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禅时
元愣住了,是啊,大楚女人能为白民诞下女儿,不就意味着白民男性本身并无问题吗?
只是,为什么啊?
顾长庚靠在一根柱子上,双手抱胸,“之前说了,孤阴不长,独阳不生,而你们白民之所以长寿,正是因为血脉特殊,调和体内阴阳二气,生生不息。”
“女性体质本就属阴,哪怕身具长寿血脉,体内也是阴盛阳衰。”
“如此一来,孕育男孩倒也罢了,若怀上的是个女孩,就恰好应了那四字——孤阴不长。在白民血脉的作用下,要么女婴还未成型,就胎死腹中,要么强行汲取母体的生命力,导致母体血脉紊乱,阴阳失调,从此早衰。”
听完顾长庚的话,元恍然大悟,回想那些生过女孩的女人,确实都比一般族人老的快,但因为白民本族族人的寿命本就不等,所以也没谁发现这个问题。
“孤阴不长……原是这个道理。”元喃喃自语,又转向谢明夷,行了一礼,“谢医师,您只让我叫女人过来,想必也是早就知晓吾族问题所在了。此前,我以医师年幼轻忽之,还请医师勿怪。”
谢明夷见他诚心道歉,咳嗽几声,端坐道:“我辈之人,岂会与你一般计较。”
顾长庚突然凑到他耳边,轻笑道:“我辈之人,是哪辈?”
谢明夷抓了抓耳朵,有点痒,他小声道:“随你。”
成婚之后,随你的辈分。
顾长庚心里顿时甜丝丝的,他猛地咬了一口自家道侣的粉嫩嫩的耳垂,磨牙道:“你怎么这么会说话?”
谢明夷一惊,飞速捂住耳朵,垂眸不语,只那泛着热气的脸蛋,在告诉别人,他……害羞了。
一旁的元简直没眼看,干脆走到祠堂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等大儿子带人过来。
也是巧,他刚出来,就见到鹿邑的身影了。
鹿邑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带着八个女人,以及他们的家人,洋洋洒洒的走了过来。
“阿父,人都带来了。”
鹿邑给了元一个眼神:怎么样?靠谱不?
元不着痕迹的轻轻点了一下头,对着族人道:“里面是我从大楚请来的医师,能让你们抱闺女的,待会儿见了面都放尊重点!”
一听抱闺女,八个年轻的女人以及他们的家人都欣喜若狂,难以置信道:“真的假的?大楚医师有那么厉害吗?族长,你可别被骗了!”
元斥责道:“是真是假,之后自会见分晓,现在,一个个的都老实点,医师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不准闹事,知道吗?”
“知道!”
为了生女儿,八个女人纷纷安静下来,都点头答应。
只是,在见到谢明夷之后,她们还是不可避免的起了疑心。
这么年少,真的行吗?
谢明夷表情波澜不惊,让一女子躺下,也没叫人出去,便开始施针。
这是他独有的针诀,不怕别人偷学,别人也学不会。
如月光一般,轻柔的灵光笼罩了女子的腹部,谢明夷双手翻转,带着氤氲银辉的线条便在他指尖跳跃,如飞针引线,穿梭在女子的身躯之上。
众人目不转睛,视线却根本无法穿透灵光看得分明。
半饷,谢明夷收针。
光晕散去,女子睁开眼,她仿佛做了一场梦,只觉得身上某个枷锁不见了,浑身轻松。
元:“感觉怎么样?”
女子答:“很好。”
女子丈夫迫不及待地插了一句:“能生女儿吗?”
女子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现在让我怎么说?回去先试试,十个月后再说!”
女子丈夫哽住了,郁闷的缩了回去。
顾长庚给谢明夷擦了擦汗,喂几口水,又给他按摩了几下,“累不累?”
谢明夷精神倒不错,眼睛亮晶晶的,“不累,我还能扎十个!”
顾长庚摸摸他的头,“没那么多,再扎七个就行了。”
元听到顾长庚这么说,急忙道:“不,不是七个,吾女心棠还没来。”
转而冲着鹿邑斥道:“还不去把你妹妹叫来!”
鹿邑一脸苦闷,“我之前去叫了,但没见到小妹。”
“那你不会去找!”
元生气了,这种关于子嗣的大事,怎么能疏忽?
