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禅时
其实之前并没有这般肆无忌惮，中域的相关信息还处于权贵耳口相传的阶段，但这次，因为提前一年的缘故，元晟帝并未凑足十人，中域几位使者也不打算慢慢来，干脆告知天下，让武学天才自己上门。
皇宫深处，宸贵妃的寝殿迎来了皇帝。
宸贵妃垂眸行礼，有些不解，“陛下怎么有空来臣妾这了？”不应该去陪中域使者吗？
元晟帝似有些疲倦，他沉声道：“朕打算送五儿去中域，来跟你商量一下。”
五皇子，项拙，天生痴傻。
忽听皇帝这么说，宸贵妃瞳孔收缩了一下，“陛下……五儿、五儿他……”
元晟帝握住宸贵妃的手，语重心长道：“五儿的病，凡俗治不好，中域是他唯一的希望。”
动用皇室那仅有的一个名额，送项拙入仙门。
宸贵妃眼泪当场落下，“臣妾……一直以为，陛下不喜欢……五儿……”
元晟帝叹息道：“都是朕的孩子，哪有不喜欢的。”
“那陛下为何……”对项拙不管不问？
元晟帝对项拙的冷漠，已经成了宸贵妃的心魔。
元晟帝：“早在五儿年幼时，朕就有了这个念头，但皇室名额只有一个，皇位也只有一个。朕的孩子太多了，他们会争，会抢。”
“而我楚氏子孙，生来就带着一股凶劲，瑛儿、承儿、垣儿，还有延儿，哪个不是一身反骨，越是大逆不道，越是想闷着头干。莫说五儿先天不足，就是已经病入膏肓了，也不见得他那些兄弟愿意让！”元晟帝说着这里，有些无奈，他这四个儿子，都是对皇位有意的，却仍旧对那唯一一个名额虎视眈眈。
真是一群贪婪又凶狠的虎崽子！
“底下皇子再如何闹腾，名额归谁不还是陛下说了算吗？”宸贵妃不置可否道。
“你以为朕这个皇帝真的一言九鼎了？五儿若真的一点苦都不受，这些年无病无灾无忧无虑的，就拿到了这个名额，那朕其他的孩子该如何想？”元晟帝摇了摇头，他是大权在握的帝皇，但他同时还是一个老父亲。
即便他做不到绝对公平，也要尽可能做到平衡。
宸贵妃愣了一下，她倒是不在意其他皇子的想法，毕竟不是自己生的，但作为后宫一员，她对他们还是比较了解的。“陛下，你的意思我懂，可就算五儿受了苦，其他人就没有怨言了吗？”
“当然有，但最起码，明面上有交代了。”
元晟帝从来没想过让每个孩子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要的只是在他有生之年，孩子能和平相处罢了。
宸贵妃还未曾想得更深，她为他生育了两个孩子，大皇子项瑛和五皇子项拙，这个名额给了项拙，就意味着大皇子项瑛，与皇位无缘了。
……
“嘭！”
项垣砸碎了茶盏，他一脸阴郁，“项拙？他凭什么？！”
他早在元晟帝服下延寿丹后，便放弃了皇位之争，是以那个名额他早已视作囊中之物。
项垣自认为武道天赋这块，除了宿华长公主，他比其他兄弟都要强。
他突破血境也才刚过二十而已！
但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他要去中域，就只能寄望于皇室那个无差别名额。
现在，名额已失，想起元晟帝说的什么“亏欠了项拙”之类的话，项垣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他不会跟傻子计较，但其他人就未必了，尤其是……傻子的亲哥哥！
……
二皇子拜访了靖远侯府。
此时，顾长泽早已回归，幼弟长青的死，让他失魂落魄，但随着中域使者的提前到来，他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乘黄角调制以白民血，是绝佳的伐筋洗髓之物，顾长泽在中域使者来到京都的第二天，便突破了血境。
顾长泽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沉吟片刻，道：“皇室有十个名额，据我所知，目前只送出去四块，宿华长公主、孙沁然、王玦，还有我堂弟，顾长庚。”
二皇子递给他一块令牌，“这是你的。”
顾长泽接过，打量了一下乌黑色的木牌，“皇室名额归属，出来了吗？”
“是五弟。”
顾长泽讶然，略微思索了一下，笑道：“这样也好，不至于闹大。”
二皇子淡淡道：“只有我们这边不会闹，四弟为人傲气，应该也不屑出手，但大哥和六弟，该争还是会争。”
“大皇子？”顾长泽皱眉，六皇子争他还理解，但一母同胞的兄长，何必与自家人过不去？
