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藕
“此言精妙,甚为精妙!”
衡九墨被顾息醉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
“堵不如疏,满不如虚,这套剑法锋利太过,师兄,你舞这套剑法时,会注重留虚疏通吗?”
“留虚?疏通?”衡九墨皱眉,他长久不练功了,天天用补药增进修为,对这些剑法里的奥妙,更是很久没有研究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修为已经补到元婴大圆满的程度了,但是修为一直处于元婴中期,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前进一步。
顾息醉看一眼衡九墨一脸不知甚解的模样,心中暗叹了一声,也不指望衡九墨和他探讨什么剑法奥妙了,直接跟衡九墨摊开了讲,摊明白了讲。
他跟衡九墨讲的内容,也是有所筛选的,特地选和衡九墨实际情况联系紧密的地方讲。
衡九墨不愿思考惯了,顾息醉也顺着这类学生的习惯,直接用起了实践教学,他和衡九墨讲剑法时,用的最多的词便是:
“不信,觉得很荒唐?要不师兄你试试,发现哪里不对便告诉我,我以后也不会误入歧途。”
衡九墨每次都被气笑:
“把你师哥当试炼呢,讲的一套一套的,怎么不自己试?算了,就你那身子。”
说着,衡九墨十分嫌弃的运起了功。
他老毛病还在,练功确实专注不下去,每次都会烦躁的睁开眼睛,想要停止。
但每次,他都会对上顾息醉那双期待,满是求知欲的眼睛,仿佛顾息醉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仿佛他就是顾息醉路上最亮的明灯。
衡九墨暗骂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因为强制凝神练功,而产生的极度烦躁的心情。
他的身子不像顾息醉,如果以强大的毅力抵制住了难以专注凝神的烦躁,就可以继续练功下去,不会像顾息醉有那么严重的身体反噬。
准确来说,除了那压不住的烦躁,其余的练功过程,衡九墨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一次次的试试,一次次的领悟,越来越严重的烦躁情绪。
衡九墨猛的站起身,一脚踹倒了身旁的桌子。
他呼吸粗重,看向顾息醉,眼中含着一股强烈的怒火,衡九墨深吸一口气,快速低下头,声音虽然有颤抖,但和他暴躁危险的眼神对比,实在是算得上温柔:
“好了,不试了,你好好抄书,一天天的,怎么有这么多想法。”
衡九墨尝试过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很难。
在把一个珍贵的瓷瓶摔碎后,衡九墨挥手,留了一句“我很快回来。”,便压低着眼眸,快速将观察符关了。
顾息醉直接放下了毛笔,舒服的哼起了一个小调。
陆谦舟观察着顾息醉放松的表情,问:
“师尊,你不担心掌门吗,掌门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惯的他,我是不得不偷懒,他是只想偷懒,几尊佛都请不动他动一下筋骨。”
顾息醉想到衡九墨那十几位大夫,就觉得窒息,合着衡九墨每次大补,都这样疏通的,简直懒到了极致,
“我若是得的是他那种病,早就突破元婴大圆满了。没法专注就逃避,烦躁虽然是阻碍,但同时也是他进步的阶梯。他好好受着吧,就不能惯着。”
陆谦舟嘴角下压:
“师尊,你真了解掌门。”
原来刚刚顾息醉讲那么多,不是为了闹走衡九墨,而是为了教衡九墨。
可,顾息醉不是他一个人的师尊吗。
“我更了解你。”顾息醉缓步走到陆谦舟,弯身,对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出神在想什么的陆谦舟,开口道。
陆谦舟看向顾息醉,对上顾息醉的眼睛,心跳不由的加快:
“更了解?”
了解他其实一点也不乖,其实很坏,非常坏吗?
陆谦舟手紧紧攥住手中的储物袋,不自然的躲过顾息醉的视线。
他手中的储物袋忽然被拿走。
顾息醉朝他摇了摇手中的储物袋,又微眯了眯眼,似乎很难猜测的看着储物袋: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陆谦舟呼出一口气,将储物袋的饭菜一一摆出。
顾息醉幸福的吸了一口饭菜香,迫不及待开吃,吃的满嘴香,尤其是狼肉,实在是香的不行。
“好吃吗?”陆谦舟看着顾息醉停不下来的模样,问。
“嗯!”顾息醉连回复都忙,好吃的直眯眼睛。
陆谦舟给顾息醉夹了一筷子青菜:
“师尊,别光吃肉,吃点菜。”
顾息醉特听话的点头,毫不犹豫的夹起青菜,一口吃了下去。
陆谦舟拿筷子的手微顿,顾息醉都不需要犹豫一下吗?