“我这就去。”
鹿邑摸摸鼻子,悻悻然离开,去找心棠了。
第90章 标题浪迹天涯去了
鹿邑去找心棠,可直到谢明夷扎完最后一个女子,也没见他把人带过来。
元微微俯身,带着歉意道:“小女还未行针,两位先生,可否留住一日?”
谢明夷收好银针,抬头看顾长庚。
顾长庚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女儿在哪儿,我和明夷亲自过去找她。”
在他的感知里,祠堂后的小木屋里早已失去生命的迹象,给顾长泽的玉佩则出现在祖地的更北方——临海之地。
结合心棠消失一事,很容易就想到,她现在和顾长泽在一块儿。
顾长庚带着谢明夷御剑前往海边,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与西海的喧嚣不同,白民祖地北方的海岸铺满了洁白的沙子,海风温和宁静,波涛也似温柔体贴了许多。
顾长泽光着脚,鞋袜散落一边,他站在那里,复杂的看着面前那个美丽的女人。
从前的乌黑亮丽的长发,现在已经一片灰白,姣好的容颜,此刻也变得憔悴不堪。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大堂兄!”顾长庚在远处高声喊他。
“心棠,我堂弟来接我了,我该离开了。”顾长泽瞥了眼走过来的顾长庚,冷静的说道。
心棠仰着头,道:“是我不够好,留不住你吗?”
顾长泽皱眉,“我有未婚妻。”
“可你不喜欢她!”
“我的妻子不一定得是我喜欢的。”顾长泽语气加重,说出了一句渣话,“只要足够喜欢我,符合我的要求就行。”
顾长泽一直认为,娶妻当娶贤,不求倾国倾城,但求持家有道。
顾家大公子择偶要求——
一为他生儿育女,尽到母亲应尽之责。
二替他孝敬长辈,做好儿媳该做之事。
三帮他管理侯府,担起主母必担之任。
这些,看起来不难,是每一个成家的大楚女性都应该做到的事,但却很难做好。
顾长泽也清楚做好这三点不容易,所以也决定给自己将来的妻子最大的尊重和包容。
温如梦不够好,还有点小心机,但这些顾长泽并不在意,他不需要妻子善良大度,她只需要聪明坚韧。
当然了,如果不跟堂弟家的那位闹矛盾,就更好了。
顾长泽如何想的,心棠并不了解,她只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她问:“你可还记得,我们相识多久了?”
顾长泽粗略估计了下,“约莫一年了。”
心棠目光飘到了远方,似在回忆,“是啊,已经一年了,初见时,也是在冬天,下着零零碎碎的小雪,你朝我走过来,我便想着,这是哪家公子,竟这般合我心意?”
“得知你的身份后,我就想,我现如今的身份,只是醉月阁的花魁,如何配得上侯府世子?除非,等大皇子继位,我回到北地,以白民族长女儿的身份与大楚联姻,才有机会嫁给你。”
顾长泽表情不变,似乎再深情的话语,也无法让他动容,只听他说:“大皇子不会继位,为皇者,只能是二皇子。”
心棠轻声道:“我早知你是二皇子的人。”
谁知,顾长泽却否认了,“说我是二皇子的人,未免有些偏颇。我与二皇子,一直都是合作的关系,并没有主次之分。”
二皇子项承,字继之。
是与顾长泽有同一个梦想的人。
……
大楚皇子,在弱冠之年,都必须在髓境武者的保护下,外出游历。
项承去了云梦泽,他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崇明兽——
一只美丽至极的小鹿。
他问崇明兽:“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难的?”
崇明兽回答:“长生最难得。”
他疑惑,“你不就是得到了长生吗?”
崇明兽摇头,“我并非一直活着,而是死了又死。”
“跟我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异兽,都一样,重复着死亡的命运,直到有人给予我们解脱。”
他又问如何得到长生。
崇明兽笑了,它说:“你不是皇子吗?要知道,你想要长生,可就不能做皇帝了!”
“为何?”
“俗世的王朝,为皇者皆是天子,天子不得长生,这是天道立下的规矩。”崇明兽摇头晃脑的说出了这番让项承难以接受的话。
项承沉默了一会儿,不甘心道:“天子,真的无法长生吗?”
崇明兽嘻嘻笑着,却给了他一个足够惊喜的回答,“天子无法长生,但是人皇可以。”
“只要你不做天子,改做人皇,就可以不受天道制约,能得享长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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