,想必这会儿校运会两个校方的代表都要在现场出现,就不要浪费精力在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了。”
云凛冷着眉眼,下了明确的逐客令:“二位请回吧。”
宋玉守脸憋得和菜色似的,他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刘臣的肩膀,“行了,我们走吧,别给人添乱了。”
刘臣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就朝外走去,可是宋玉守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笑嘻嘻地:“云教授不要怪我嘛,毕竟人家很喜欢你的,好啦,改天我再去找你玩!拜拜!”
没等屋里的两个人做出反应,宋玉守吐了吐舌尖,跑掉了。
沈颂站在那,还有点怨怼地瞪着门口。
云凛拉了拉他的手,轻轻摇晃了一下,“好了,人都走了,你瞪着门框做什么。”
“……”
沈颂重重坐了回去,“要不是你拉着我……”
他本来想逞凶斗狠地说两句心中原本的打算,但是怕吓着云凛,话到嘴边就咽回去,转了另外的话题。
“反正他说的话你不用信,这人习惯满嘴跑火车,不靠谱。”
云凛镜片后面的眼眸微微抬了起来,望向沈颂,“你们认识很久了么?”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是沈颂不打算对云凛撒谎,“对,小时候就认识。”
宋玉守认识沈颂也认识陆锋,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二代,被家长放在一起比较的多了,相应的见面场合也不会少了。
当然,还有他的忠犬侍卫刘臣。
云凛点点头,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
“那他说的,你们之前一起去露营过夜的事情,也是真的么?”
“露营过夜?”沈颂似乎是完全想不起来了,他抓了抓头发,反问:“什么露营过夜?”
云凛垂眸,“不知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这下沈颂的头发倒霉了,被沈颂粗暴地揉着,偏偏还柔顺地回弹了形态。
他是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宋玉守一起露营过了,似乎是有的,但那年代太久远了,谁还记得……总不可能是小学时候那次夏令营吧?
那次可是几百人呢!
“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沈颂急的龇牙咧嘴的,“反正我升上初中到现在遇见你这个时间段里,肯定是没有,他和你这么说的么?要不我找那小子去问问?”
估计真的追上去,不光是问问,极有可能要动手。
云凛知道轻重,于是摆了摆手,“算了,不记得就算了。”
沈颂连忙趴回了床边,急切道:“哥哥,你别误会,我是真的没有印象了,不是故意不说的。”
宋玉守是盘什么菜啊,他需要往心里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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