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禅时
顾长庚望去,只见那悬挂在大钟之上的圆形钟盘模糊了光线,一千刻度即将圆满,压抑而扭曲,仿佛有野兽要破笼而出。
“花要开了。”顾长庚喃喃道。
身着黑袍的报时人开口,声音回荡在钟塔里,“外来人,六月初六便是羽民之国的祈愿节,那一天不欢迎外人。你们还是尽早离去吧。”
又是六月初六。
还差三个月。
顾长庚笑着拱手:“多谢提醒,我们不会久留。”
摸清了闻时塔的底细,顾长庚却开心不起来,阵法与数百人的性命连在一起,他该如何破阵?
若是……谢元君苏醒,倒是有可能。
第135章 作者浪迹天涯去了
“看到我手上的东西了吗!”
“看到了。”
“想要吗?”
“想。”
“那就帮哥哥扔个骰子!”
一个衣着打扮放荡不羁的年轻男人,急不可耐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属制的六面骰子,郑重其事的交给面前舔手指的小孩。
小孩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男子另一只手上的糖葫芦,眼中闪过一丝渴望的光芒,坚定的接过骰子。
“大大大!一定要是大啊!”男子发丝凌乱,目光炙热,嘴里不断呢喃着。
“叮当!”
是骰子落地的声音。
“咔嚓!”
是男子心碎的声音。
“啊——!怎么又是一!说好的小孩运气不会太差呢?”男子抱头痛哭。
“大哥哥~”小孩拉他衣袖,指了指糖葫芦。
男子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残忍的咬掉一颗红艳艳的糖葫芦,“手气那么差,还想吃糖葫芦?呵。”
小孩愣愣的看着冷酷无情的男人,眼眶慢慢湿润了,“哇哇哇——!”
响彻天际的哭声在街头响起。
“宝宝!宝宝你咋哭了?娘不过在旁边买个东西,怎么就哭了呢?告诉娘谁欺负你了?”
一个彪悍的女人急冲冲的赶过来,一把抱住小孩,愤怒的小眼神不断扫射四周,很快就锁定了衣裳不整的男子。
“嗝!”小孩打了个哭嗝,小手指着男人,“糖、糖葫芦!”
女人顿时虎目一瞪,凶神恶煞。
年轻男子身体一颤,这个小孩的娘不过最基本的淬体境,但今时不同往日,他的骰子掷出来的是一,他……他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动手。
女人恶狠狠的开口:“就是你抢了我家小孩的糖葫芦?”
“大姐,误会!”男子吞了口口水,天地良心,糖葫芦明明是他自己买的,用来勾搭小孩的道具,再说了,你有没有给自家孩子买糖葫芦,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谁是你大姐!搁这乱攀关系!”女子大骂,“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看着年纪轻轻人模狗样的,连三岁小孩吃的都抢!还有没有点羞耻心啦?”
被骂了一通,男子嘴角苦涩,把糖葫芦递给小孩,是他的错,欺骗小孩子稚嫩的心灵。
小孩捧着糖葫芦嗦了一口,又小声道:“少、少了一个……”
孩子娘瞪他。
男子自认倒霉,直接又买了一串糖葫芦,总算打消了娘俩的怒气。
事毕,男子把钱袋朝掌心倒了倒,出来几个铜板。
数了下,男子唉声叹气,“就七个铜板了,还没到白槎城!”
说着随手掏出一枚上品灵石,边走边吸取灵气。
唉,穷得叮当响,腰包里只剩灵石了。
这就是圣灵教待选圣子——常伏八的现状。
他也被白泽赶下山历练了,白泽没有告诉他小伙伴离烛九的下落,他可担心了。
一下子想着烛九会不会迷路,一下子又想着烛九会不会被骗,就一操心老妈子!
也不怪他如此,九个男孩从小一起长大,跟常伏八玩得最好的就是离烛九。
虽说后来锻造了本命器之后,他看老六也挺顺眼的,但那只是图个吉利,不像和烛九这么真情实感。
想到他的本命器,常伏八就咬牙切齿,他一个先天三镜的修士,被自己本命器坑的常常连打个淬体境都要考虑再三,怕他们有什么底牌……天理何在?!
