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好勤奋哦
顾漆刚想说什么,却愕然的发现——苏醒抱着他的身体在颤抖。
“苏醒。”顾漆轻声道。
一旁的莫凛淡声开口,“他身上还有伤。”
言下之意是希望苏醒放开他。
苏醒缓缓松开他,目光在他身上一寸一寸的扫过,仿佛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疼不疼。”他的声音很轻,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怜惜。
“你为什么不刮胡子。”顾漆定定望着他的脸,冷不丁道。
苏醒本就是十分冷白的肤色,青灰色的胡渣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明显。
苏醒愣了一瞬,忽然笑了,“下次来见漆漆,一定会注意形象的,这样你看着才开心。”
顾漆语速缓慢,“怎样看着都开心。”
苏醒轻轻握住了他苍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手背上的青蓝色血管清晰可见。他缓缓低头,温热的唇触碰上他的手背。
他似乎又瘦了不少。
“要不要我先回避一下。”一旁的莫凛面无表情道。
“好啊。”顾漆点点头。
莫凛,“……”
随即,他站起身,直径像门外走去。
莫凛只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格外压抑。
他似乎不喜欢顾漆和苏醒亲密。
这种压抑的情绪,从那一次撞见顾漆与苏醒在酒店套房里的床上时,就开始隐隐约约有了苗头。
事到如今,仿佛一簇小小的火苗,在荒芜的旷野上,渐渐燎原。
后来,他才知道,有一个词能够很好的形容那种情绪。
叫做占有欲。
那是他二十九年来的人生轨迹里,第一次造访的情绪。
哪怕对着叶寻,也从来不曾有过。
后来,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顾漆的感情。
可是那时候,已经彻彻底底的迟了。
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于室内,在洁白的病床上形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顾漆。”苏醒的声音散落在金色的阳光里,“你一定要和他举行婚礼吗。”
“大概吧。”顾漆的目光望向床单上那斑驳的光斑。
“我知道你这样做一定有你的道理。”苏醒轻声道,“但是你真的没有必要把一辈子耗在他身上。”
“无所谓吧。”顾漆慢吞吞道,“反正也就是搭个伙过日子罢了,还能博得我妈高兴。”
其实和莫凛搭伙过日子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他沉默寡言,对待大多数事物都很理性。更何况与他结婚物质上可以不愁,只要把莫老哄高兴了,他便不会管你。
也不必履行任何夫妻义务。
“只要顾夫人高兴,你便愿意嫁吗。”他的眸光很深,仿佛大海深处迸发出的漩涡,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如果是搭伙过日子,为什么我不可以呢。”苏醒定定望着他,“我相信我可以在任何地方都做到不比莫凛差。”
“甚至更好。”
“苏醒……”顾漆似乎想打断他,然而找不到打断的理由。
他的理由,却是不能说的。
他是背负着任务来的。
嫁给莫凛,不过是一环扣一环的剧情罢了。
“如果你想要独一无二的婚礼的话,我一定竭尽全力给你一个盛大的,绝无仅有的婚礼。”
胖猫动了动耳朵,“顾漆漆,你要冷静。”
顾漆无声的与它交流,“我冷静的不能再冷静了。”
苏醒打量着顾漆的面色,忽然声音低了下去,“漆漆,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修长冷白的手指缓缓将顾漆瘦削的手包裹,以指节紧扣的亲密姿态。
顾漆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恐怕,他暂时给不了苏醒答复了。
胖猫蹲在顾漆脚下,仰着猫头,将他的面色尽收眼底。
苏醒的话如同一阵微风,在他如同静湖般平静的面孔拂过,荡起细微的涟漪。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使整个餐厅显得优雅而静谧。柔和的钢琴曲充溢着整个餐厅,如一股无形的烟雾在蔓延着。
“你迟到了五分钟。”叶寻看了一眼腕表,“你向来不会迟到的。”
“抱歉。”莫凛的声音十分平静。
叶寻薄唇掀出一个笑意,却未达眼底,“你眼下的乌青真的很明显,一夜没睡吗?”
