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後来者
钱向东对二人视若无睹,就像看不见她们两个似的,径自放下铁锹就要进屋。
“唉,四小子,你别走啊。”董彩凤急了,这什么意思,难道真有人了?
“四小子,我三闺女跟你一场,你可不能有了新人就把我三闺女给踹了!”
金桂枝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钱向东,仿佛他就是那抛妻弃子的大渣男。
“向,向东哥……”金桂枝可怜兮兮的。
“闭嘴!”钱向东只觉胃里一阵作呕,他真对金家这对母女厌恶至极,恶心透顶。
钱向东皱眉,“你们听不懂中国话吗,上次我就说过,我便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你闺女!”
第19章
金桂枝身形摇晃,仿若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不可置信的看着钱向东,“向东哥,你竟背叛我。”
董彩凤更是疯了一样叫嚷,“钱向东你敢!咱们整个向阳大队谁不知道我家三闺女跟你处对象,如今你说黄就黄,想得倒美!真当我们老金闺女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董彩凤两手叉腰,怒目圆瞪,“我告诉你,钱向东,今个你娶也得给我娶,不娶也得给我娶!”
跟他玩横的,钱向东冷笑。
“我钱向东不愿意的事,就没人能逼我!”钱向东冷冷瞅着董彩凤,“怎么,要和我玩狠的,那咱们就来!”
董彩凤和金桂枝皆被钱向东凶狠的表情吓住,禁不住浑身颤抖,董彩凤两条腿软的像面条,不得不扶着金桂枝的胳膊才能勉强站稳。
“我,我可不怕你。你跟我家三闺女处对象的事情小队里人人都知道,现在我三闺女便宜都给你占了,你说不要人就给踹了!我三闺女名声都叫你给毁了,这之后还怎么嫁人?”
金桂枝低声啜泣,好不可怜。
钱向东讥笑,“咱大队里男女双方处对象最后没成的不少,照你这么个说法,这都不行的。男方既然和女方处对象了,就不能不成,不然就是毁了女方名声。如此还提倡个毛的自由处对象,直接像古代那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蒙个盖头就结婚得了。”
村里谈对象到最后因为彩礼谈崩了的不是没有,最后都男婚女嫁各过各的了。
可她家不行,就她三闺女这个死样子,除了钱向东谁还愿意给大价钱。彩礼多要点,她的两个儿子才有钱说媳妇。
董彩凤索性心一横,“我不管别人家,反正我家就是这个规矩,跟我三闺女处对象就必须娶我三闺女。彩礼四十块钱,一辆自行车和一台缝纫机。我可跟你说清楚了,一分都不能少,不然……”
“不然什么?”钱向东冷笑,锋利的双眼中蕴含着黑沉沉的风暴,一只凶悍的猛兽隐匿其中随时跳起择人而噬。
“还是说不然就去告我流氓罪,若是如此尽管去告,我没碰过你闺女不怕你告。而且我知道市医院可以检查出女子是不是处子身,到时候你女儿要是检查出还是处女,那就是诬告,不但要赔我钱,还要坐牢。”
钱向东一步步逼近金桂枝,眉眼冷肃,周身寒意弥漫,衣角鞋尖似都攀上寒霜。
“还是说为了让我娶你,你不惜随便找个男人碰你,要是那样的话,你可要想清楚就是我真娶了你,以我的手段真就能老老实实当个憋怂的乌龟王八蛋?别到时候一觉起来,你们金家全家都只剩下泥肉碎骨!”
钱向东出口的话太狠了,狠得令董彩凤双腿打摆,撑不住自己的上身,一个腚堆跌坐在地上。
说来说去,董彩凤所图不过是钱罢了,真在钱向东身上榨不出油,她也只能作罢,不敢真撕破脸皮,拿全家人性命去堵。至于诬告,钱向东说没碰她女儿那就一定没碰,她不敢诬告,怕真查出来她自己坐大牢。
至于找人坏了她女儿身子嫁祸钱向东,她更不敢。钱向东不是个孬种,就像他自己所说假意答应,回头杀了她全家的事情不是干不出来。毕竟他自己亲爹亲妈亲爷亲奶,他都能拿刀砍。他要是宁死不屈,她就更落得两头空,三闺女清白毁了,再卖不出好价钱,人财两失。
好半晌,董彩凤才缓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被吓得坐在地上,而她三闺女却不知道扶她起来,就一个劲在杵在那呜呜哭,气得恨不能上去狠狠给她两巴掌。
“别哭了,赶紧扶我起来。”董彩凤没好气道。
金桂枝这才知道过来搀扶自己亲妈,董彩凤失了颜面,也明白钱向东是真不要她三闺女了,只能死撑着道:“钱向东你记住自己今日所说的话,待到日后可别后悔。”
钱向东嗤笑,金桂枝嘤嘤道:“向东哥,你怎么能这么狠的心,你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了吗?”