“你也吃,你多吃肉,长个子。”顾息醉挑了个大块的狼肉,给陆谦舟。
陆谦舟看着碗上鲜美的狼肉,拿着筷子的手僵住。
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闷:
“师尊,您当时不怕吗?”
“怕什么?”顾息醉没反应过来。
“我的血,如果真的有。还有,药的来历。”陆谦舟紧紧攥住手中筷子,从事情发生到现在,顾息醉从来没问过,怀疑过他一句。
顾息醉笑了:
“你是怎么打赢的,我不会看?他们觉得你需要那药,我从来不觉得。”
“至于那药的来历,重要吗?你没有用它,才是最重要的,其余一切都不重要。就算你用了,也没事,谁不会犯错呢,改了就行。”
陆谦舟低头,一直不看顾息醉,他夹起碗中的狼肉,犹豫了很久,终于低头咬了下去,
狼肉很香,很好吃。
他从一个陌生人手中收了那药,他藏了很坏的心思,他知道那药的严重性,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的掉在试炼台上呢。
那药出现,可以毁了他自己,也可以毁了顾息醉。
他当时,想拉顾息醉一起和他下地狱。
如果他从开始就没有收那药,后来他就算想拉顾息醉一起下地狱,应该也没能力做到了吧。
可是陆谦舟没办法不收,他做不到,这药可以作为他的武器,可以保护他。
可是,也会害人。
“师尊,你还疼吗?”陆谦舟知道是顾息醉治疗了他,会受反噬,也知道顾息醉对外界说了什么。
“不疼。”顾息醉以为陆谦舟只是单纯指的反噬的事情,他十分轻松的回。
陆谦舟:“师尊,你教过我,疼了,要说。”
“真的不疼了,以后疼了,再跟你说?”顾息醉笑着看陆谦舟,漫不经心的许诺。
陆谦舟别过脸,良久,又认真回了一个字:
“嗯。”
“师尊,你以后可以多给我夹肉吗?”陆谦舟忽然紧攥着筷子问。
顾息醉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觉得这完全不是问题,还顺带毫无负担的自恋了一波:
“当然,是不是为师挑的肉特别香?”
说着,他满足陆谦舟的愿望,又给陆谦舟挑了一块香嫩的狼肉。
陆谦舟看着碗上的狼肉,本能的想推到一边不去吃,吃别人给的东西太危险,有一万种方法下东西。
不光光只是针对顾息醉,他警惕一切。
陆谦舟不太敢下筷,又十分想下筷。
深吸一口气,夹起狼肉,陆谦舟吃到了第二块,顾息醉给他夹的肉。
“好吃。”
他想给顾息醉下个例外。
顾息醉夹的肉,会好吃的。
第14章
满足的吃完一顿佳肴,顾息醉幸福的摸了摸肚子,陆谦舟则熟练的收拾起碗筷。
很快,书桌上变得整洁干净,陆谦舟贴心的为他摆好书籍,要抄的书籍和毛笔都规整摆好。
瞬间恢复了他们吃饭前书桌的样子,甚至比开始的还要整洁文雅。
顾息醉上扬的嘴角,一下就压了下去。
陆谦舟正要把毛笔摆放到石砚上,手中毛笔忽然被人抢过。
顾息醉抢过毛笔,“啪”的一下重重的拍到桌上,特别不高兴的道:
“不写!”
说完,胸口都气的起伏。
陆谦舟看到那毛笔被拍到桌上,笔尖上的墨水,又溅到了顾息醉的白衣上。
幸好,没溅到脸上。
看着顾息醉一副将毛笔视若仇敌的样子,陆谦舟忍着笑,伸手,耐心的将毛笔从顾息醉手心下拿出:
“嗯,师尊不想写,便不写。”
顾息醉瞥了陆谦舟一眼,反倒把手中毛笔重新握住,又嫌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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