莫凛神色淡淡的望着奶油蘑菇汤白腻的汤面,一言未发。
“守了顾漆一夜没合眼,对不对。”
“叶寻。”莫凛淡声开口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关心我的睡眠质量的么。”
叶寻定定望着他,笑意如同波纹般缓缓荡漾开来,面色却冷的没有似乎温度,“你看你,恐怕把所有的耐心都耗在顾漆身上了吧。对他和风细雨的,腿都没怎么受伤呢,就说那样保证他不会有事的霸道总裁般的话……”
说着,他竟是笑了出来,“你们是不是在拍偶像剧呐?”
莫凛平静的望着他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声音毫无起伏,“我现在没功夫陪你做绕来绕去的游戏,如果你没有事,我就先走了。”
随即,他缓缓起身,似乎真的打算离开。
“莫凛。”
他不带丝毫温度的目光望向他,“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叶寻的声音很轻,轻的宛如叹息,“你与我的分手,还是暂时么。”
他其实想问,莫凛还爱不爱他。
可他忽然又反应过来,莫凛从来都没有说过爱他。
忽然有一股巨大的可悲感击中了他,让人有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深深的无力。
“叶寻,作出选择的,从来都是你。”莫凛喉咙里平淡的吐出这几个几个字,随即转身而去。
叶寻怔怔地望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胸口忽然弥漫上了一股迷惘。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抓不住莫凛了。
盛夏夜里暴雨如注,闪电撕扯开层层乌云,闷雷紧随其后,轰隆作响。
兰城油画院,中世纪教堂风格的玻璃彩色花窗氤氲出内里的通明灯火,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顾漆抱着猫慢吞吞的浏览着那些画,“看了上百幅,果然还是迟莫的画最懂得如何触动人心。”
“谢谢你。”大提琴般低抑悦耳的声音在他身后突兀的响起。
“是你。”顾漆的语调很平静。
迟莫微微笑了笑,“看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谢谢你画我。”顾漆认认真真道。
这件事如果被叶寻知道,应该会让他大受打击。
顾漆知道叶寻一直很喜欢迟莫的风格。
而且,一直觉得他只是一个为了与他争锋而学绘画的草包。
“我应该谢谢你愿意让我画才能够得了奖。”男人的指尖轻轻敲着杯壁。
“你为什么要坐绿皮火车?”顾漆打量着面前的画,随口道。
“和你一样,一时兴起。”迟莫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那是他画的《星夜下的树》。
顾漆在莫凛别墅里的画室也画过一幅星夜图,但是和迟莫的风格完全是迥异的。
他突出的星空,而迟莫却着重描绘树。
画中的树是柏树,但画得像黑色火舌一般,直上云端。底部是以平直、粗短的线条绘画,与上部粗犷弯曲的线条却产生强烈的对比。
“你也喜欢这一幅作品吗。”
顾漆慢吞吞道,“这两种线条风格很有冲击力。弯曲的长线与破碎的短线。二者交互运用的很好, 在这种高度夸张变形和强烈视觉对比很抓人眼球,很好的体现出了你所想表达的意象世界。”
言下之意是,他很欣赏。
在构图上,骚动的天空与平静的村落形成对比。柏树则与横向的山脉、天空达成视觉上的平衡。
全画的色调呈蓝绿色,迟莫用充满运动感的、连续不断的、波浪般急速流动的笔触表现星云和树木。
在他的笔下,星云和树木象一团正在炽热燃烧的火球,正在奋发向上,具有极强的表现力。
的确画的很好,融入了自己的灵魂。
胖猫动了动耳朵,“顾漆漆,你的马甲G可以公布真实姓名了,再多画几幅画办个画展。喊莫凛或者苏醒给你砸钱炒热,应该差不多就能全方位碾压叶寻了。”
它的话语全然是对未来的美好设想,“我相信你的实力以及我的眼光。”
顾漆慢条斯理地撸着猫,“或许吧,还不急。”
胖猫动了动耳朵,“你不着急离开吗?”
“要急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随即,他顿了顿,又补充般缓缓道,“你不是说原主的态度就是标准吗?所以我自然得尽力做好,让他满意。”
“万一咱俩认为已经做到很好,最后却没符合人家的标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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