董彩凤冷眼看着自家三闺女哭诉没出声打断,她想看看三闺女还能不能挽回钱向东的心。
“你说过这辈子除了我谁也不娶,你还说你命都愿意给我……”
这些话钱向东都听烂了,上次金桂枝就翻来覆去的这几句。
“滚!”钱向东手持铁锹向着金桂枝母女扔去,那铁锹深深铲在母女二人脚下,再往前半步就铲在两人身上,那力道不死也得馋下一大块皮肉。
董彩凤吓得连跪带爬出了钱家,好不狼狈。金桂枝同样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见两人出了大门,钱向东才冷笑着转回屋内。至于钱家人对于钱向东的冷酷无情更加有了深一层次的认知,钱向东此人无心,一旦翻脸,便是自己昔日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都能打杀,更何况别人。一时间都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绝对不能惹他。
在旁亲眼目睹一切的钱向富比钱家任何一个人都更加心惊肉跳,同时暗暗害怕。他和钱向东本就有仇,钱向东会不会添油加醋把他和孙萌的事情说出去,那她俩会不会被扣上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判个流氓罪。
可是他妈不同意他娶孙萌,嫌弃孙萌是个知青,太过娇气,没村里姑娘能干踏实。况且孙萌本身要的彩礼太多,这他能理解,他毕竟是大城市的姑娘,有文化,远非村里姑娘可比拟。若不是这场浩浩荡荡的知识青年下乡运动,他穷其一生都娶不上这样的女人。
可今日钱向东的表现让他不敢生出别的心思,实在不行只能和他妈实话实说。为了他的名声和性命,他妈就是不愿意也得同意。只是这样的话,孙萌嫁过来日子怕是就要不好过了,他妈少不得因这事拿捏孙萌。
村里本就没多少新闻,金家这事已算天大的新闻,况且又沾上男女老少爷们都喜欢的男欢女爱,于是不足一日就传得人人皆知。
路莳听说,就跑来钱家,他最近总来,钱家人都认识他了,知他是来找钱向东的,不会特意和他说话,但也不会为难他。
路莳就这样畅通无阻进了里屋,钱向东和他一个没成亲的兄弟都在。
“四哥,我听说你把她直接打出去了。”路莳一进来就兴奋道。
钱向东放下手中的书,“我没有打人,只是把话讲明白了而已。”
炕上钱向东的堂弟惊恐看了钱向东一眼,那日他就在现场,在钱向东这,那就叫讲道理?
路莳坐在炕上,笑眯眯的,心情很好。不管怎样,只要他四哥不对那女人心软就行。
“你在看什么?”
钱向东把书的封面翻给路莳看,“是关于修理拖拉机技术的书,我想着公社就七台拖拉机,早晚都还得增加,到时候一个技术员肯定不够,我打算考个技术员试试。”
路莳趴在书上看了一会儿,发现竟然完全看不懂,瞪大眼睛发出崇拜道:“四哥你真厉害,这都能看懂。”
上次只顾着和路莳疯闹,忘了把书的事跟他说了。
钱向东从书堆里翻出一本书给路莳,“你也别闲着多看看书。”
路莳翻了翻,发现是高中书籍,“都不高考了,看这个有什么用。”
钱向东忌讳屋里有人没说的那么明白,含糊道:“知识肯定是有用的。”
反正也没事,路莳就跟着趴在一旁看了会儿书,时间差不多才离开钱家。钱向东起身送他,还给了他一本书让他回去好好看。
路上,钱向东道:“你拿回去好好看,别弄丢了,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或者问别人,总之不能含糊放过。”
路莳不解,“为什么啊,四哥?你看书是为了考技术员,我看书又有什么用啊?现在上大学都是推荐的工农兵名额,想上大学,我还不如赚点钱贿赂贿赂大队书记,混个名额。”
钱向东看着他道:“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这次去城里遇到的那个同学,他家里很有关系,他跟我说上面有意恢复高考,现在正在研究。这些书是我特意问过他才买回来的,你好好看,真恢复高考这就是你离开农村展翅高飞的大好机会,可不能错过。”
路莳双眼瞬间明亮,“真的,真能恢复高考?”
“能,肯定能。我这个同学家里很厉害。”钱向东指了指天,“他家有人脉错不了。这消息他会告诉我,是因为上学那会儿他被欺负是我帮他打跑了那帮人,罩着他以后不挨欺负。这人情他一直记着,这不就还我了。”
路莳问:“他家里那么厉害,怎么还来农村上学?”