“一个中域名额，最起码能拉拢一个世家，这不比一个傻子弟弟有用？”二皇子眉目低垂，语气平静，“大哥和六弟想要这个名额，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争夺皇位添一些筹码。”
“不过很可惜，父皇将名额给五弟的那一刻，大哥，就已经出局。”
“剩下的六弟，不成气候。”
二皇子是最了解元晟帝的人，重感情之余，也格外理智。
他会宠爱某个妃嫔，但不会给恃宠而骄的机会。同样，他会偏心某个子女，却不会在行为举止上失衡。
一旦他对谁过于冷淡或过于宠爱，就意味着他在将来某一刻，会给予弥补或进行剥夺。
正如他之前过度的宠爱荣贵妃，却最终连南苑狩猎都没带她去。
这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皇帝，他对问心无愧四字格外看重。
“乘黄角还有剩下吗？”二皇子沉默了一会儿，问。
“勉强还能让两人突破血境。”
二皇子仰头，幽深的目光看向天际，轻声道：“那就，给金奇玉和白若欢吧。”
金奇玉，户部尚书之子，藏金商行老板的外孙。
白若欢，宿华长公主的表姐，陶白商行老板的女儿。
“商行？”顾长泽敏锐的察觉到，二皇子选择这两人不是为了户部尚书和宿华长公主，而是他们背后的商行。
若能将这两大商行收之于手，那整个大楚的经济支柱，就全包拢了。
二皇子微微点头，“我要天下贸易，皆过我眼，经我手。”
以钱财货物流通，掌控天下。
顾长泽眸光闪烁，“如此一来，还有两个名额……”
二皇子说出了一个人名，“苏千韩。”
苏千韩，宸贵妃兄长的弟子，乃是一名铸造大师。
顾长泽勾起唇角，“不错，苏千韩确实机会不小，但我想这次，还应有白民一族的参与。”
“白民？”
顾长泽点头，“白民一族武道凋零已久，此次定不会错过前往中域的机会。”尤其在经历了心棠一事之后。
二皇子：“那现在中域名单差不多就确定了。”
顾长泽：“皇室，宿华长公主和五皇子项拙。”
二皇子：“靖远侯府，顾长泽和顾长庚。”
顾长泽：“后宫亲眷，白若欢和苏千韩。”
二皇子：“官员之子，金奇玉和孙沁然。”
顾长泽：“御林军王玦，再加白民一人。”
二皇子微微一笑，道：“那白若欢和金奇玉这边，还要劳烦长泽你了。”
顾长泽拱手，“定不负殿下所望，不过……”
顾长泽表情变幻，顿了一下道：“长庚堂弟的名字，还是暂定吧，他定是要与谢家公子一起的。”
二皇子挑眉：“哪怕不去中域？”
顾长泽肯定道：“哪怕不去中域。”
二皇子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看来还是个痴情种。”
“不过谢家公子也不是没有机会，毕竟这次来大楚的中域使者，有一位可是他的亲姑姑啊。”
第103章 标题浪迹天涯去了
顾家村。
今早又下了一场小雪，谢明夷躺在温暖的床上，把头塞在被子里面，不太愿意起来，太冷了这天。
“咪呜～”
一只脖子上挂着小铃铛的猫咪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抖了抖身体，把沾在毛毛上的细碎雪花甩掉。
谢明夷艰难的把脑袋钻出来，头发凌乱的睁大眼睛，跟乖巧的小猫咪四目相对。
“腓腓？”谢明夷愣了下，倒是认出来了，只是……这给人带来快乐的小神兽不是一直缩在火炉旁吗？怎么跑自己这边了？
腓腓仰着头，身体微微前倾用力，将毛茸茸的爪子搭上床沿，水汪汪的大眼睛温顺的看着谢明夷，眼神灵动，极具人性。
谢明夷裹着被子坐了起来，试探道：“顾长青？”
“咪呜呜呜呜～”腓腓拼命点头，发出激动不已的呜咽声，爪子用力往上一跳。
“啪叽——”
却在腾空的一刹那，额头遭受不可跨越的阻碍，被迫降落。
小猫咪生无可恋的趴在地上，摊成了一块猫饼。
谢明夷有些尴尬，收回了手，“你已经是一只成年喵咪了，随便跳别人的床，不太好。”
要真是顾长青，那自己就是他弟媳，怎么能上弟媳的床呢？谢明夷暗自嘀咕。
“咪呜！”猫咪发出控诉，尾巴愤怒地拍打着地面。
谢明夷头疼，“我又不会猫言猫语，你说的我完全听不懂！”
白色的小喵咪目光流露出一丝悲伤，他也想说人话，可腓腓办不到啊！
顾长青很难过，自从他跟着堂弟来了二叔家，小日子就很快乐。
虽然在铃铛里，不能吃，不能睡，但与毛毛唠嗑也很好啊，关键是有问必答，话题永远不会终结。
顾长青发起了聊天：“毛毛，你今年多大了？”
腓腓疑惑：“毛毛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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