玲珑骰子安红豆,天命难违知不知?
他明明是一个占卜师,一个能看透命运摆弄乾坤的占卜师,却总被自己的命数玩弄。
玲珑骰子,六面,从一到六。
掷到一,他的修为会被压制到百分之一。
掷到二,他的修为会被压制到十分之一。
掷到三,可喜可贺,他终于能恢复本来的修为。
掷到四,否极泰来,他能获得十倍增幅。
掷到五,吉星高照,他能获得百倍增幅。
掷到六,天降鸿福,他能获得千倍增幅!!!
不客气的说,掷到六,他就能原地起飞,敢跟世界为敌!
常伏八吸了吸鼻子,自打有了这个本命器,他就掷到了一次六。
那次,他把烛九按在地上锤。
事后,烛九问他,要不要更换排名。
他摇了摇头拒绝了,这种全靠运气的力量,他觉得不安稳。
除非,日后他能掌控这枚小巧玲珑的骰子。
“六啊六,走到六月六,今儿喝杯酒,明儿吃牛肉,只愿年年有今日,月下柳梢头!”
伏八嘴里哼着自编的小调,慢悠悠的走着。
没办法,他错过了传送阵,骰子又只掷到一,只好走去白槎城。
不过……虽然他占卜到烛九会去白槎城,但依着烛九不断迷路的性子,不会他到了,烛九还在路上吧?
常伏八陷入了沉思。
……
忘川湖。
羽帝再一次回到这里。
“羽衣。”他呼唤着羽衣□□字。
一只白色的大鸟飞来,单足立于他的肩膀上,口吐人言:“六月初六就要到了,你不多收集一些魂魄,来这里做甚?”
羽帝眉目暗沉,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道:“最近我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白鸟道:“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便没有不经历磨难的,虞郃,你怕了吗?”
“羽衣,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本名虞郃的羽帝皱起了眉,“只是修炼到我这个地步,总会有些命数上的感应,不可轻忽。”
白鸟嘎嘎笑了起来,“无妨,只要你万事俱备,又何惧大事不成?”
羽帝似乎被安慰到了一点,但他生性谨慎,“若是白泽插手……”
白鸟不屑道:“白泽比谁都薄情!哪怕他在十方界带了几千年,也不会对这个世界的人族有半分感情!我们才是他的同伴!”
羽帝呼出一口气,目光扫过不远处的白槎神树,上面已经有花苞了,“我心里不踏实,以免夜长梦多,我想提前开启闻时塔。”
“不行!”白鸟立刻拒绝,“只有趁着六月初六祈愿节的愿力,一举收割所有羽民的魂魄,才能让白槎真正的冲破樊笼,花开一界。”
羽帝眉头紧锁:“我可以命羽民提前举行祈愿节。”
白鸟很固执:“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羽帝沉默片刻,说了句随你便甩袖离开了。
白鸟飞回白槎树上,脱下羽衣,变成一个美丽的女人,抚摸着树干,喃喃道:“虞郃越来越不听话了。”
白槎抖了一下树枝,“他在恐惧。”
女人不屑:“人都杀了那么多了,现在恐惧是不是太晚了?”
白槎:“他恐惧的不是杀戮,是未知的命运。”
羽帝虞郃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他无法忍受有人或事脱离他的掌控。
冥冥中给了他警示,他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哪怕羽衣神一次次告诉他没事,他也会感到焦虑不安。
羽衣神靠在树干上,“对他而言,我们也是未知的。”
“但他爱你,你知道的。”
听了白槎的话,羽衣神露出一个微笑:“可惜,非我族类。”
……
“你再说一遍。”
付清低着头,战战兢兢道:“我爹说了,最近外来人太多,为了保护好神槎,忘川湖暂不开放。”
顾长庚敲了敲桌面,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你走吧。”
“真的?”付清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想留下来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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