“你知道最近这些年一直不太平,就因为他家里势太大,怕被搞,就把他送回老家避避。”
路莳自是信的,他四哥无缘无故骗他这个做什么。
到了知青点门口,钱向东嘱咐道:“你回去别把这事和其他人说,人多嘴杂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在徒生祸端。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想考技术员。”
“可是若是我这么说别人也起了心思怎么办,到时候你不就多了好多竞争对手?”
“我不怕。”钱向东笑,“反而倒是你在知青点宣传的越到位,知道的人越多,越能帮到我,我才有机会考上技术员。”
路莳不明白,但还是听了钱向东的话。
窦维晟看他拿书回来就奇怪道:“路莳,你竟看书啊?”
路莳就把钱向东让自己说的话说了,“咱们公社里就七台拖拉机肯定不够用,早晚还得买。到时候拖拉机多了,一个技术员忙不开,就得增加技术员。我这不想着多看点书,到时候考个技术员当当也好。你知道我是最不愿意干农活了,但凡有一点希望都愿意试试。”
窦维晟听得眼睛发亮,“行啊,路莳,你这脑子为了不干农活什么都能想到。我就没想到这个,这样,你把书也借我看看呗,到时候我也考个试试。”
路莳点头,“行啊。”又对其他在的知青道:“你们谁要是也有这个想法,都可以来找我借笔记。”
“谢谢你,路莳。”
知青点里的男女知青纷纷道谢,还都觉得平时路莳看着懒惰,其实人还挺大公无私,竟是一点不怕竞争。
其实路莳看的根本不是拖拉机方面的书籍,钱向东问过他要不要看,路莳当时就摇头不要看,实在是那些书太深奥了,他根本看不懂。更何况从钱向东那里知道了要恢复高考,他自然把全副心神都放在高考上,要是能考上大学回到大城市,那不比在农村当个技术员强多了。
他们这些知青依旧在农村苦苦奋斗挣扎,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离开这里吗!
第20章
钱向东在家看了几天书,算了算到了和邵远他们做交易的日子,就和路莳打声招呼,起个大早往镇上赶。这次他没借自行车,毕竟总往公社跑也需要个理由,大队其他人家也就逢年过节或者偶尔去换个鸡蛋什么的才会去一次。
钱向东赶到约定的地方没有立刻就在那等,而是先寻了个地方藏起来,等邵远他们人到齐了,没发现形迹可疑的人,这才进了空间拿了东西出来。
一看见他,李兴和就赶忙凑上来,“兄弟,我要的东西都带了吗?”
钱向东压低声音道:“都带了。”
钱向东把李兴和要的鲍鱼、带鱼、肉和苹果先给了他,最后才把人参拿出来。
这支人参卖相着实不怎么样,有点干瘪,大约女人一掌长左右,根须保留的七七八八,算不得好。
“我只能弄到这样的人参,你看成吗?”这支人参是他超市里的袋装人参,他挑选的是里面最大,保存最好的一支。
钱向东看这人参不怎么样,李兴和却很满意。再好的人参不说钱向东能不能弄到,就说他也买不起。这么大小的就够用了,家里女人生孩子含一片,或者用来泡药酒都是好东西。
“成的。”
邵远他们看着这支人参也都挺满意,邵远还道:“兄弟,若是你还能弄到人参给我也留一支。”
“行。”
之后钱向东又给另一个约定好的人换完了东西,钱向东才把这次自己拿来卖的东西拿出来。
邵远一看他那个鼓鼓囊囊的大布袋就眼睛发亮,“这次你又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钱向东道:“罐头、有水果的还是肉类的,肥瘦相间的大香肠和你们要的解放鞋。”
在解放鞋面前,肉都靠后了,几人瞬间就瓜分了四双解放鞋,这才争抢着看肉。
钱向东带来的香肠不是超市里成袋的,那种香肠大多粉面子多,肉少,不香,也就解解馋,吃个口瘾。想到这会儿的人都缺营养,馋肉,拿那个出来有点糟蹋人家辛苦赚来的血汗钱。钱向东就拿了超市里自己灌的那种,这种香肠纯肉,肥瘦相间,吃着真保管香。
香肠在手电筒的灯光下闪着朦胧的诱人油光,散发出阵阵调料与肉香的完美结合。
“香!”邵远竖起大拇指,二话没说买了两斤,“再给我拿一个水果罐头和一个梅菜扣肉罐头。”
这些罐头都是玻璃瓶的,商标被撕下来,日期也划花了,肉罐头要小一些,大约是水果罐头的一半大。
“给我来一斤香肠,一瓶水果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